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匪徒的车突然失去了轮胎,在地上瞬间擦出了剧烈的火花,终于翻倒在一片松软的土壤上。
最后一刻,rene终究还是低下了枪口,没有铤而走险去射那驾驶员。
anton一个急刹车,扑了过去。第一个爬出来的匪徒刚举起枪,就被他一枪打倒了。
司机已经昏了过去。
那个跟他们打过照面的贼钻出车立刻扑向susan,也被rene用枪逼住。
但是anton只来得及把susan扶出来、远远拉离匪徒那车,身后就骤然枪声大作另一辆车也赶了上来。
三个人急忙扑到,顷刻间,双方就交起了火。
第二辆车的人远远地分散开来,几个匪徒以汽车和岩石为掩护,子弹从不同角度分散倾泻了下来,火力很猛。
三个人扑倒在地上,却是anton最靠前,身边是susan,rene在匪徒的废车边,身后就是树丛和山坡,他们自己的车远远地正在火力圈正中央,无法靠近。
anton于是向后看了眼rene,把手里的女人推了过去。
rene接住了他的目光,伸手拉住了susan。
就在他身边,一串子弹钻进土里,激起了一片尘土。
rene绷住脸,连开几枪,终于把susan拉到了车后,他瞄了眼身后的山坡,带着susan向后退去。
这时,对面一只手持轻机枪忽然刺耳地开了火。
妈的!rene刚把susan按在土坡后,听见声响急忙回头。
地上,anton已经被压在了石头后。
“别出来!”rene大声喊到,再次把探出头的susan挡在身后,那位置很安全。
他回身向另一边树丛后开了几枪,随后从另一边绕过去,拉开了一点角度,对着那持着机枪留着莫西干头的小伙子开了火。那机枪果然立刻调转了角度。rene远远地能瞧见那小伙子飞扬跋扈地一张脸,他再次瞄准了起来。
anton乘机向后退去,终于安安稳稳地在大石块后找到了掩护,两把枪两个角度,交替响了起来。他们的子弹不多,只能小心精准地把握机会。几枪之后,那“莫西干头”手里的枪终于哑了下去。
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带上susan,向山坡飞快退去然而,就在这时,山坡上四下里响起了枪声。
anton和rene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铁青了脸,妈的!他们感觉出,树丛背后,对方更多的人围了上来。
几分钟后,三个人退到了一个敞开的山谷里,对方形成了一个大半圆形的包围圈。anton和rene始终相对,互成犄角形成了一个侧角度,互相盯住对方的背。
anton走在最后,站得位置比rene要高些,他背后抵住的是一片土坡,他的正面rene的斜侧后方,火力最猛。
rene打头,抵在一处岩石下,他正面anton的斜侧后方和头顶,因为有树和石头阻挡,火力较弱。
rene身边,几步外,一块隆起的山坡后挡住的就是susan,她背后,是唯一没有敌人靠过来的方向。
两个人视线敞开的另一边,是一片开阔地带。
anton和rene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听着匪徒的脚步声,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数,等待着敌人靠近。
上坡上,吹来了飘散着火药味的晨风。
一阵疾风掠过草丛,anton和rene两双眼睛警觉地瞥过去。
空地上,一只山雀扑打着翅膀腾空而起就在那一刹那,山坡上,枪声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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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ne打倒了anton头顶上两个蹿过来偷袭的人,同时照看着那片开阔地带,连开几枪,几个匪徒都被压在了开阔地带的草丛后,不敢再轻易上前。
然而更多的人,从侧翼rene身边的山坡上扑了上来。anton的枪接连响着。
