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生跟着那些痕迹一路前进,直到她快要离开这条偏僻的小路走上热闹的街道。
祝安生看着不远处人来人往的街道陷入了沉思。她已经走出草坪,此时的她站在一条石子路的的小道上,而她距离那外面的街道只有一排灌木和一些枝叶茂盛的树组成的隔档。
凶手显然不可能带着昏迷的凯伦.麦克纳去外面的街道,所以凶手到底去了什么地方?祝安生再次环视了周遭的事物。
这里是一个小规模开放式的公园,祝安生在这里看不到有什么能藏身的建筑,所以她想不明白,没有交通工具,又带着昏迷的凯伦.麦克纳,凶手能去哪儿?
祝安生只能尝试着在周围寻找,直到她踩过了一个有些松弛的井盖。
祝安生被响声吸引,她惊诧地回头看见了那个井盖,愣了几秒后,祝安生开始尝试打开井盖,她果然十分轻松地就移开了井盖。
随着井盖打开,一阵恶臭扑面而来,但祝安生也看到了一个通往下水道的梯子。
祝安生给池澄发了一条短信,然后她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最后她无奈地呼吸了最后一口新鲜的空气,祝安生爬进了下水道。
进入下水道,祝安生打开了手机的电筒模式,同时她谨慎地拔出了匹兹堡警局给她的配枪。
正如祝安生的猜测,她果然在下水道里发现了一些可疑的痕迹,甚至她还找到了几个脚印,祝安生便跟着这些脚印和痕迹继续前行。
下水道的恶臭让祝安生想起了处理高度腐败尸体的噩梦经历,那样的恶臭仿佛凝成了实质,熏得人连眼睛都难以睁开。
祝安生只能强忍住生理的难受,她无视那些因为惊动而到处逃窜的硕大老鼠,直到她追踪的痕迹消失在一个井口的下方。
祝安生观察了一下梯子,梯子上果然有攀爬过的痕迹。
爬出下水道的那一刹那,祝安生感觉到了重生,她口鼻并用地喘着气,仿佛是想要把肺里所有污浊的空气都吐出来。
观察了一下环境,祝安生意识到自己身处在一个废弃的工厂前。
破败的工厂在夜色里就仿佛恐怖电影的场景,但祝安生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她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经历。
祝安生发现路面上有一串直通工厂的脚印,她再次深呼吸了一次,最后她就好像暗夜的幽灵一般潜入了工厂。
祝安生原本的打算是悄悄找到凶手,但就在她走进工厂后不久,一声尖叫打破了祝安生的计划。
判断出尖叫声的方向后,祝安生毫不犹豫地用百米冲刺的速度疾跑过去,当她越靠近,那个挣扎的声音也就越清楚,直到她的面前只剩下一道紧闭的门。
祝安生当即用巨力的一脚踹开了门,一瞬间出现在她眼中的是一张诡异而扭曲的笑脸。
凶手的双手正紧紧地掐着凯伦.麦克纳的脖子,死亡的气息让他感到兴奋!他的血液都在沸腾,他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狰狞,但他没想到竟然会有人闯进来,以至于他回头看向祝安生的时候,他那扭曲的笑容还僵硬地保持在他脸上。
“砰!”
炸裂般的枪声注定了这一夜的不凡,凶手及时的躲避让他保住了一命,祝安生瞄准的是凶手的心脏,但最终子弹只击中了凶手的胳膊。
凶手在这一刻毫不犹豫地把赤-裸的凯伦.麦克纳当做了挡箭牌,凯伦.麦克纳已经失去了意识,祝安生不知道她是生是死,所以她只能放弃了继续开枪。
“你已经逃不掉了,我劝你最好——”
祝安生想要尝试说服凶手,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凶手便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利刃,然后他狠狠地刺进了凯伦.麦克纳的身体。
刺完一刀,凶手又拔出了利刃,他把凯伦.麦克纳好像丢垃圾一样扔开了,然后凶手朝着不远处的窗户跑去,这一切只在两息之间发生,随后凶手便不见了踪影。
祝安生也想要去追逐凶手,但她不能,因为凯伦.麦克纳的伤口正不断汩汩地涌着鲜血,祝安生知道如果自己去追逐凶手,那么凯伦.麦克纳就必死无疑了。
这也正是凶手刺伤凯伦.麦克纳的原因。
真是卑鄙!
