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签订完成后,沉白姳依旧是睡的深沉,只是睡梦中她依稀觉得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带来一阵舒爽,让她不禁舒展了身子。
而司瑜川则是直接突破了天境巅峰,入了至臻仙境一品,他脚下升起品阶提升的彩金色图案。
磅礴浩瀚的力量以及独一无二的彩光,瞬间笼罩整座虚云宗,虽然他很快就将溢散而出的威压收回,但是虚云宗的弟子们无一不受到其压制,一个个都感到喘不上气来,他们不仅惊讶于那直冲云霄的彩金色光芒,也震撼于司瑜川修为提升之恐怖。
对,恐怖。
因为这世间除了司家千岁,没有人能在五百岁升至仙境,即便是虚云宗如今六万岁的大长老,也不过远宇天境二品而已。
天境和仙境虽只差了一阶,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就算如今有一千个和大长老一般修为的高手在场,他们也不能伤到司瑜川一根汗毛。
此等天赋,此等修为,非司家千岁所不能有。
司千岁,与其说是个人,不如说是个位置,司家历代的家主都叫做司千岁,他们有着超乎常人的灵根和修炼天赋,除此之外,他们还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但也因如此,每一代家主,都活不过一千岁。
从出生起,他们身上就会带着代表他们能力的黑色家纹,一旦家纹蔓延到了他们脸上,那就代表他们的寿命即将走向终结。
司千岁这个名字带给他们的不仅是天赋,还有无法摆脱的诅咒。
“兄长,你......”司瑜川的威压虽然不至于让司明渊难以呼吸,但还是给他带来了无与伦比的震撼。
“或许是与她签订契约的缘故,她的灵力给我带来了提升。”司瑜川敛眸望着他掌心的白毛团子,眼里带着探究。
“金阙灵鸟虽是上古神兽,可她毕竟刚出生,按理,应该不会有这么高的灵力,怪了......”司明渊以手抚着下巴,眉毛几乎被他皱的要拧在一起。
“我亦觉得有些怪异,此番修为提升,我体内灵力不仅不虚浮,反而十分精纯稳定。”
“不管如何,还是小心些为好,我过几日去查查藏书阁,看看有没有关于血契这方面的记载。”司明渊仍旧是放心不下。
“嗯。”
*
唔,好软啊。
沉白姳转了个身子后,成功蹭了一脸的毛,她睁开眼睛,看着她面前的毛毯,扑棱着翅膀飞到了半空中。
“醒了?”司瑜川看着手里的卷宗,语气没有半点起伏。
唔,是刚刚那个漂亮哥哥。
月光透过窗牖映在了司瑜川的半边侧脸上,显得他的脸庞似凝玉般光洁白腻,他听着心里传来的那声清脆女声,蝶翼般的眼睫微微颤了颤。
沉白姳飞到了他的肩膀上,嗅着他身上传来的雪涧般清爽的味道,心中清楚这是他的冰灵根所导致的。
就如火灵根的人脾气如炸药桶般一点就爆,水灵根的人性格温婉一样。
“啾啾啾啾啾。”
反正你也听不懂。
“谁说我听不懂了?”司瑜川把他肩膀上自以为是的毛团子拎下来,然后放在了他面前的卷宗上。
“啾啾啾啾?!”
你听得懂我说话?!
