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英拿着药杵捣药没有答话。
“她一个女子,居然做官了,我以前听我相公说过,从来没有女子做官的。”焦氏将针在头皮上挠了挠,笑道,“昨天看她站在医局里的样子,可真想不到她才十三岁,我活了这把年纪,在她面前都觉得心里没有底气。”
“那是因为焦姐见的少。”白世英含笑道,“经历的多了,也能和他一样,处变不惊,事事周到。”
“白姑娘可别安慰我了。”焦氏摆着手,笑着道:“我就是再经历多少事也做不到她那样。”
白世英失笑。
“不过白姑娘你可以。”焦氏看着白世英道,“你这么好的手艺,埋没了太可惜了。霍大夫可是提了好几次了,想让你去医馆,你就去呗,她也是女子都没有怕在人前,你也没什么可怕的,是不是。”
“我吗?”白世英摇了摇头,“我不行。”
焦氏欲言又止,还想说什么,目光一转就看到顾若离站在院门口发呆,她一惊喊道:“霍大夫。”
“焦姐。”顾若离笑着进来,又和白世英道,“回家去看了一下,路过这里,过来看看你们。”
焦氏放了手里的东西去给顾若离倒茶,白世英手上不停,看着她道:“怎么了?”她感觉到顾若离兴致不高。
“霍繁篓走了。”顾若离在白世英身边坐了下来,脱了帷帽,托着面颊叹气道,“说两年后回来。”
白世英一怔,凝眉道:“他去哪里,没有和你说吗。”
顾若离摇了摇头:“就留了份信,信中也是寥寥几笔,说两年后回来,至于去哪里做什么,一概未提!”
白世英看着她没有说话。
“霍大夫喝茶。”焦氏端茶过来,笑着道,“你们聊,梁欢快下学了,我回家给他做饭去。”
顾若离和白世英松她出去,焦氏关了院门走了。
“他人聪明,想趁着年纪小拼搏一番也在情理之中。”白世英牵着她的手在桌案边坐下来,把茶盅推给她,安慰道,“不是还要回来吗,两年后等你们都长大一点,各自成熟了,再相见岂不是更好。”
顾若离喝茶的动作一顿,觉得白世英这话有些奇怪,却没有多想,道:“只是习惯了他在,突然走了有些不舍。”她笑了笑,“你说的对,他那么聪明,一直困在医馆里,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
事实上,她也从未想过,霍繁篓会一直待在医馆。
她总觉得他在等什么,似乎在等什么人,又或者,在等什么时机……
从他们到京城后,她就有这样的感觉。
只是说不清,他又从来不提。
“你做了司医,每日都有许多事情。”白世英含笑道,“等忙起来,就不会伤心了。”
顾若离点头,两人静静坐在桌案边慢慢喝着茶。
白世英很喜欢待在院子里,也很喜欢院中那棵银杏树,即便是下雪的时候,她也会抱着手炉在屋檐下,静静坐着。
“药师大比的事情你想好了吗。”白世英看和她,“准备在医馆前面办?”
顾若离点头:“民间办的少了约束,不过还要和问各家医馆的意思,我下午会各家走动一番,再做最后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