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看到霍繁篓拿着个尺子在比比划划的,见顾若离过来就道:“三儿,那天我给一个大户人家送药,在人家后院看到他们的压井,也不用水桶,水直接压上来的,太方便了。”
“压井吗?”顾若离问道,“你想在院子里挖一口?”
霍繁篓点头应着:“是啊,压一口井,将来你洗手也方便。”他拿了个画了样子的图纸给顾若离看,“就摆在墙根底下,再搭个棚子,也不落灰,你觉得呢。”
顾若离没有意见,霍繁篓就奇怪的看着她:“人不是送衙门去了吗?你怎么还无精打采的,是不是外面传什么闲话了?”
“没有。”顾若离道,“是崔婧语失踪了,到处都找不到她。”
霍繁篓哦一声,冷笑着道:“这种人,失踪了才好,省的整日里在眼前晃悠,跟苍蝇似的。”
“一码归一码。”顾若离白了他一眼,“她罪不至死。”
霍繁篓撇嘴,不想和她讨论这件事,笑着道:“过几天就是上元节了,咱们去看灯吧,听说还有烟火看。”
“到时候再说。”顾若离意兴阑珊的道,“霍繁篓,等过了杏林春会我就搬出来和你们一起住吧,省的在那边总是事情不断。”
霍繁篓顿了一下,没有像以前那样高兴的附和,而是道:“那边总归是大府,你搬出来住,家里这么多男人,有些不方便。”
顾若离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不方便了?你不是说要换个大点的院子吗?”
“再说吧。”霍繁篓道,“我先把井挖了,等我弄好了医馆里的事,你再想想要不要搬过来。”
他说完弓着腰接着忙着井的事情。
顾若离没有说话,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崔延庭带着家里的人,以找逃走的丫鬟为由,在京城甚至于通州,大兴几处又翻了数遍,可过去了十天,崔婧语依旧毫无消息。
她就像是一滴水,在地上被太阳烤干了,消失无影无踪。
府中的气氛沉闷,上元节那天马清雅和马清莹嘱婆子来约崔婧语去看花灯,崔婧文也只得应付着说崔婧语不舒服,在家歇着。
第二日,马家姐妹就过来了,崔婧文好不容易将两人哄走。
她自己则哭倒在崔婧语的院子里大病一场,人迅速消瘦下来。
崔岩觉察了不对,让小厮扶着去找崔婧文,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三妹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失踪了。”崔婧文脸色惨白,哽咽的道,“我答应过娘,要好好照顾你们,可是我失言了,你病着,她下落不明……往后我便是死了,也无脸去见娘。”
“我去找。”崔岩转身就走,忽然又想起什么,回头看她,“不是方朝阳和顾若离做的?”
崔婧文摇摇头,道:“不会是她们!”依她们母女的行事手段,不会这样去报复崔婧语。
崔岩喝道:“不要忘记了,顾若离身边可是还有个无赖。”
“我派人跟着他了。”崔婧文道,“他一切正常,没有丝毫异像。”
崔岩紧紧皱着眉头,脸色阴沉的可怕,他一拳打在门头上,咬牙道:“若要让我查到是谁害的语儿,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你回去歇着吧。”崔婧文道,“语儿她怕是……”她实在不敢想,可是又不甘心,崔婧语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崔岩气怒的出了院子,可因为身上的疼,他不得不弓着腰,冷汗簌簌的落,刚走到正院前的小径,就看到顾若离戴着帷帽脚步匆匆的往外走。
“三妹!”崔岩咬牙挺直了腰背,走了过去。
顾若离回头,就看到崔岩站在她几步之外,冷笑着望着她,她不禁满脸惊讶。
没有想到几个月不见,崔岩瘦成这样。
“你这是……”她转身打量着他,脸色苍白,瘦骨嶙峋的样子,还有他微弓的腰背,像是隐忍着极大的痛苦,“病还没有好?”
崔岩冷哼一声,道:“我的病没好不正趁了你的意。”要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负气去那种地方,就不会得了这种病,“怎么,你过的很自在啊。”
顾若离皱眉,摇了摇头:“我还有事,不想和你说这些。”她也不愿意看到崔婧语这样,可这不是她造成的,她没有负疚,也不需要为任何人感到抱歉。
“顾若离。”崔岩喝道,“你记住我今天说的话,若是语儿有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顾若离懒得理他,头也没有回的出了门,径直去了合安堂,方本超和刘大夫收拾好了在门口候着她,见到她的人立刻就迎了出来,道:“说是辰时就开始了,我们要快点。”
今天是杏林春会开始的日子,他们要早点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