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伟青年接过刀,便将云晔放在椅子上转身跳入战团,出刀挑起蒙古十户将要落在花狸身上的刀锋,跟着提刀近身互砍。
云晔捂着胸口一阵喘息,这一脚差点要了自己的亲命,看来自己还真不适合动刀动枪。
揉着胸口眼观前方,此时的大堂已经混乱不堪,那些食客都惊呼的乱窜,刚躲进桌子下面,便被撞来的人冲了出去,只能在刀光夹缝中抱头鼠窜,这也不乏有些人趁此混乱放冷箭。
云晔就是放冷箭的发起者,揉了揉胸口跳上一张桌子,抓起茶壶碗碟往蒙古十户身上招呼。
两拨人长刀互砍乱劈,加之莫名其妙飞出的盘子碗筷,这场面当真是鸡飞狗跳。
大堂一边的四个兵士算是强悍,一时和独龙寨的人僵持下来,不过因为没穿甲衣的事儿,身上已经留下了几道口子,云晔的几个亲随也好不到哪去,身上也都挂了彩。
花狸又一次被蒙古十户踹飞过来,硬生生撞在云晔脚踩的桌子上,挣扎着站起身回头看向手里端着盘子的人关切道:“二爷,你没事吧!”
“我这不好好的么!”
云晔说着话又是砸出一轮飞盘,里面的菜汤横空飞舞。
花狸见状一愣,平时斯文的二爷发起疯来当真没了一点读书人的气质,在确定眼前二爷完好无恙后,又挥刀加入战团。
魁伟青年见他上前扭头喝住他,别他娘的上来添乱,后者一听愣了一下,你这憨货老子帮你,你居然还不领情?
花狸虽是有些怒气,但他毕竟是经历过刀尖的人,马上明白了自己上前根本就帮不上忙,还影响了这货的发挥空间,看到这花狸转身加入另一边的战团。
这边,云晔正砸的起劲,突然手里抓不着东西,低头一看能丟的都被他扔完了。
这时一个伙计从后厨拎着菜刀冲出来,云晔上前将伙计拉住,对方一看是他,激动的道:“二爷你先歇着,我上去杀他娘的……”
没等他说完,便被云晔拉着往后厨走,你这个小身板拿把破菜刀杀个鬼,紧着问道:“开水在哪?”
伙计不明白二爷为什么拽他往后退,但一听见开水两字,顿时领会精神激动的指着灶台道:“这一锅呢!”
“装水”
“得咧”
精神领会之后,两个人拿着水瓢往木桶里盛水,水蒸气冲的云晔满脸滚烫。
没几下两桶滚水被他两人拎出来,云晔提起木桶一手拎着边缘,一手托着桶底冲向距离最近的战团,大喝:“都他娘的让开!”
正在同那些兵士激战的花狸等人侧脸,余光一扫拎着冒热气木桶的二爷,顿时明白了什么,全都心领神会的跳出圈外。
云晔双手一扬,满天沸水飘洒而出,直接灌溉在那几个兵士身上,这些兵士没穿甲衣的身体徒然和滚水亲密接触,顿时惨呼连连招架不住。
被烫起一身水泡的兵士跳脚怒骂,还没从灼热的痛苦中抽离,紧跟着又是一头滚烫的开水浇下,顿时熄灭了刚要发作的怒火。
“他娘的上啊,看个毛啊!!”
花狸等人还在发愣,听见云晔的吼声立刻苏醒,举着刀上前一通乱斩。
【这斯文人刚才骂人了?】
【这读书人骂起人来也是利落】
【……】
云晔听见花狸等人的心声,下意识的轻触了一下被开水烫出泡的手,你们拎着开水桶泼个水试试,不骂人老子跟你们姓。
这边的战斗在两桶沸水的作用下结束,云晔等人转头看向另一边。
此时蒙古十户的身上已经鲜血淋漓,手中的长刀已经把持不稳,但还是嚎叫着胡抡乱砍。
在他对面的魁伟青年躲过攻击,顺势一刀插进蒙古十户的腹部,还没等对方产生反应。
魁梧青年双臂用力横向一拉,蒙古十户差点化成两截,顺势绝望倒地。
这场恶战也就此结束,那些报头躲在角落的人依然在瑟瑟发抖,魁伟青年胸口起伏的来到云晔面前,抬手将刀递还给他道:“兄弟,你的刀”
云晔接过长刀,这回仔细看了一下眼前人,面相上看去和自己差不多也就二十左右年纪,便说道:“多谢方才出手相助,小弟云晔,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高姓大名不敢当,咱就是一个乡野之人姓常名玉春,方才兄弟不惧他们的威胁,咱都看在眼里,云兄弟虽年纪轻,却是一身好胆”
“常玉春?”云晔听罢心中顿是一惊,眼前这位是一个牛人,号称自己领十万人能荡平天下的人。
按照时间点来说,眼前人还只是过日子的人,自己的帝王路正是缺人的时候,眼前这位必须结交一下,便道:“云晔与常兄一见如故,该当痛饮几杯”
云晔没打算说什么客套话,既然大家都是爽快人,那就直接喝酒交交心,再说古人不都是这么干的么?常玉春听言爽朗一笑道:“定要让云兄弟尽兴”
“好,楼上请”
王三贵见二人上楼,朝着花狸砸了砸嘴,这二爷真是斯文的读书人?这场面他一点都不发怯不说,关键是这会儿还没心肺的去和人喝酒。
花狸摇了摇头,他自己跟了云晔这么久,也没料到他是这样的人,便带着受伤的兄弟包扎,随时注意楼上的动静。
王三贵捡起地上装着宝钞的皮袋看了看,吩咐伙计带着那帮怕的要死的人打扫,随后转进后院,经过这么一档子事,客栈只能先关门避风头了,紧着收拾细软准备随云晔他们上山。
楼上,云晔和常玉春两人,没心没肺的喝起了酒,交杯换盏之际,云晔问道:“常兄可有什么打算,如若不弃到我们独龙山小住些时日”
“谢云兄美意,实不相瞒玉春与友人相约在定县,如有机会一定去拜访”
“好,晔也不强留哥哥,他日玉春兄过往独龙山,定要前来与弟见上一面,到时候咱们在喝个痛快”
“一定,一定~”
云晔端起酒与常玉春碰杯,经过一番了解,他比自己还大上半岁,加上性格爽快,称兄道弟起来也正常。
他是欣赏眼前人,更想眼前人跟着他,可人家有自己的事也不便强留,但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便借着酒劲便道:“如若哥哥不弃,咱们二人结个异性兄弟如何?”
“好,我也正有此意”
就这样,云晔结交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
两个年轻人当即跪地磕头滴血拜把子,简单仪式过后,两个没心没肺的人放声大笑继续喝酒。
最终,云晔招架不住了,这货简直就是一个酒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