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萱萱的这出戏,别人会以为杨逍和我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地下恋情,即便我拒绝了杨逍,也难免会被认为是闹别扭的小两口。
杨逍脸色蓦地凝滞,脸上闪过浓浓的疑惑,他张了张嘴准备解释什么,萱萱根本没有给他机会,紧紧的挽着杨逍的胳膊,笑着对大家说:“真是不好意思,沈言酒量不好,禁不住别人一杯接一杯的灌,我只好叫我男朋友来替她了。希望大家不要见怪。”
她男朋友,她也真豁得出去,在场的一半都是元晟的人,大部分都知道楚靳,她这么说,也不怕楚靳眉心转绿吗。
虽然她的话解除了我在众人面前的危机,但在梁笙面前,我怕是要被判死刑了。
我看了梁笙一眼,他依旧低垂着眼帘,眉眼间平淡如水,看不出一丝波澜,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的心慌与害怕。
萱萱话刚说完,陈舒蕾的脸立马拉了下来,因为萱萱的一句话激怒了她,陈舒蕾怒目道:“你又是哪根葱,说话也不客气点,什么叫一杯杯灌,我喜欢沈言,和她多喝两杯怎么就成灌酒了。”
我轻抿着唇,没有说话。
凌霄忍不住插话道:“得了吧,你喜欢人家,还一天到晚找人家麻烦。”
凌霄永远一副玩世不恭、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好像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
有人站在我这边帮着说话,萱萱开心的立马点头,就差给凌霄颁发好人奖了。
说来也奇怪,陈舒蕾的性子属于炸雷型的,一旦有人点燃了她的导火线,不管在什么场合面对什么人她都能爆炸,整个剧组被她骂过的、以及与她争吵过的多不胜数,唯独与她接触最多的男主演凌霄,她似乎从来不会在他面前发脾气。
凌霄说话也比较直白,很多时候根本不给人面子,如果换做其他人,这么拆陈舒蕾的台,她八成是要掀了这一桌,然而这话出自凌霄之口,陈舒蕾只是冷笑一声,蛮不讲理的开口:“我就是喜欢人家所以才故意找她麻烦,你不服吗,你这么帮着她,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凌霄惯来玩世不恭的笑一瞬间全无,他认真的看着陈舒蕾,说道:“陈舒蕾,少说一句话不会死。”
这是电影开拍以来凌霄第一次发脾气,在场所有人都屏气凝神、静观局势的变化。
在我没注意的这一分钟里,梁笙杯中满满一杯烈酒已经空了,他起身,淡淡的开口:“大家继续,我失陪一会儿。”
他的声音很沉,听到这句话我竟然不敢抬头去看他,只是低着头,静静的感受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席间瞬间嘈杂起来,不停的有人在议论梁总今天怎么了,梁总似乎是心情不好,梁总是不是生意谈崩了等等。
而我知道,他们的梁总,生气了。
萱萱朝我使了使眼色,意思是叫我追出去看看,我心想这个时候我跟出去别人起不都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了。
萱萱在我耳边小声的说:“他都生气了,这个时候你还考虑别人的眼光,要是我,我才不会管那么多,哄好他最重要。”
我也想,可我终究没那么多勇气,我不是萱萱,可以不顾一切,我是个失去过一次的人,这一次我只会更加的小心翼翼。
他若只是个普通的职员倒也无关紧要,偏偏他是元晟的最高领导者,任何一点负面的东西都会给他造成一定的压力,即便我帮不上他的忙,也绝对不要成为他的困扰。
至于解释,晚一些应该也没有关系吧。
我会这样想,可有的人不会,有的人一见梁笙离席,眼珠滴溜溜的转,心里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大概过了五分钟,席间的注意力重新恢复到喝酒吹水拍马屁上。
陈舒蕾眸光闪烁、面无表情的起身,下意识的拢了拢耳边的发丝,轻手轻脚的往外走。
萱萱立马扯着我的衣服,迫使我的耳朵凑近她的嘴边,她在我耳边小声说:“你还不赶紧追出去,陈舒蕾那个狐狸精一定是去找梁总了。梁总现在在气头上,万一着了人家的道你可就分分钟成前任了。”
陈舒蕾喜欢梁笙这件事早已成了元晟公开的秘密,萱萱会知道一点也不奇怪,我曾经多多少少也与她说过一些,在金碧辉煌一事之前,我觉得她单纯的像一张白纸,可那件事之后我才知道很多时候她知道的东西比我要多的多,她以前不说,只是怕我们问她为什么知道。
她这话一说出口,我整颗心就慌乱起来,完全六神无主。结结巴巴的问她:“应、应该不会吧。”
“怎么不会,她对咱们梁总虎视眈眈这么久,今天对她来说可是绝佳的机会,按照她的心机,必定是会有所行动,相信我言言,你现在要再不出去,可就真的要出事了。”
萱萱自打来了梁笙以后,别的东西没学会,吓唬人的本领倒涨了不少。我被她吓的一愣一愣的,仿佛我再不出去,陈舒蕾也要跟袁玉珊一样爬上我男朋友的床了。
“沈言,你不是要上厕所吗,赶紧去呀,回来好陪我继续喝。”萱萱见我迟疑不决,再一次帮我做了决定,她这话一出,我即使不想走也得追出去了。
我慢悠悠的起身,每走一步心情就沉一分,心中无比的忐忑。耽搁了这么久,门口的走道里早已空空如也,我应该要去哪找梁笙?我拿出手机想给他打电话,却又不敢,只能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空气中隐约闻到陈舒蕾身上的香水味,以及一些淡淡的玫瑰花的清香。
我想,他们应该就在这附近了吧。
走廊的尽头右拐便是洗手间了,不知道为什么,越靠近那个拐角处,我脚下就像被灌了铅似的越加的沉重,就在我准备转过去时,忽然听到一道急促的女音:“梁笙,我要。”
一闪而过的目光里明显看到两抹熟悉的身影交错在一起,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把身体藏在了墙角的这一边,不敢去看,不敢去听,我害怕历史重演,我害怕重蹈覆辙,那样的创伤一生遭遇一次就够了,真的不想再二次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