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没说话,樊氏却是笑了起来:“这孩子,话虽不多可人却很实诚。爱钱没什么不对,人活着总有追求。”
“让夫人见笑了。”顾若离笑笑。
太上皇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我们出去走走吧。”顾若离道,“您若撑不住让金公公背着您也成。”
金福顺立刻凑过来,激动的道:“奴婢背着,奴婢一定背的稳稳的。”
“参明。”樊氏也跟着劝,“你都快半年没有出门了,出去看看吧。”
所有人脸上都露着期盼,太上皇迟疑了一刻,点了点头。
樊氏笑了起来,几个人合力将他扶到院子里坐着晒太阳,她小声和顾若离道:“若病真能痊愈,除了远山的五百两,我也要赏你。”
顾若离笑着行礼道谢。
太上皇用手半遮着眼睛,虚弱的躺在软榻上,看着院外飘扬而下的落叶,微微的叹了口气。
他确实有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景色了。
他闭上眼睛,靠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樊氏拿了毯子给他盖上,几个人守在他身边,忽然苏召一惊,突然走到院门口朝外看去,金福顺跟着过去,问道:“师父,怎么了?”
“有人来了。”他回过头看向樊氏,樊氏凝眉脸色也沉了下来。
顾若离顿时明白了几人的担忧,她将太上皇的毯子拿起来,轻声道:“先生起风了,我扶您回屋歇着吧。”
樊氏一愣,立刻跟着过去去喊太上皇。
“好。”太上皇睁开眼睛,他许久没有睡的这么踏实了,不禁心情好了几分,“走吧。”撑着坐了起来。
顾若离和樊氏刚将他扶进屋里,苏召和金福顺榻挪走,院子里收拾好。
院门口,戴韦带着周超出现在门口:“苏公公,金公公。”
“戴大人,周大人。”苏召没说话,金福顺迎了过去,“突然造访,可是有什么指示?”
戴韦目光在院子里一扫,笑着道:“圣上担忧太上皇的身体,便遣本官和周大人来请平安脉,还请金公公通禀一声。”
“圣恩浩荡。”金福顺笑着道,“奴婢这就去告诉太上皇。”话落,脚步匆匆的进了门,一会儿就走了出来,笑着恭请,“二位大人,请。”
戴韦进了门,立时就闻到了一股药味,他屏息分辨了一刻,拧着眉头进了里间。
樊氏守在床边,眸光憔悴无精打采,太上皇一如既往的躺着,虚弱的仿佛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戴韦和周超行了礼,走到床边:“劳烦太上皇将手给下官。”
太上皇缓缓抬手落在脉枕上,戴韦屏息号脉。
左脉浮滑,右脉稍弱,苔白而腻,咳嗽浓痰腥臭……
和他以前的结果并无不同。
可是,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地方,他收了手起身看向樊氏,道:“病情有些好转的迹象,可是娘娘用过什么药了?”
樊氏心头一跳,面上却毫无异色:“肺痈的方子,有些加减罢了。”她觑着戴韦,“戴大人可是有更好的方子了?”
戴韦皱眉,这些药香太杂了,肺痈的方子可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