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进别墅,听到声音的纪饶便拖着萧墨跑出来迎上前来。 纪饶特别积极地上前为莫晴晴打开车门,等她一下车便挽着手在她耳边笑着轻问:“怎么样?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上下班是不是很惬意?”
莫晴晴脸红了,慌慌张张地看了一眼正解安全带的杜风,拖了纪饶就走,低声哀求,“饶饶,别老是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话,给我留点面子吧!”
纪饶愣了一下,“我的声音很小,他应该听不到的。”
“怕就怕他长了一张顺风耳。”莫晴晴苦笑,“不管怎么样,都别这样了。省得他有压力,我也很尴尬,这样我们反倒会有缘无份的。”
纪饶笑了,“好吧。是我太有些激动,结果一下子没能注意这些小细节。我向你表示深深的歉意。”
“道什么歉啊?我根本就没怪你,只不过觉得那样做有些不妥而已。”莫晴晴急忙辩解。
“好好好。那就不道歉。不过你跟我说说这一整天的感受吧?听说你们今天中午还一起吃了午餐,还是在那最浪漫的香榭里舍法国餐厅吃的?”
“这你都知道了?”莫晴晴瞪大眼睛。
“嘻嘻。是啊。我中午有事情要跟杜风说,顺便问问他中午是去食堂吃,还是叫外卖。他就说和你约好了一起吃午餐。”纪饶笑得眉眼弯弯,很是俏皮可爱。
“你倒很适合做间谍,简直什么事都瞒不了你。”莫晴晴看着这样的她,原本低落的心情也一下子变明媚了不少。
萧墨真的很厉害,在不经意间已经慢慢地将过去的纪饶一点一点往回带了。
相信假以时日,她熟悉的那个快乐而善良的精灵一定会重新回归的。
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看到这一天的到来了。
“别打岔,赶紧告诉我感受!”纪饶不依不饶。
莫晴晴无奈,只好如实相告,“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感觉到自己是女人,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好。我渴望能够一辈子拥有。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觉得他对我并没有什么意思。真实情况就是这样,我说得够清楚明白吗?”
纪饶点头,“嗯。明白了。不过别灰心,继续努力就行了。总之你记住一点,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只要你肯努力,我相信很快你就能用你独有的魅力把杜风那座貌似高不可攀的山峰给踩在脚下了!”
莫晴晴苦笑,“我哪来的什么魅力?”
“谁说没有?我这么个桀骜不驯自视清高的人不就是被你征服了吗?”纪饶笑瞪她。
莫晴晴不禁也笑了,“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的觉得自己魅力不凡了。要知道大学整整四年,也就只有我莫晴晴可以和你同床共枕同喝一瓶水同吃一碗饭了。”
“那有信心了没?”
“有!很有!”莫晴晴笑着用力点头。
她真的很喜欢这样的纪饶,总是轻而易举地就能安慰到人。
只要有纪饶在,这个世界仿佛就安定不少。
“那今天晚上你得好好跟我喝几杯感谢我!”
“是。咱们不醉不归好了。”
俩人又说又笑地搂着走进屋子。
看着她们如此亲热的背影,萧墨很有些落寞地说:“别人都是重色轻友,她倒好,完全反过来了。每次见到你们,都像见到久别的恋人一样猛扑上去,抓住就不舍得放手了。而我,总是显得那么可有可无,我萧墨真的是太失败了!要是给以前那些女人看到了,只怕一个个都要拍手称快了!”
杜风笑,“她对我们亲,是因为她知道我们再亲也不可能没日没夜地陪她一辈子。真正能够做到那种程度的,又或者说她真正想要一辈子日夜在一起的人,只有你——萧墨。这一点,我们永远比不上你。”
萧墨眼睛一亮,侧脸看他,“你真的这样想?”
杜风耸肩,“当然。我没必要帮她哄着你。我只是碰巧喜欢说真话而已。”
萧墨揽住了杜风的肩膀,“杜风,我最初见到你的时候,真的很讨厌你,很看不惯她对你的亲热劲。可是跟你相处一阵后发现,其实你真的很可靠很够男人,难怪纪饶视你如亲人。”
“我和她认识几十年,可不早就是亲人了吗?”杜风淡笑,心里一阵阵苦涩。
人家相处几十年,处着处着,就会把好哥们好兄弟变成自己的女人,他倒好,却硬是什么都没能改变……
萧墨和杜风进屋后,却意外地没有看到纪饶和莫晴晴。
萧墨四下找了一圈,疑惑地问:“她们上楼了?”
杜风淡笑着点头,“我估计是。你也知道女孩们嘛,总有说不完的私密话不想给我们听的。”
萧墨笑叹,“有时候我了也想做她的好闺蜜好兄弟,那她一定无论有什么话都会毫无保留地说给我听的。到时候我就能明白她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对我的感觉到底又如何?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其实我追她这么久一直都没有安全感。总觉得我和她之间似乎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墙。就算她亲密地和我拥吻时,这种感觉也不曾完全消失过。我每天都被这种可怕的感觉纠缠得痛不欲生……”
“别胡思乱想。有句话叫做‘疑心生暗鬼’,有很多情侣就是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不安全感不信任感毁了原本很是美好纯洁的姻缘。你千万别也犯这种低级趣味。”杜风劝解着,只是心里同样纠结莫名,他既心疼始终无法真正走出来的纪饶,又无比同情萧墨。
所有人都不容易,就像都被困在了一个迷局里,总是努力地想找到出口,可是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精疲力尽,却发现自己始终不过在原地踏步……
纪饶如此,萧墨如此,许绍儒如此,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萧墨和杜风在楼下谈心,纪饶和莫晴晴则在楼上房间里谈心。
莫晴晴将白天在香榭里舍碰到纪母一事跟纪饶说了,最后很有些沉重地说:“饶饶,这许绍儒看起来不像是会轻易撒手的人。我估摸着他想就这样捱着,捱到萧墨恢复记忆之后主动地跟你分手的那一天呢!他一个人捱倒无所谓,那是他心甘情愿地不关你事,你可以置之不理。关键是他父母似乎觉得是你在赖着他们的宝贝儿子呢。要不然,怎么可能俩个老的杀到你家去说那样的一番话?我觉得你应该站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话说清楚,不要再给许绍儒一丁点幻想了。要不然我怕闹到最后不好收场。不管怎么说,许绍儒曾经照顾陪伴你那么多年,你也不想和他闹僵的。还有,你们两家几十年的交情也不能毁了啊!你说呢?”
纪饶沉默,低着头没有说话,放在膝盖上的一双手十指交织,因为用力,指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