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升邈是左都御史孙章孙大人的表字。
他在赈灾上驳了谌阁老的面子,所以就以升他学生为安抚,可又没有和吏部打招呼,而是绕开和左都御史提了这件事。
左都御史是做什么的,那是纠察百官的,三年一审,一个左都御史和吏部尚书,就捏住了朝廷所有官员的命脉。
周铮当然跟不上赵勋的思路,可隐隐约约是明白的,赵勋是好像是在暗示孙章注意谌阁老此人。
也不着急,慢慢查。
周铮应是,又看了眼顾若离,见她已经醒了,便尴尬的笑笑,道:“顾大夫!”
赵勋凝眉扫了眼周铮,周铮立刻干干的笑笑,勒住了马,目送赵勋和顾若离渐渐走远。
爷也真是,他就打个招呼而已,也不行了。
他好歹和顾大夫也是朋友。
赵勋低头看着顾若离,语气立刻便柔了下来,一改方才冷漠的样子:“吵醒你了?”
“没有。”顾若离摇头,周铮来时我就醒的,她抬头看着赵勋,笑道,“只是这样舒服,便赖着不想起来。”
赵勋笑了起来,将顾若离抱在怀里:“那就再靠会儿,不着急。”
顾若离嗯了一声,贴在他胸口,懒洋洋的走着。
到绥德时连着下了三天的雨,他们就留在客栈中,赵勋拉着顾若离下棋,看着她道:“你的棋谁教你的,太臭。”
“我父亲。”顾若离收拾棋盘,“他教的很好,是我学艺不精。”
赵勋就似笑非笑,顾若离丢了颗棋过去:“赵远山,你在笑话我父亲吗。”
“老泰山,不敢笑话。”赵勋接了棋摆在棋盘上,顾若离瞪了他一眼,“谁是你老泰山,没脸没皮!”
她的样子是平时没有的,娇俏可爱,赵勋看着心头一热,便抓着她是手拉着他过来,顾若离不愿意:“好好下棋,不要动手动脚的。”
“我自己媳妇,怎么就不能。”赵勋不让她跑,就起身将她搂在怀里,顾若离红了脸抬头看他,赵勋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道,“我想亲就亲,想抱就抱。”
顾若离将脸埋在他怀里不起来。
赵勋就托着她的脸,将他剥出来,低头寻了唇吻了下去。
顾若离心头一软,就环上她的腰,赵勋索性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这样低着头弯着腰太累了。
“爷!”周铮在外头敲门,“晚膳好了,什么时候用膳。”
赵勋的动作一顿,脸色骤然冷了下来,顾若离推开他笑了起来:“好了,我肚子也饿了。”
他也饿了,赵勋死死盯着她。
顾若离也不是孩子,他的眼神她看得懂,忙站了起来笑着道:“我又不是周铮,你少给我摆脸子。”
“我怎么不能。”赵勋拉着她,又在她嘴角亲了亲,顾若离轻轻笑了起来。
觉得赵勋有时候很有趣。
五月底的时候,大家走走停停一个多月,终于过了清涧往延州去,走在熟悉的路上,离家也越来越近,顾若离也不由激动起来,掀了马车的帘子看着赵勋:“七爷,上次落崖的地方在哪里?”
“往北走十里。”赵勋挑眉道,“你想去看看?”
顾若离想了想,摇头道:“还是算了,我们先去延州吧,杨前辈还在等我们呢。”
赵勋颔首没有再说。
“前面怎么那么多人。”快到延州时,蔡先安突然指着前面喊道,“是有什么人来,还是赶集?”瞧着不像是集市,也没有商贩。
数百个人,就这么站在路边,朝这边翘首看着。
“我看看。”欢颜也好奇的探了个头,“把路堵了,不会是山匪吧。”
她话落,就看到对面有人兴奋的朝这边挥着手,喊着道:“霍大夫……霍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