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洛为难的抿着唇,可是看了看相簿,她直觉这个东西对自己一定很重要,或者说对她的家族肯定很重要。
她从小包里翻了翻,老板在一旁补充道:“小店是书店,最好是记录类的东西。”
季洛看看他,不太情愿的从小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小本子,从小本子里抽出一张硬纸来,然后放到柜台上,陆小仙凑过去看,之见纸上像是一些小格子,格子里密密麻麻的画着些什么,要看清楚恐怕得放大镜才行了。果然,那老板立刻抽出一张放大镜来,对着那张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硬纸看起来,一边看嘴角的弧度一边上扬,不住点着头。
“那是什么呀?”陆小仙问。
顾沅司也皱着眉看着那张朴素的硬纸,感觉随便街上捡一张都比这个要好,怎么就抵过他的手表了?
季洛闷闷地说:“洋片。”
“洋片?”陆小仙想了想,最后一拍脑袋,“你说洋画吧,小时候买一大张剪开,在地上扇着玩儿那种?”
顾沅司觉得她们在自己的世界里,把他排外了,到底说的是什么呀,他怎么不知道有这种东西?
季洛点点头,“东西是那种东西,但是这个不太一样,没人会舍得剪开。”
“不错不错,”老板喜笑颜开地点点头,“她说的对,这样的洋片不会有人舍得玩,画的这么好,留着欣赏才对——行,那个相簿你拿走吧。”
季洛却撅着嘴,好像做了赔本买卖一样,临走还回头看了好几眼自己的洋片。那是小时候季渊替一个大户人家驱邪除魔后特意要来当报酬的,回家后就给了季洛,从此以后,趴在地上或桌子上拿放大镜看这张洋片成了季洛生活中的一大消遣,别的孩子都看绘本,那张洋片就是季洛童年的绘本,每一张她都记得很清楚,每个细节都是。
“谢谢你今天过来,小仙。”季洛收起沮丧的神色,再次给陆小仙道谢。
“没事,既然你现在出来了,我还得回去呢。”陆小仙说。
“回去哪儿?”顾沅司问。
“回去我自己的地方,我昨天就陪了你一夜了,今天我不管你了。”陆小仙说。
顾沅司动了动嘴唇,突然看向季洛道:“如果我在家里给她做个牌位什么的,能不能让她住我家?”
季洛看看陆小仙,看看顾沅司,干笑不已。
“你别想了,谁愿意跟你住啊。”陆小仙翻了个白眼,“我的现身时间马上就到了,我一会儿就回去。”
顾沅司已经别开脸似乎有些不耐,又对季洛说:“到底行不行,你开个价。”
季洛抱紧自己的相簿,“那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着不打算夹在两人中间受罪,一溜烟的跑了。顾沅司皱皱眉,可还没说什么陆小仙就打他一下,“走啦,我还有不到半个小时时间就结束了,你想一直呆着啊。”
凌家,凌霜今天闷了一整天,好容易等到哥哥凌勋回来,他们家有专门针对她的规矩,那就是如果她要打电话,则必须要有一个家人在旁才行,包括见客人也是,她是不被允许见外客的,如果一定要见,也是至少要有家人陪同才行,虽然她也不明白这是什么奇怪的规矩。
“怎么,你就那么急着想联系魏新越?”凌勋一边解着领带一边打趣道。
“谁说我想给他打电话了?”凌霜的脸有些红,结巴了半天又说,“不过我确实想问问,他今天怎么没来呢,他那天说了帮我带自己调制的花肥的,我的花叶子都黄了呢。”
“他确实没时间过来了,”凌勋叹了口气,“新越的父亲病危了,恐怕捱不了多久了,所以最近他的心情也不会好,你还是少去打扰他吧。”
“啊?”凌霜张了张嘴,“他父亲病危了……怪不得我看他最近好像有什么事,那这种时候我们更应该安慰他呀,哥你给他打个电话好不好?”
凌勋靠在沙发上外头看妹妹,“你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吧,你说说你,病刚好就开始看上男人了,爸让你一年后再接触外界,可你就等不及了,上次你们俩单独聊那么久都聊些什么呀,我是不想一直看着你们啦,但你们也别太过火。”
“哪有……我只是见他说话很温柔,对我也很有耐心,所以很喜欢跟他说话而已。他常常鼓励我,如今他有事了我当然也想安慰他。”凌霜说着眼中的担忧已经掩饰不住,“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肯定很伤心。”
凌勋知道妹妹的心智还没有恢复的那么成熟,不过这样天真坦然也没什么不好,他用自己的手机给魏新越拨了过去,等电话通了问候了几句,就把电话交给旁边已经迫不及待的凌霜手里。
“新越,你还好吧,你……”凌霜急急的说,可很快就卡了壳儿不知道说什么了。
“嗯。”魏新越的声音有些疲惫,“我父亲他……刚刚过世了。”
“啊?”凌霜惊讶道,随后又低声说,“那你还好吧,节哀顺变啊,你……”
她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怪自己,连安慰人都不会。
“没事,谢谢你。”魏新越的声音一点也不像没事。
“那……那你是不是这些日子都不能来了?”凌霜问完就后悔了,真是的,人家父亲过世了,她还在担心魏新越过不过来陪她。
“恐怕是的,对不起。”
“没事没事。”凌霜赶紧说。
“那,我先挂了,这边还有些事要办。”
“哦好,你一定多保重。”凌霜关切地说。
“嗯。”
电话随即挂断了,凌霜看着手机屏幕,凌勋拿走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好了,电话也打了,安慰的话也说了,等他好一点会再过来看你的。”
凌霜却好像想着什么一样没有理哥哥。等凌勋一走,她立刻回到房间装睡,等女仆偷懒出去私会男保镖,她就偷溜去客厅用那边的电话给凌雪打电话,她要偷溜出去,去找魏新越,亲自安慰他。
什么一年不一年的,她才不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