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仙终于在医院又见到了顾沅司,他伤的不重,可是各项生命体征却很弱,似乎随时会死去。
陆小仙过去的时候,见他病房外闹哄哄的,她在事务所见到的顾沅司的那个同事朋友正皱着眉应付着一些记者和不知道什么人,进去病房后又是另一种热闹法。
顾沅司住的是顶级的单人病房,里面是个套间,打开门后陆小仙就看到几个阴司像在这里聚会一样几个几个站在一起说话,有个还叼着根烟,看见裘映城来了还伸手打个招呼,然后用下巴示意里面——“还是没起色,干,最近老是遇到这种怪事。抓了个破盆现在又来个什么笛子。”
那个长着落腮胡茬有些粗犷的阴司说完后还看了陆小仙一眼。
裘映城说:“我带她进去看看。”
“不会是志愿者吧。”粗犷阴司又打量陆小仙。
这时一个见过陆小仙的阴司走过来,“什么呀,这是映城的……”
他说着露出暧昧一笑。
粗犷阴司也搔搔头,随后说:“志愿者也不好找,有几个符合条件的奔着奖励来,听过难度后又都害怕了,现在还有个拿不定主意的在想呢。”
“冷月还是不肯配合把陶笛交过来?”裘映城问。
“他要是肯我们还费这个劲儿干吗,”粗犷阴司喷了口粗气说,“现在能证明是同一个陶笛的只有顾沅司了,原来陶笛的主人那个曹老先生也死了,魂魄也都不见,就是这么寸!那个陶笛我们头儿也去看过,可根本看不出什么来,那种烧制技术你也知道,什么都能藏起来。没有证据,又不能强毁,冷月说那是他的藏品,谁都不能损坏,这还是冷月第一次这么强硬呢。如今唯一的线索就是顾沅司了,可是谁知道他能不能醒呢,早知道我们就先让他指认不去找那个曹老先生了,现在他出了意外,哎,错过了时机啊。”
裘映城皱起眉,他怎么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所有的时机都是那么刚好,最后刚好错过真相。
他们说话的时候陆小仙也在一旁听,她转过眼四处看,却正好看见角落那边和两个阴司正说话的竟然是蓝夏,蓝夏的神情有些紧张,都没发现陆小仙进来。
“蓝夏,你怎么在这儿?”陆小仙先过去问她,然后看了眼刚才和蓝夏说话的两个阴司,低声问蓝夏,“你该不会就是志愿者吧?”
蓝夏看见陆小仙有些惊讶,随后干干一笑,“还没谈妥呢,我有点害怕……但是我想试试。”
陆小仙让裘映城先等会儿自己,然后把蓝夏拽过来,“你有把握吗?”
她昨天听裘映城讲过失态的严重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当然,蓝夏肯救顾沅司她是高兴的。
蓝夏也压低声音,“你别想太多,其实我也是为了我自己,你没看系统里的公告吗?志愿者只要肯进去探梦,不管能不能救顾沅司都会奖励一千分,如果能唤醒他,可以直升一级啊!”
“那你也得有把握才行啊。”陆小仙说,“我听裘映城说进去后容易迷失自己。”
蓝夏笑笑,“小仙,我说了你别生气,其实我也没觉得我真能救他,我能得那一千分就很好了,有那些积分我就能升二级了。老实说,我现在也不贪心,二级就可以了,升了二级后我就听天由命,有机会就赚点积分,其余的时间就好好的和宋挚在一起,我们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宋挚为了给我赚积分累病了,我也不想他那么累。等升了二级我现身的时间会大大延长,我就能常让他见到我了。那个阴司说了,我今天如果同意,只进去二十分钟就可以,二十分钟一千积分,这很划得来啊。当然,如果我有机会救顾沅司,我也一定会做的。”
陆小仙不能再说什么了,拍了拍蓝夏的胳膊,珍重的话也不必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蓝夏入顾沅司梦的时候,陆小仙也在边上,她看看沉睡不醒的顾沅司,又看看紧张的蓝夏,都不知道该更担心谁。蓝夏在这之前都在听旁边的阴司给她讲一些进入里面后保持神志的方法和应急办法,蓝夏听得越来越紧张,最后默默拉住陆小仙的手拽的死紧,寻求一点力量。
阴司们也很紧张,他们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蓝夏身上,她是唯一一个符合标准(三级或三级以上惊吓师才能做志愿者。)又肯答应入梦的惊吓师,就是不能直接唤醒顾沅司,能带出点什么信息来也好。
12点30分的时候,阴司让蓝夏开始做准备,十分钟后准备入梦,他们会在旁协助避免她被弹回来。陆小仙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觉得蓝夏这时候突然退缩自己也可以理解。
可蓝夏抿紧了唇,什么都没说,等到时间的时候,一个阴司比了个手势,蓝夏入了顾沅司的梦。
接下来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陆小仙几乎每隔半分钟就问裘映城过去多久了,裘映城把她揽在身边让她坐下冷静一点,说蓝夏刚刚学了那么多应急知识,好歹也是三级惊吓师,不至于连二十分钟都扛不过去。
而那个粗犷的阴司则是拿着一个平板正在照顾沅司,平板上不断的出现各种数值,粗犷阴司皱着眉,低声咕哝了一句,“他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陆小仙走到病房窗口往下望,宋挚已经来了,蓝夏让他十二点之前来这个医院,只是现在他不能上来,就在医院门口等着。眼看时间还剩五分钟,陆小仙看了眼病床上依旧双眼紧闭的顾沅司,飞身下去等在宋挚身边,好能早点见到出来的蓝夏。
宋挚像是感受到什么一样打了个寒颤,然后小声的冲旁边叫:“蓝夏?是你吗蓝夏?”
陆小仙突然一阵心酸。
不过没一会儿蓝夏真的出现了,她是坐在地上抱着头的姿势,陆小仙蹲下叫她,蓝夏直接哭了出来,然后语无伦次只是摇头,似乎暂时连说明情况走做不到。她起身靠在宋挚怀里,把手搭在宋挚腕上的红绳上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宋挚的神情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