祝安生暗骂了一句,随后她上前帮凯伦.麦克纳按压住了伤口。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次的凶手出场得这么早,大家猜猜是为什么,大转折就在下一章。
☆、chapter·139
因为祝安生及时的施救,凯伦.麦克纳总算撑到了救护人员的到来,同时赶到废弃工厂的还有池澄与一大批警察。
见到祝安生的第一眼,池澄被她浑身血污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受伤了?”池澄急切地问道。
祝安生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样子,明明受伤和濒死的人都是凯伦.麦克纳,但她的模样才是最骇人的一个。
“我没事,只是我刚才帮凯伦.麦克纳按压伤口来着,所以沾了一些血。”
闻言池澄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他观察起了他们此刻身处的屋子,池澄发现这间屋子到窗户的那段距离有一些血迹。
“你和凶手交过手了?”
看到那些血迹,又想到祝安生说自己没有受伤,池澄顿时便猜出了不久前在这个屋子发生的事情。
“可惜让他逃了!”祝安生不甘心地咬牙道。
池澄从口袋里摸出了工具,他走到窗户边收集起了滴落的血迹。
“你看清楚他的样子了吗?”
“虽然当时的光线不好,但我还是能记得他的样子,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白人男性,上嘴唇还蓄有胡须。”
“已经足够了,到时候让素描师画出模拟画像,再加上这些dna,我想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确定犯罪嫌疑人了。”
祝安生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稍后池澄把她送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祝安生足足洗了半个小时的澡,但她身上依然还有淡淡的臭味,不过祝安生对此已经很满意了,至少这比腐尸的味道要好得多。
祝安生还记得她和池澄有一次遇到了一具完全腐败的尸体,那样的腐臭味在他们俩身上足足残留了近十天,而这十天中所有人都对他们避之唯恐不及,祝安生和池澄便度过了整整十天的“二人世界。”
清洁完自己后祝安生和池澄重新回到了匹兹堡警局,警局里素描师已经等候多时。
一个小时后,在祝安生与素描师的合作下,祝安生见到的凶手再次出现在了白纸上,没过多久,这张素描便从所有的媒体渠道传遍了整个美国。
次日凌晨四点,匹兹堡警局查清了凶手的身份,凶手名叫罗翰.沃尔夫,现年32岁,匹兹堡本地人士。
祝安生和池澄因为这个消息彻底没了睡意,他们与几十个警察一起前往了罗翰.沃尔夫的家。
寂静的晨昏中,一个警察用破门锤撞开了罗翰.沃尔夫的家门。
经过了这些警察严密的搜索,确定房子里没有人后,祝安生和池澄这才走进了罗翰.沃尔夫的家。
一进门祝安生和池澄便感受到了一阵扑面而来的阴冷,而随着他们的深入,两人都逐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福尔马林的味道。
很快祝安生和池澄找到了味道的来源,那是这栋房子的地下室,在地下室里,祝安生和池澄见到了许多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人体器官。
“怪不得这个罗翰.沃尔夫的犯罪手法会这么成熟。”祝安生看着那些人体器官愤怒地说道。
“安生你看这个。”
祝安生闻言看向了池澄,她看到池澄的身前有一堆复杂的工具。
“这些都是用来制作标本的。”
池澄说完这句话后对上了祝安生的目光,他们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惊恐。
“所以这些福尔马林里只有人体的内脏器官。”
祝安生倒吸凉气地说道,她和池澄意识到了一件可怕的事。
随后祝安生和池澄在二楼找到的东西证实了他们的想法,那是一共六具人体标本,这些标本里全都塞满了棉花,其中一具还躺在罗翰.沃尔夫的床上,就好像许多人睡觉时的毛绒玩偶那样。
这样的场景饶是祝安生和池澄见到都忍不住寒毛直竖,他们又遇到了一个刷新两人认知的罪犯。
“真是变态。”
祝安生已经找不到其他合适的形容词了,她用被子遮住床上的人体标本后这才好受了一些。
“安生你觉不觉得奇怪?如果罗翰.沃尔夫的兴趣是制作这些人体标本,那他为什么会突然转变自己的犯罪模式呢?”