沉白姳眼激动地在卷宗上跳了两下,以此来表示她的心情有多么彭拜。
“算是。”
签订血契的人兽双方,可以用心灵平台来交流,但是一般而言,人类会主动关闭自己的心灵平台,毕竟如果不关的话,妖兽可以随时感应到他们的心思。
现在的情况就是,沉白姳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心思露给了司瑜川,而沉白姳却无法探究他的。
毕竟她是第一次当鸟,也是第一次被契约,理所应当的不理解这些弯弯道道,也就下意识认为司瑜川能听的懂她说话了。
“啾啾啾。”
我饿了。
沉白姳话音刚落,桌上就凭空出现了两颗雪白色的灵果。
她想着自己现在反正也是只鸟,吃相丑不丑也没什么关系,所以她就一头扑上那是她身子三倍大的灵果,埋头苦吃了起来。
司瑜川微微抿唇,收回他放在沉白姳身上的视线,继续专注地看着他手里的卷宗。
张起山,阮文明的徒弟,二百九十岁,蓝阶六品,木灵根,虽然他资质尚可,但他却过分沉溺于香艳梅施之情,喜爱风流之事,终究是但不得大任,不适合掣肘凌子笕。
而灵烟虽然修为和品行都很适合,但她毕竟是专攻医术,平日里温柔惯了,估计做不出针对凌子笕的事。
思及此,司瑜川以手扶额,轻声叹了口气。
‘嚓嚓嚓’的声音,在这静谧空寂的卧房内,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沉白姳努力地把两颗果子都吃完,然后躺在紫梨木桌子上,满足的眯了眯眼睛。
仙果就是仙果,味道都比普通水果好吃,嗝。
“我竟看不出,你这小东西如此能吃。”司瑜川看着剩下的果核,长眉微皱,这倒不是他小气,而是这冰灵果属性为冰,金阙灵鸟却是火属性的妖兽。
若是成年妖兽,吃了便吃了,可是她刚孵出来,一下子吃这么多,身体怎么也该会有些异常,可她却如此平静,着实是有些奇怪。
沉白姳的身子本就跟个雪球似的,如今她吃撑了看上去更是肥的厉害,司瑜川伸出青葱如玉的食指,戳了戳那白毛团,十分松软,触感温热。
“啾啾啾啾啾!”
我要碎觉了,不可以随便碰我嗷!
沉白姳用翅膀护住了自己刚刚被碰到的肚子,一副十分抗议的模样。
司瑜川触电般收回自己的手,然后用灵力重新把沉白姳送到了床上。
以往他办事从不会分心,今日却有些反常,实在不该。
......
夜半的时候,沉白姳躺在毛毯上本睡的好好的,但她却突然觉得有一丝热意,这热意来的剧烈而凶猛,几乎要将她焚烧般,她的骨骼也随之发出断裂似的疼痛,而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所有的痛苦顿时如潮水般瞬间褪去。
一股不知名的暖流在她的血脉经络间流淌,让她的身子变的轻快,神智也分外清明。
沉白姳轻轻吐了一口浊气,继续陷入沉睡。
而一直在桌边研究卷宗的司瑜川,却突然感受到心灵平台上传来沉白姳的痛苦,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可能是冰灵果带来的的后遗症,所以他立刻走到床边,想要看清楚沉白姳的身体状况。
但就在他把视线转到床上时,司瑜川脸上第一次出现巨大的情绪波动,他别开眼睛,颊边迅速染上一股醉酒般微醺的红霞。
门被他打开,他逃也似的冲了出去,凌冽的寒风顺着张开的门涌进房内,感觉到冷意的沉白姳迷迷糊糊地摸了摸床上的被子,然后熟练地盖到自己身上。
第二天天明的时候,阮秋秋打扮的格外花枝招展的来到了司瑜川的院子。
昨日爷爷便和她说了,尊上如今到了仙境的修为,世间已无敌手,她若是能攀上尊上,那日后便是数不尽的荣华与富贵,想到这儿,阮秋秋脸上更是出现一抹势在必得。
尊上数百年来一直都清心寡欲,身边的女人几乎为零,只有她阮秋秋,能名正言顺地陪在尊上身边,虽然她只是个丫鬟,但是爷爷说了,只要她当上尊上的女人,以后谁也不敢在她背后嚼舌根。
“尊上,您起了吗?”阮秋秋看着大开的门,心头涌上疑虑,难道尊上已经出去了?
她大着胆子,探头往里看了看,正好看到床上有一块凸起。
你要大胆些,不能胆怯,爷爷说了,尊上这样身份尊贵的男人,平日里看看腻了那些对他百依百顺的女人,她若是想给尊上留下印象,必须得和别人不一样!
