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打电话呢?
就在顾沅司摇摆不定的时候,他闭上眼睛想先平静下来,他的经验告诉他,他需要在绝对平静和理智的时候才能下决定,但这时的自己太过于感情化了,这可不像他,搞不好会下错决定的。
更搞不好今天彻底把木长杉惹毛后他就不会帮自己查了。
顾沅司打开灯又去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一股脑都喝下,然后回来躺在床上顺手把灯关上,必须睡觉,如果顺利明天他甚至就能见她了,他要保持一个好的状态才行。
顾沅司闭上眼睛,他的梦中小情人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越来越清晰,原来喝点酒有这种作用啊,顾沅司有点兴奋。
越来越真,仿佛真的就坐在自己面前,张开她的小嘴,对自己说——
“你的官司打赢了?”
顾沅司一愣,看了看四周,他是在办公室里,战神在鱼缸里游着,对面坐着她。
顾沅司忽地一笑,点了下头,“嗯,你就是来问这个的?”
对面的她耸拉着眉毛,把眼睛垂下,“如果我说,张素楠的母亲回去后在家哭到深夜,现在才哭晕过去,你会不会觉得还有其他办法……我并不是说要张素楠回去,我也觉得她不适合待在母亲身边。我知道你是给张素楠争取最好成长环境,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引导那个女人而已。”
顾沅司挑眉,随后认真道:“拯救她要靠她自己,张素楠没有义务你也没有。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个女人变成这样十有八九是她小时候也被家庭暴力或语言暴力,所以很可能她从小就深埋祸根了,你怎么救?”
可尽管她这么说,对面的小女人依旧一副蔫儿蘑菇的样子,低着头苦思不已。
“你还是朵小白莲啊。”顾沅司托起腮。
陆小仙抬头看了眼他,突然说:“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张素楠是放心不下母亲的,她也讨厌自己的母亲,可之所以不敢离开就是知道母亲的极端性格,怕自己一走母亲就出事。她没法让自己彻底放弃母亲,可又实在不堪忍受折磨,现在虽然离开了但她还没有放下担忧,如果那个女人出了事张素楠一样会背上阴影,觉得是自己害了她。而如果像你说的,这种伤害的被害者很容易转为施暴者的话,将来如果张素楠有像母亲的趋势,她要怎么从中找到解药呢,要是现在她可以看到母亲得救,对她将来的成长不是更保险吗?所以我不是在帮那个女人,我是想要张素楠彻底走出来,我要救这个小女孩。”
顾沅司定定的看着她,眼中似乎翻滚着什么不知名的情绪,最后他忽地转过头一笑,“呵……你真以为可以走出来吗?有些伤害是永远不可能消失的,就连我所能做的,也只是避免伤害继续加深而已,你不懂。”
陆小仙皱了皱眉,她好像看到他刚才垂下眼之前目光里是沉沉的哀伤。
陆小仙站起身,顾沅司立刻问:“去哪儿?”
“找别的办法。”陆小仙说,她今天不但去了张素楠母亲的梦里,她还造访了那个小女孩痛苦的梦,她没办法想象一个孩子怎么会被逼成这样,张素楠根本还没有办法正常生活,她既然遇到了,就是作为职业素养,也要帮到底。
“站住。”顾沅司也站起来,看着她倔强而纤细的背影又叹口气,口气带上了几分温柔,“过来坐下,你的问题我可以帮你想,但是你得先答应我件事。”
“什么啊?”陆小仙回过头,突然发现场景已经变化,他们正身处在一个豪华的西餐厅里,座位对面的顾沅司也一身换了一身考究的黑色西服,四周响起低沉柔和的大提琴声。
顾沅司的双手撑在桌子上,眯起眼笑道:“跟我提前演习……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