“确实有点奇怪。”
祝安生能看出这些人体标本都有些年头了,这说明了罗翰.沃尔夫之前的犯罪模式,他会将被害者制作成这种“玩偶”一样的人体标本,可如果这是他的爱好,那他为什么会改变自己的犯罪模式呢?
为了解决这个疑问,祝安生和池澄继续搜查起了这栋房子,直到池澄发现了那封让他感到头皮炸裂的信件。
池澄喘着粗气,祝安生也正是因此被吸引过来的。
她好奇地看着池澄,她不明白池澄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找到了什么了?”祝安生疑问道。
池澄把他找到的信递给了祝安生,祝安生只是看了两眼,随即她也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黄道十二宫的密码信,罗翰.沃尔夫也是组织的人!”
池澄的脸色阴沉,他也没想到自己苦寻了大半年的神秘组织竟然会在此出现。
“我们一定要抓到罗翰.沃尔夫!我想他突变的犯罪模式肯定也和神秘组织有关,我们需要弄清楚这一切!”
池澄咬着牙狠狠说道,冥冥之中他有一种预感,他已经无比接近这个百年间最黑暗的秘密了。
————
两天后,匹兹堡警局将唾液里发现的dna与罗翰.沃尔夫的dna进行了对比,最终正式确定罗翰.沃尔夫就是笼罩在匹兹堡的阴影——玩偶杀手。
五天后,罗翰.沃尔夫被正式列为了fbi的通缉要犯,但即使面对着天罗地网,罗翰.沃尔夫依然好像幽灵一样逍遥法外,这让祝安生感到更加自责,她原本是可以抓到罗翰.沃尔夫的。
与祝安生的自责不同,第四天,一篇关于祝安生勇救凯伦.麦克纳的新闻刷爆了网络,与此同时,祝安生从前与池澄破案的经历也被一一挖掘,几乎在一夜之间,全美国都认识了这位英勇的女神探。
无数的知名人士也纷纷在社交网络上转载了祝安生的事迹报道,这样的推波助澜就好像是一个放大镜,祝安生的英勇和智慧都被无限放大,她几乎变成了一个潮流和图腾,所有人都说自己在祝安生的身上,他们看到了所有现代女性最美好的品格。
纽约,布鲁姆酒店。
池澄浏览着网络上的新闻乐开了花,但祝安生就好像身处在一个与他截然不同的世界,在祝安生的世界里,她只有满脑子的忧愁。
伴随着这两天铺天盖地的新闻,池澄的家自然也被近百个记者团团包围住了,所有人都想采访祝安生,可至今为止,祝安生还没有接受过任何正式的采访。
“我们现在有家不能回,难道你觉得这很值得开心吗?”
祝安生一把关掉了电脑,她生气地看着池澄。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又不是没被记者包围过。”池澄完全无所谓地说道,他好笑地看着祝安生的反应。
“这怎么一样,当初那些记者都是冲着案子或者你来的,现在他们却要采访我,这算怎么回事。”
祝安生对自己引发的反响很不理解,同时她也并没有很喜欢这种被人注目的感觉。
池澄起身搂住了祝安生的腰,他轻轻地将双唇贴到祝安生的耳边,最后他用只有祝安生能听见的声音低喃道:“你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啊。”
祝安生的耳朵感受到一阵温暖的气息,痒酥酥的感觉令她有些害羞。
“我只是觉得这些报道很奇怪,它们都来得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