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复杂之下,清楚的知道一去没有回头路时,她不知所措,却又期待莫名。
胡思乱想间。
內侍重新出来,招呼她进去,她从帷帽的帘子后面,观察着不断走进后情形,随即她微微怔了怔,就看到金福顺正站在屏风边上,脸色有些苍白的弓着身子,几个月不见,他瘦了很多,看上去毫无生气的样子……
似乎感受到注视,他抬起头来,随即一怔,张了张嘴又飞快的垂了下去。
顾若离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走过去,进了内室。
里面的摆设并没有变化,简简单单,收拾的很整洁,樊氏穿着一件姜黄的褙子,和当初分别时没有多大的不同,只是略消瘦了一些。
她又转头去看樊氏对面坐着的两人。
靠近床的是位年纪约莫六十出头的妇人,穿着紫红色撒花滚金边的宫装,眼角皱纹横叠,面色憔悴忧思的样子,见到她,对方微微一怔,眉头微拧。
这应该就是太后吧?她从对方的眉宇间找到了方朝阳的样子,想必,她年轻时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顾若离又去打量太后旁边坐着的男子,年纪四十左右,或许更大一些,微胖的身材个子并不是很高,肤色很白,鼻子和嘴巴像极了太后,说不上多么英俊,可气质凌然,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不用去思量,顾若离也知道对方是谁,因为他穿着明黄的龙袍。
“太后娘娘。”引着顾若离的內侍上前行礼,回道,“霍大夫来了。”
顾若离行礼,太后打量了她一眼,眉头微拧,问道:“何以戴着帷帽不摘?”
顾若离的余光飞快的扫了眼樊氏,见她有些惊讶的样子,可随即又恢复自然,她垂着眉眼,回道:“小女容貌丑陋,恐惊了旁人,所以一直才会如此。”
太后和圣上对视一眼,她嗯了一声,道:“不是自卑,是怕惊着别人,倒是个周到的。”
顾若离垂着头没有说话。
“你就是医局刚推选的司医?”圣上开了口,打量着顾若离,好似能看透别人一般,透着凌厉,顾若离应道,“是,小女正是京中医局新上任的司医。”
圣上微微颔首,一直立在他身后的裴公公就道:“圣上,她也是延州瘟疫的霍大夫,前段时间,您还让奴婢亲自去赐了牌匾。”
“哦。朕想起来了。”圣上恍然的样子,道,“怎么没有进宫谢恩?朕还一直好奇,是怎么个年纪小的大夫呢。”
裴公公含笑回道:“年前您的事情多,一直都不曾得闲,奴婢想着当过些日子再回您此事,没成想,霍大夫成了司医,又被太后娘娘召入宫中,实在是巧合。”
圣上颔首,又看了眼顾若离,赞赏道:“小小年纪能有此修为旷古稀有,朕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裴公公在一边附和。
“先看病吧。”太后也好奇,可比起对顾若离的经历和外貌,她更期待她的医术,“去吧,给太上皇瞧瞧。”
顾若离跪着,膝盖生疼,耳边是圣上温和的声音,她不敢再抬头,害怕自己忍不住,会做出使自己后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