赤松流慢吞吞地去了一家的酒吧。
进去之前,他看到街边停着自己的车,不由得露出笑容。
显然这是太宰治开过来的。
赤松流走到车前,随手拉开车门,将一份资料丢了进去。
然后赤松流下了地下一层,推门进去时,正看到太宰治凑到一个红发青年身边说着什么。
赤松流看到这一幕后,忍不住挑了挑眉。
……好吧,的确如他所料,太宰治果然会被织田作之助吸引。
织田作之助是兰堂的同僚。
赤松流听兰堂提起这个名字后,立刻认定此人不可小觑。
……谁让这也是个文豪的大名呢。
以兰堂为中介,赤松流几次和织田作之助交流后,发现织田作之助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人。
织田作之助以前是一个杀手,后来入了局子,不过那时候他才14岁,妥妥未成年,最后还是安然离开了警局。
这期间织田作之助遇到了一个改变他一生理想的人。
他对那个人说,只看了一部小说的上和中,但怎么也找不到下本,好可惜。
于是那个人给了织田作之助下本,只是下本小说的最后几页没有了。
随即织田作之助萌生出一个想法,他想要将最后几页补完。
写小说就是写人,如果一个人在不断杀人,是没办法写小说的,于是织田作之助就不再当杀手了。
哪怕被生活所迫,织田作之助不得不加入港口黑手党,他也只做一些底层的收尸工作。
要知道兰堂还会上前线和人对砍呢。
赤松流听织田作之助说这段经历时,差点笑的肚子疼。
宛如红楼梦坑了,高鹗续写了后四十回一样。
“是吗?我很期待织田写出的结尾,加油吧。”当时才十三岁的赤松流如此说。
织田作之助听后很高兴,因为没人相信他想要当小说家的梦想:“我会努力的,写出来第一个让你看。”
赤松流笑了笑:“那可真是多谢了。”
赤松流毕竟被黑泥扑过,偶尔也会生出毁灭世界的冲动,和织田作之助聊一聊有助于排解精神压力,所以他相信太宰治绝对不会讨厌织田作之助这个人。
种种思绪在赤松流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推门进入酒吧。
织田作之助立刻发现了赤松流,他对赤松流招了招手:“哟,你来了。”
赤松流一屁股坐在织田作之助旁边的椅子上:“嗯,刚起来。”
他招呼老板:“给我上份番茄意面,再给我一份炸鸡。”赤松流指了指太宰治面前放着炸鸡块的盘子:“闻着好香。”
“我就知道……”酒吧老板啧了一声,去后厨帮忙炸鸡块做意面。
太宰治的心情似乎很好,他笑嘻嘻地对赤松流说:“我以为您会叫我去餐厅,没想到是酒吧~”
赤松流:“餐厅太麻烦了。”
他扫了一眼太宰治面前放着的酒杯,本想说14岁未成年禁制喝酒,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赤松流问太宰治:“香槟?”
太宰治笑着点头:“织田作推荐的哦。”
赤松流摇摇头,显然太宰治向织田作之助打听情报了。
赤松流翻了个白眼:“喝酒当然要喝自己喜欢的。喝别人的口味,不觉得无聊吗?”
顿了顿:“织田作,这是什么称呼?”
“不觉得这么叫很顺口吗?”太宰治歪头看了看赤松流,他曼声道:“是有点无聊,但喝之前还是会有点期待,毕竟这算是您喜欢的酒嘛。”
“那你觉得香槟怎么样呢?”
赤松流也很自然地跳到吧台里,给自己倒了一杯巴黎之花,还很娴熟地打开旁边的冰柜,拿出一个小盒子,往酒杯里放了一片冰柠檬片。
“太柔软了。”太宰治评价说:“像是汽水,小孩子会很喜欢喝。”
赤松流很自然地露出一个太宰治式样的可爱笑容:“我就是小孩子啊。”
他端起酒杯,和织田作之助碰了一下,抿了一口后很坦然地说:“我才十六岁,未成年呢。”
“……”太宰治先是哑然,随即也可爱地笑了:“我也未成年。”
他端着酒杯,隔着织田作之助和赤松流碰了一下杯子,“所以我宣布,这是我喜欢的酒啦!”
赤松流听后笑得眉眼弯弯:“恭喜你找到喜欢的东西。”
太宰治煞有其事一样点头说:“是啊,的确值得恭喜。”
小孩子才最善变。
赤松流完全没将太宰治说的话当回事,太宰治也只当耳边风,两个互相比可爱的人显得幼稚又沙雕。
倒是织田作之助很自然地说:“是吗?既然太宰这么高兴,要不要多喝一杯?”
随即他又苦恼起来,“不过喝太多不好吧?香槟容易醉。”
赤松流和太宰治同时看了织田作之助一眼。
太宰治好奇地问赤松流:“你怎么认识织田作的?”
赤松流的笑容流露出些微得意:“因为我是欧洲人。”运气好,求不来。
太宰治:???欧洲人?这什么意思?
织田作之助语气平淡地说:“这和人种没关系吧?就只是很普通的认识了啊,他哥哥兰堂之前和我是同僚。”
然后他问赤松流:“倒是你,怎么将太宰拉过来了?这孩子好像不是港黑的人吧?”
