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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古言 > 娇医有毒 > 第285章 后悔(10)
  “好。”顾若离看了眼窗户上投着的倒影,和雪盏一起往后头走,忽然就听到房间里传来砰的一声瓷器碎裂声,紧接着就是崔延庭略抬高的声音,“我也没说什么,你何故生这个气,算我不对行不行。”
  她顿了顿,快步朝罩院走去,刚走了几步,李妈妈追了过来:“三小姐,郡主请您去说话。”
  不是吵架了吗,请她去做什么,顾若离点了头又转身回了正院,李妈妈打了帘子顾若离进了门。
  方朝阳坐在桌边,崔延庭已经不在了,只有秋香拿帕子包着手,蹲在地上捡门边碎裂的茶盅。
  “坐吧。”方朝阳没事人一样指了指对面,看着她问道,“吃过饭了?”
  顾若离坐了下来,秋云上了茶,她点头道:“吃过了。”又看着她问道,“您的病,好了?”
  方朝阳扬眉,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和杨倓松一起回来的?”方朝阳睨着顾若离,眼神很暧昧,顾若离不解她为什么用这种语气和态度说话,回道,“在门口碰到了,怎么了?”
  还真是小孩子,方朝阳摆手:“没什么,你自己玩的开心就好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顾若离见她没什么事,就打算回去休息了,今天一天确实有些累了。
  “我今儿去荣王府了。”方朝阳端着茶盅道,“你可知道荣王妃打算给赵远山说亲事。”
  顾若离抬起来的屁股又落了下来,赵勋还没有定亲吗?
  她从来没有关注这些,不由看着方朝阳,问道:“定了吗?他人不在京中,这样也可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在不在有何干系。”方朝阳不以为然,淡淡的道,“想说崔婧文,你觉得如何?”
  崔婧文?荣王妃为什么要给赵勋定建安伯府?
  她看向方朝阳,问道:“是因为你吗?”如果是因为方朝阳的缘故定崔婧文,那这么说来,荣王妃对赵勋也不是全然没有母子之情。
  至少,她会为赵勋寻求一个有力的外家,将来等他回来,成了姻亲的方朝阳,无论如何也会帮他一把吧。
  “伯爷同意?”顾若离想到崔延庭,他应该不会同意吧。
  自己的嫡长女,怎么会舍得嫁给一个身败名裂,还有可能起兵造反的人。
  到时候建安伯府这些年的经营和努力,就真的付诸水流了,不但如此,还可能被赵勋拖累,彻底翻不了身。
  “还不算笨。”方朝阳轻轻一笑,支着面颊道,“他当然不同意。”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同意了就成。
  顾若离很惊讶,不明白方朝阳的目的是什么。
  就算她不考虑崔婧文,也要想想赵勋这个人的复杂性吧。
  荣王妃这是在拉他们下水。
  “您同意了?”顾若离惊讶道,“您不是不喜欢赵将军吗,且,他也不是任由摆布遵循礼教的人,到时候岂不是大家都闹的很难堪。”
  方朝阳呵呵笑了起来:“我难堪吗?”她掩面疲累的打了哈欠,很辛苦的样子,“那就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顾若离突然就明白过来。
  方朝阳根本就知道赵勋不会乖乖受荣王妃摆布,而荣王妃呢,很有可能也不是为了关心赵勋而给他说亲事。
  她们是两厢合作。
  一个是为了逼赵勋露面,一个顺水推舟,助圣上一臂之力。
  至于崔婧文,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列!
  顾若离若有所思的辞了方朝阳回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另外一边,崔婧文正静静坐在崔岩的床前,听着病重神志不清的崔岩睡梦中不断的哼哧声,她脸色越来越难看,坐在那里居然渐渐抖了起来。
  连翘看着心疼,倒了热茶来轻声劝着:“小姐,这都下半夜了,您回去歇着吧,奴婢在这里守着。”
  “不用。”崔婧文腰背挺的笔直,垂眸喝了半口的茶,神色沉静的放了茶盅,“你去歇着吧,这里我守着就好了。”
  连翘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点头应是出了门。
  崔婧文紧握住拳头,想到今天二夫人说的话:“……方朝阳今天去荣王府,肯定和你的婚事脱不了干系。”
  荣王府有什么婚事。
  两个庶子,一个十六,一个十七,虽都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可荣王妃在病中肯定不会考虑到他们。
  拿唯一的可能,就是赵勋。
  赵勋什么人,就算他明天带兵打到京城,她也丝毫不惊讶。
  一个满身反骨,深不可测的人,她怎么能嫁。
  可是,婚事她根本做不了主。
  如果方朝阳真的同意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待在家中绣衣待嫁,等着哪一日赵勋死了,或者造反的消息。
  不管哪一种,她这辈子都毁了。
  崔婧文重新端起茶来,慢条斯理的喝着,心里头却如巨浪翻腾一般,难以平静。
  她的视线,落在崔岩身上。
  他今天回来就将自己关在房里,若非她逼着开了门,她可能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他这三天,居然都待在那种地方,身体虚损的,连路走不了。
  实在太浑了。
  他的常随说,若不是怀远侯世子颜显找到他,恐怕他还在里面耗着。
  受了委屈,就去那种地方折腾自己,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崔婧语的腿还没好,现在他也病倒了。
  他们兄妹三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崔婧文红了眼睛,紧紧攥着拳头。
  崔婧语的腿是因为顾若离,可毕竟是崔婧语胡闹在先,她可以忍了,可是现在,崔岩也被逼成这样。
  若非心里实在难受,崔岩不可能去哪种地方胡来的。
  她咬着唇,唇瓣露出血珠来。
  让她一下子清醒起来。
  她不能再忍了,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他们兄妹三人的命,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崔婧文静静坐着,端着已经凉掉的茶盅,久久没有动,直到外面的天色渐渐泛白,她才缓缓的起身,走出了房里。
  连翘迎过来,低声道:“奴婢守一会儿,您回去歇着吧。”
  “不用,我去给母亲请安。”崔婧文理了理衣袍,昂头挺胸的往内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