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敬文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是啊,我妈替我安排好了,好歹赴一下约。”
我去,如今的妈个个媒婆出身么?一个两个的成天逼子女去相亲,我妈是这样,沈琛的妈也是,现在还多个肖敬文的妈。
深受其害的我,就是刚从相亲会上退场的一名。
“相亲什么的神烦。”我忍不住吐槽,“强烈建议你下次带个对象一起去相亲,就算是假的,也可以彻底堵了你母亲大人的嘴。”
所以说沈琛拿我当幌子这一招是个绝招,但若是遇到个像钟楚虹这样无理取闹的妈就是冷水烫猪,白出力。
“你说什么?”肖敬文打算开车载音乐的手一顿。
我一怔,我真是个心直口快的耿直boy,怎么就这么自然地把想说的话直接从沈琛的口中说出来了呢?
我忙讪笑圆场:“呵呵,我开玩笑的。”
肖敬文看了我一眼,终于道出内心的疑问:“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我:“……”
默了一下,我继而恢复高冷气场:“专注点开车,我的人生安全还掌控在你手里。”
肖敬文笑笑,注意力回到正前方。
抵达小区后,肖敬文看着我,似有思索地说:“其实你的提议倒是值得一试。”
“啊?”我解安全带的手顿了下。
“下次我会考虑雇个对象去赴约。”
我下车,看着车子绝尘而去,内心的愁绪不断涌现。
从肖敬文的态度不难看出,他并不热衷相亲这事,倘若刚才坐在他车上的是君子卿本人,是不是我将有幸成为被他雇佣的对象?就算他不做考虑,我大可以毛遂自荐。
但要是这次相亲的对象很不错,他们两人刚好一拍即合……
我好不容易才从肖敬文还单身的事实中看到一丝渺茫的希望,眼前这希望却顷刻变得岌岌可危。
苍天啊——
为什么我特么还是沈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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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公寓,我就郁卒地躺在沙发上挺尸。
沈琛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生无可恋的自己:“怎么了?”
“我疯了。”我特么就快疯了!
想到肖敬文此时正和他美丽的相亲对象郎情妾意,我的心就像被端上了煎锅,他们这方蜜里调油,我的心肝被煎得滋滋冒油。
这都过去两个星期了,为什么我和沈琛还没换回来?
真的好气,不知道应该怨谁,也不知道该向谁倾诉,更加不能迁怒于唯一的知情人士。有时候入睡前只要一想到会不会这辈子就只能当沈琛了,立刻就被自己的想法惊出睡意全无冷汗直流。
哪怕沈琛拥有豪宅豪车经营着一家国内五百强的上市公司动产不动产加起来一辈子都花不完,可我只想做穷得连五十平米的房子首付都付不起存款永远突破不了六位数每天上下班只能挤地铁的君子卿。
我把脸深埋进靠枕里,闷闷地问他:“沈总,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辈子我们都换不回来了怎么办?”
再也不能管自己的妈喊妈,再也不能和苏晴挤在小小的出租房里开卧谈会聊到凌晨三四点,往后过年都不能再回家,再不能对我的肖男神有半分肖想……
可为什么这么荒唐的事却偏偏发生在我的身上?想到这些,我心塞得难以抑制,连日来的委屈和愤懑这一刻尽数涌上心头。
有只手在我后脑轻轻拍了拍,一下两下,动作轻柔,难以想象这只手的主人是平日里总对我横眉冷对的沈琛。
交换身体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对我造成了沉重的打击,虽然每天极力安慰自己总有一天会换回来的,可随着时间的推进,第二次互换的时限却漫长得已经超乎我所能承受的范围,这令我原本焦躁的心绪愈发惶恐不安。
而沈琛,他却从始至终都固若金汤毫不为所动,他的从容,让这场变故看上去,只有我一个人在受罪。
所以我更加难过,因为没有人可以倾诉这些难过,显得我特别可怜。
不苟言笑时的倨傲冷漠,微笑时的云淡风轻,生气时足以给人强者完全的压迫感……这是以前的沈琛,我差不多快记不清这样的他了,每天对着镜子里的男人,我总要失神许久。
而那个喜怒哀乐全挂在脸上的君子卿,已然快从我的记忆里消失。
真害怕,某天我会完全想不起自己原本的样子。
想着想着,我忍不住抽泣了一下,因为鼻涕快掉到靠枕上了。
因为这一声抽泣,使得沈琛即刻把我的脑袋从靠枕里掰过来,深沉漆黑的眸子瞄了一眼被眼泪浸湿的靠枕,然后落在我的脸上,他的脸上写满了嫌恶:“怎么又哭了?”
我咬着下唇,吸吸鼻子:“因为女人是水做的,本来眼泪就多嘛。”
他闭上眼,艰难地提醒我:“……你现在是男人。”
我:“……”
我抱着靠枕坐直身体。
沈琛坐在我面前看了我两眼,无奈地从身后的矮几上抽了两张纸巾,啪一下把纸巾bia在我犹带着泪水的脸上,一下就被粘住了。
“擦擦。”他的声线平平,毫无起伏,“以后别用我的脸哭。”
我擦完眼泪,狠狠吸了一下鼻涕,气堵地说:“这怎么可能做得到?流泪是一种情不自禁的情感表现方式,不是我所能控制的,除非咱俩早点换回来,但你知道的,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个可能性更小。”
沈琛转头看向我,忽而勾着嘴角说:“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