赤松流耸肩:“估计很快就是了。”
织田作之助的神色怔了怔,看了太宰治一眼:“这样啊……”
太宰治嚷嚷说:“别这么肯定,我才不要加入呢。”
“是啊,这个职业太糟糕了。”赤松流附和说:“加油坚持,我看好你。”
太宰治嘟囔道:“坚持这种事对我来说太难了,比起坚持,我更想自杀。”
织田作之助:“自杀不是什么好事吧?”
太宰治立刻反驳说:“当然是好事啊!想想吧,彻底而永恒的休眠,再也不用面对痛苦而无聊的人,这是多么令人期待第一件事啊!”
织田作之助很诚恳地道歉:“抱歉让你觉得无聊了。”
太宰治眨眨眼,他摆手说:“哦,织田作还是挺有趣的。”
“哦,这样吗?赤松也这么说……”
红发男人苦恼地说:“既然觉得有趣,就别这么随便地说自杀啊。”
太宰治诧异地看了一眼赤松流,他问织田作之助:“难道赤松先生也要自杀吗?”
“嗯,他以前提过几次。”这说的是赤松流压力大时的吐槽,织田作之助作为心灵垃圾桶,听过不少次,“说生活太艰难了不如去死什么的。”
太宰治用全新的眼神看向赤松流,他说:“赤松先生,我诚挚地邀请您和我一起……”
话没说完,赤松流想也不想就道:“我拒绝。”
太宰治顿时失魂落魄起来。
织田作之助以为太宰治误解了,他继续解释说:“我觉得那时候的赤松是太辛苦了吧。”
赤松流连连点头:“是啊,超级辛苦的说。”
他抱怨着:“每天工作到凌晨,还要时不时加班,要不织田你来帮我吧?”
织田作之助正要开口,赤松流突然又改口了:“算了,还是不要了,你太笨,干不来情报。”
如今织田作之助当底层的收尸人,其实也算安全,和港黑内部牵扯不深,若是真的进入情报小组,还跟着赤松流做情报,反而会遇到危险。
这也是赤松流从没提过让兰堂升职加薪的原因。
织田作之助嗯了一声:“我也干不来你那行,有点可怕哎。”
赤松流嘴角抽了抽,不确定织田作之助是不是在骂人。
最后反而是酒吧老板解救了他,给他端来了意面和炸鸡。
赤松流的肚子咕咕叫起来,他拿起筷子:“吃饭吃饭。”
旁边太宰治围观着赤松流和织田作之助的对话,眼睛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赤松流吃饭的速度极快,他只是随便吸溜几下,热气腾腾的意面就全落入肚子里了,四五块炸鸡上冒着的热气仿佛不存在,也被赤松流利落地吃掉了。
太宰治看着自己盘子里的还有三颗炸鸡,不由得问道:“你不怕烫吗?”
赤松流如风卷残云一样搞定午饭,含糊其辞地说:“太饿了。”
老板端来冰水,赤松流一口喝干,然后长出一口气,他看着空荡荡的意面盘子,如此说:“好想吃一顿正宗的意大利番茄面啊。”
老板没好气地说:“真不好意思啊,我做的不正宗。”
“啊,我是说在意大利吃一顿番茄面啦。”赤松流连忙安抚老板:“意大利面当然要去意大利吃才有意思吧。”
太宰治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看了赤松流一眼,正对上赤松流微亮的眼眸。
太宰治心中一动,他突然推开盘子:“我吃饱了,今天多谢招待。”
织田作之助诧异地看向太宰治:“嗯?这就回去了吗?”
太宰治一脸无奈地说:“是啊,因为还有个中年大叔等着我安抚呢。”
织田作之助:“你也挺辛苦的。”
赤松流看了一眼太宰治,轻轻一笑,端起香槟,遥遥示意了一下。
太宰治撇撇嘴,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赤松流又和织田作之助聊了一会,大约三点左右,他起身离开了酒吧。
出了酒吧,他看到自己的车依旧停在路边。
赤松流上前拉车门,车门是开着的,车钥匙在方向盘前面的盒子里。
显然是太宰治塞进来的。
赤松流拿出车钥匙启动车子,他看到放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资料袋没了。
资料袋里面是真正的人事资料,以及关于会社洗钱的相关信息。
他呼出一口气:“剩下的就等森鸥外的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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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谍先生做完任务,拿自己的资料走人,结束任务——理论上是这样的。
因为赤松流横插一手,间谍先生发现自己的资料不见了【这里是哈桑拿走了】,只能找赤松流求善后,赤松流自己做了一份假资料塞过去【勤劳的哈桑先生】,晚上带着太宰治去翻资料。
太宰治拿走假资料,赤松流带走了全部资料,接应的情报人员可以作证,第二天还有敌人攻击会社,不会留下任何隐患。
从间谍先生的角度来看,赤松流完美地进行了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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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森鸥外看穿了这一切,那他有资格成为赤松流的新老板。
如果森鸥外没看穿,他拿着假资料去找间谍先生,间谍先生立刻会认为是森鸥外拿走了真资料,直接举报投诉到先代首领那,“森鸥外不是好人干掉他。”
森鸥外很可能打出gg。
——当然现在森鸥外看穿了,只要他不是智障,就不会拿着资料去找间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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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哥的想法是,你行就证明你自己,你不行就去死。
看标题,流哥实非良人,这不是个好人,将来会有人教他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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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先记账,我隔壁日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