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秦铮连顺子也没起,随意地问。
谢芳华看到有人挑开轿帘子,平阳县守从轿子里出来,一脸的忧急,果然不出秦铮的猜测。看来他真是极其了解这平阳县守的行事作风的。她点点头,“来了。”
“让你的人出去,将经过说与她。”秦铮扔了筷子。
谢芳华自然知道秦铮的意思,胭脂楼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被黑衣人抓走的几位客人可都不是寻常人。自然这种事情要好好对平阳县守说说的。她点点头。
“主子,平阳县守来了!八皇子等人的事情怕是泄露出去了。月娘不在。您看……”秋月此时正来到门口,询问谢芳华意见。
谢芳华闻言走到门口,打开门,只见春花、秋月都在外面,她低头对二人简略地吩咐了两句。二人应声,齐齐地下了楼。
房门关上,谢芳华见秦铮扔了筷子喝茶,对他问,“不吃了?”
“不吃了!去平阳县守府吃,让他府里的厨子做红烧鳜鱼。”秦铮道。
“丢了秦倾等人,他哪里还有心情侍候你?”谢芳华回到桌前,虽然如此说,却也没动筷子,站在窗前,看着窗外。
“既然你抓的那人是秦钰的人,既然你也说平阳县守是皇上的人被秦钰收买了。那么,你又怎么知道他没心情侍候我?”秦铮嗤笑道,“也许是一个线上的人也说不定。你不是也拿定主意那些黑衣人不敢杀他们五个吗?”
“无论是江湖上的人,还是朝廷中人,应该都不敢下这么重的手做这笔大买卖。毕竟这五个人可不是五只蚂蚁,随便说碾死就能碾死的。”谢芳华道,“各方势力,无论是与你我对付,还是不对付。都不会惹火烧身。牵扯得这么大,那可就没办法收场了。”
秦铮点点头,忽然问谢芳华,“被秦钰拿住的那个人对你极为重要?”
谢芳华看着他。
秦铮神态看起来自然而轻松,但偏偏眉目间有一丝隐忍的纠缠,若不是熟悉他的人,几乎看不出来,“否则你怎么会不惜如此暴露自己,也要拿下秦钰身边的那个人?”
谢芳华抿了抿唇,“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是了。也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我这不是直接问了吗?是你不回答我。”秦铮放下茶盏。
谢芳华想了想,七星与她接触的不多,不算是她重要的人。但是,天机阁的每一位下属。只要跟随了她,她就要为负起主子的责任。不能随意地放弃哪一个人!她摇摇头,又点点头,“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秦铮显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
“算是就是没那么重要,但是也不能放弃。我的人,必须要回来。”谢芳华道。
秦铮忽然站起身,一把将她拽在了怀里,忽然恶狠狠地道,“你何时跟秦钰打了交道了?竟然让他拿住了你的人?嗯?”
谢芳华被他手臂箍得生疼,轻轻“咝”了一声,颦眉,犹豫了一下,看着秦铮即将暴风雨袭来。她想着要不要如实已告,便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且不是一个人的。便压住了话。
“好你谢芳华!爷掏心掏肝地喜欢你,你却暗中思慕秦钰。”秦铮忽然放开了她,随手一甩。用了些力道,将谢芳华甩得一个趔趄,撞到了身后的椅子上,椅子支撑不住急来的冲劲,顿时仰倒在地,“砰”地发出一声巨响。
谢芳华没想到秦铮突然推开她,她遂不及防,身子晃了晃,便随着椅子栽到了地上。
她愕然不已,她何时思慕秦钰了?
这时,外面的脚步声已经来到门口,在门口停下,平阳县守声音有些急,“铮二公子,可是您在这里?下官来迟,您受惊了!您……”
秦铮恼怒地爆发了一句,“滚!”
平阳县守听到里面传来秦铮的一声暴怒,话语顿时止住,身子哆嗦了一下,连忙请罪,“铮二公子息怒,下官这就滚!”话落,他不敢耽搁,向楼下走去。
他虽然不待在京城,但是平阳城距离京城太近,是以,对于英亲王府的二公子秦铮,他也如一般人一样,不敢触他麟角。据传言,铮二公子说一不二。若是正当他气头上,你最好乖乖认错。也许他气还小点儿。但若是你不识好歹,不懂得他的脾性,生生在他面前顶着烟上继续碍他的眼,那么不死也会被他扒一层皮。
他刚刚上楼梯的时候隐隐听到这房间有说话声,未曾细想,便冲了过来惹人厌。显然来得不是时候。他既然让他滚,他滚就对了。
“滚回来!谁让你滚了!”秦铮忽然又怒喝一声。
平阳县守脚步一顿,不是让他滚吗?他看向跟着他上来的春花、秋月,这二人也不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不过刚刚隐隐听到铮二公子喊主子的名字,仿佛是在对主子发怒。
春花、秋月对看一眼,连忙走到那间房间门口,也顾不得规矩了,伸手推开了房门。
入眼处,秦铮满面怒气地站在当地。谢芳华随着椅子摔倒在了地上。
二人齐齐一惊,木立当地。不知道是不是该进去。
平阳县守此时也偷眼往里面快速地瞅了一眼,顿时呆了一下,立即垂下头,连忙后退了一步。脑中快速地回忆着刚刚隐隐传出铮二公子的那句话。
“好你谢芳华!爷掏心掏肝地喜欢你,你却暗中思慕秦钰。”
这话若是真的……他额头顿时冒出了一层冷汗……
“你给爷滚!”秦铮忽然又踹了一脚椅子,这话是对谢芳华说的。
谢芳华看着秦铮抽疯,瞅了一眼呆愣在门口的春花、秋月,又瞅了一眼垂着头似乎冒着冷汗的平阳县守。她声音有些委屈轻软地道,“秦铮,你让我滚哪里去?滚回京城去?可是你死拉硬拽地将我拽来这里看花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