有那么一会儿,rene已经能瞥见自己旁边匪徒的身体,他坚持着没有转身,果然很快就听见anton的子弹让那几个人在他耳边嚎叫着倒了下去。
rene再次瞥见空地上的蒿草丛里人影一闪,就在这时他惊恐地看见对面anton打空了最后一个备用弹夹。
“anton!”rene闪电般朝空地的草丛里打了一枪,猛地把手里的枪扔了过去,同时缩身跪了下去。
就在这时,那挺轻机枪在头顶上再次响了起来,子弹暴雨一样重重砸在susan的土坡边。
雨后松软的土壤承受不了接连的重击,那整片山崖“轰隆”一声竟然带着susan一下子一起坍塌了下去。
“anton”susan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地呼叫。
susan旁边,那唯一没有敌人的方向是一面悬崖。
rene离susan更近,他猛跑两步纵身一跃扑了过去,却只来得及抓住susan一只手腕,两个人一起向山下滚去。
他身后,一片子弹从俩人头顶扫过。
空地上,那机枪再次哑了下来,然而紧跟着就又响起一片枪声再次缠住了anton。
rene只来得及抓住山崖上一丛荆棘,身体就在susan和他自己俩人的体重巨大的冲力下,向下坠去。
身下再次传来susan的惊叫。
rene左手死命地掐着手里那只腕子,右手不顾一切地抓着那荆棘,手从荆棘刺上滑落了一米多,终于他的一只脚重重地击在一块石头上,他急忙狠狠踏住,另一条腿弯了起来,膝盖重重抵在山崖上,终于止住了下滑的趋势。
rene急忙收缩起左臂的肌肉,用尽了全身力量把susan往上提,“啊”他铆足了一口气,大喊出来,终于把suasan提了起来。
“抓住我,抓牢我!”rene大吼道。
终于susan另一只手抓到了他的腿、然后是腰部,攀在他身上一点点爬了上来。
就在那时,“咔哧”一声,rene新换上的白衬衫被susan猛地扯了下来,露出了他大半个肩膀。
那一瞬间,rene觉得手里那纤细的手腕猛地抖了一下,几乎想从他手里挣脱出去,他急忙牢牢抓住!
“抓牢!”他大声说,一边用力把女孩儿再提上来,一边低头看去,却正好迎上了一道异常犀利的目光他身下,susan也正抬头看向他那目光不知道为什么让他心里抖地一缩。
“脚找个踩的地方……”rene诧异了一下,嘴上依然说。
那只手再次抓紧了他,rene却感觉出一道芒刺一样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背上,然而他已顾不上细想,就赶紧扭转头,向悬崖上看去。
rene和susan两个人一上一下紧贴在一起悬在悬崖上,清晨的风吹来,吹动了rene被扯掉的白衬衫露出了他肩膀、后背上那一片刺眼的吻痕。
rene完全不知道,那一幕,刹那间,重重地刺进了他手里那个女人的心里,一个念头在susan心上一闪而过:他们昨晚在一起。
rene焦虑地望向anton,却无法看到人,于是只能更加焦虑地数着那枪声他知道anton手中的枪里只剩下几发子弹了。
这时一片子弹呼啸着从rene和susan头上掠过,重重地打进了头顶的土壤和石头里,击起了一片飞扬的土沫。rene扭转头,悬崖对面,有人正试图向他们背后包抄过去……
一脉浓重的悲凉陡然从胸腔中升起。rene知道自己毫无办法,能挽救自己和身边人的命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亲人的生命无力地飘远。
那是他多么熟悉又刻骨铭心的无能为力!
身下再次穿来susan的呻吟声。
又一片子弹打来,飞起的土沫,落进了rene眼里,终于他的眼前,升起了一片雾气。
rene有点支撑不住了,他感到双臂的肌肉逐渐开始痉挛起来,从五脏六腑深处涌起了一阵阵绝望。
手里,susan的体重变得越来越沉,重重地坠着他。他的两只胳膊全都被拉伸得酸痛无比,渐渐麻木。
这一整夜,他跟anton都太累了。
这样悬在悬崖上,对他来说不是第一次,rene再次惊讶生活有时惊人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