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吃饭还不让别人吃?”沈拓反唇相讥。
“你闭嘴。”娄姒言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把盒子往桌子上一拍,坐了下去。
两个人自从昨日一见,见面必斗嘴。众人也都习惯了。
容瑾轻轻瞥了盒子一眼,没有说话。
管家很是时候的送上一副碗筷,娄姒言赞赏的点了点头,“国公大人有没有想过,这案子明日午时之前要是破不了,后果是什么?”
“轻则牢狱之灾,重则身首异处。”容瑾说的云淡风轻,那样子仿佛在讨论芝兰玉树一般。
娄姒言对眼前这个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国公大人表示忽略,翻了个白眼转头对白素道,“素素,你怎么过来了?”
“查到线索了呗。”白素还没开口,沈拓就已经开口挖苦道,“不像你,忙活半天什么用都没有。”
“怎么哪儿都有你。”娄姒言瞪了一眼沈拓,“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这时一旁沉默的白素开口了,“根据周道直腹腔积血,那毒针应该是从他嘴里射进去的,至于是凶手刻意为之还是巧合就不得而知了,如果是巧合还可,如果是刻意为之,就要多加小心了,这种角度力度的设计,就是能看透人体结构的我也是不能,而且周道直和穆宗伤口比对发现,穆宗的尸首也是被双刃弯刀分尸的。”
“嗯,猜到了。”娄姒言舀了一碗酸梅汤解暑,喝了一口开口问道,“这两个案子是同一人所为,容瑾,能不能请旨两案并查?”
“你确定三天之内要查两个案子?”
“查两个案子可不可以再给两天时间,我就要摸到真相了,还差一点,就一点儿。”
“不可能,皇上圣旨都下了,怎么可能更改。”沈拓冷笑,好不容易有机会扳倒他,皇上岂会放过。
娄姒言放下碗,看了一眼沈拓,又看了一眼容瑾,“那万一我没破了案子,你死了可千万别怪我啊。”
“放心,我会拉着你一起的。”容瑾淡淡道,话音刚落,娄姒言放下碗筷,拿起盒子起身就走。
“不吃了?”沈拓见她莫名其妙走了,高声问。
娄姒言挥挥手里的盒子头也不回,“看卷宗去,省的陪葬。”
“钟离。”容瑾轻声唤道,“去厨房带点餐食给她,可别饿死了,本公可不想陪葬。”
钟离应声离开,白素也站起身来,“我也该走了。”
“哎,别走啊,听说你眼睛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沈拓一脸好奇,“你看看我在想什么?”
白素白了他一眼,没理他,转身就走。
沈拓一个闪身挡在她身前,“一个仵作怎的如此目中无人?”
“我眼中只有两种人。”
“那两种?”沈拓好奇的问。
“活人和死人。”
“活人和死人?”沈拓喃喃道,“好歹我也算一种。”
白素瞥了他一眼,“我对活人不感兴趣。”
“那如果我让你感兴趣呢?”
“那我不介意你成为死人。”
白素扔下这句话,转身就从沈拓旁边绕了过去,走了。
沈拓怔在原地,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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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楼小榭里,娄姒言叼着钟离送来的桃花酪,小心翼翼的打开从周府暗格里找到的盒子,深红色的木盒打开,里面是两沓信件,这些信件没有往来名字称谓,很不正式,与其说是信件倒不如说是往来传递信息的字条,再加上她之前让人送回来的穆府文案,娄姒言边啃点心边看,这一看,就从中午看到了晚上。
“呼~”,娄姒言抻了个懒腰,忽然看到窗外两点绿光,汗毛一立,顺手拿起一支毛笔掷了过去,毛笔打在绿光上发出一声闷响,“喵呜”,一声猫叫传来,绿光消失在黑夜里。
“原来是猫啊。”娄姒言松了口气,“我就说不能接朝廷的案子,破事儿能扯到十年前去,还遮着掩着,哪那么容易破案。”她发了顿牢骚,在屋子里锤着脖子,摇头晃脑的活动筋骨,边活动边抱怨,“累死我了,钟离~”
闻声,钟离从门外走了进来。
“容瑾呢?”娄姒言表示很是不忿,自己劳心伤神的在这看破文书,他一下午都没什么表示。
“方才太平公主过来了,公子怕她打扰你,带她去找白素姑娘了,应该快回来了。”
“容瑾真好,真的。”娄姒言完全忘了刚才自己满腹苦水,一脸感激,“哎,那你怎么没跟去?”
“公子让我留在你这,怕你乱跑。”钟离淡淡道,又似想起了什么,瞥了瞥房顶,“公子让我告诉你,瓦已经添好了。”
“太贴心了。”娄姒言做感激状,瞥了一眼房顶,两人心里都清楚,所谓的添瓦是因为她发现房顶有人,叫容瑾差两个人给她。
娄姒言把文案整理到一起,把空盘子推到一边,顺嘴问道,“他自己出去的?”
“公子身边有人在。”
“哦,那就好。”娄姒言随便答了一句,把本子递给钟离,“我把有用的都折起来了,你把这些送到容瑾哪里去,让他有时间看看,然后你就不用回来了,本姑娘要睡觉了。”
钟离抱着文案,回头看了看刚黑下来的天,嘴角一阵抽搐。
钟离离开后,娄姒言真的放下帷幔,关窗封门,往床上一倒,睡了。
子时刚过,娄姒言盖着薄纱蜷在床上,睡得正香,突然,窗前一个黑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