在心里给自己打足了底气后,阮秋秋迈开步子,走向床边,然后掀开被子,嗲声嗲气地说道:“尊上,时辰已经不早了,您该起了。”
阮秋秋低着头,等着司瑜川的应答,但她听到的不是司瑜川睡醒之初的慵懒嗓音,而是沉白姳惊慌失措的尖叫。
“啊——!流氓啊——!”沉白姳捂着被子,害怕地望着她床边站着的阮秋秋。
闻言,阮秋秋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她飞快地抬起头,看着床上的女人。
她未着寸缕,只用被子堪堪遮住她曼妙的身姿,即便如此,她也有一小截香肩露了出来,但更气人的是,这女子的长相居然如此倾国倾城,即便是九州第一美人凌月染也不敌她半点风情。
尤其是她那红的透亮的眼眸,跟上等宝石般璀璨,如今她眼里带了泪意,更显得处处可怜。
女的看了都受不了,更别提男人了。
这一定是个妖女,故意要来魅惑尊上的!
阮秋秋抑制不住心里的怒意,她抽出自己的配剑,就想要狠狠朝沉白姳的心口刺伤那么一下,最好能一次刺死,省的她还要多费力气。
“去死吧!妖孽!”阮秋秋面露凶相,全没了小女儿家的娇态。
“你在做什么?”司瑜川嗓音清冷疏离,他用灵力抽走了阮秋秋的剑,并把她定在了原地,他不敢想,若是他迟回一步,会发生什么。
“尊、尊上,奴婢在您床上发现了一个妖女,奴婢刚刚是想要斩杀她!”阮秋秋颤抖着声音想要解释,但是仙境修为所带来的威压,已经彻底让她失去了冷静的能力。
“我、我才不是妖女呢,我就是在床上睡觉,她耍流氓也就算了,还要杀我。”沉白姳说话有点哭腔,再加上她的嗓音还带点小孩子的软糯,听上去更是清甜乖萌。
司瑜川闻言望向沉白姳,她的鼻尖和眼角都泛着粉红色,眼睫上更是带着点湿润,一看便是刚哭过。
“阮秋秋,本尊念你是初犯,便不过多计较,”司瑜川将他手里的剑扔回她手里,然后冷声说道:“回去让你爷爷好好管教你。”
话音未落,阮秋秋已化作一道流光飞出门外。
司瑜川走向床边坐下,然后看着一脸泪痕的沉白姳温声问道:“可有受伤。”
“呜呜呜,嗝,差点就,嗝,受伤了。”沉白姳没有半点迟疑的扑进他怀里,边打着哭嗝,边断断续续地说着话。
司瑜川明白,虽然沉白姳已经化了人形,但她毕竟是刚出生的小兽,难免会对他过分亲近,但眼下他对这个抱着他腰的女子,却是连瞧都不敢瞧上一眼。
他自幼潜心修道,别说看到女子的身子,他连女子都很少见到,所以昨天晚上他看到沉白姳化形后,才会那么慌忙地跑出去。
“你先将这衣服披上。”司瑜川从纳戒里拿出一件他的外袍,然后给沉白姳披上。
做这个动作时,他从头至尾都一直抬着头望着房顶,而且手十分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但即便司瑜川这般小心,他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沉白姳细腻的肌肤。
“哦,谢谢你啊。”沉白姳吸了吸鼻子,把外袍好好系上。
衣服是司瑜川的,穿在沉白姳身上显然有些不合身,衣袖也长的她撩了好几下才撩上去,而她这一撩,又立马把她白净细嫩的手臂给露了出来。
“衣袖,嗯,最好还是放下来。”司瑜川偏着头提醒道。
九州女子大都保守,手臂脚踝等等,皆只能给丈夫瞧见,若是不慎被别的男人瞧见,那便算作失贞了。
“为什么鸭?”沉白姳把脸凑到他脸前,想要和他对视。
而司瑜川从未和女子这般接近过,一下子就被吓得后退了许多,耳垂也微微泛粉,“女子的手臂,不可被外人瞧见。”
“你又不是外人!”
沉白姳很清楚,司瑜川作为位面里修为第一高的男人,完全有能力颠覆整个大陆,她要是把这根大腿抱牢了,下半辈子肯定不用愁。
啊,越想越馋,越想越喜欢。
喜欢?对他吗?
司瑜川听着心灵平台上传来的心声,心里有一块地方突然塌陷,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听到,有人真心实意说喜欢他,而不是厌恶。
“我会命人给你准备几身衣裳,你且等等。”司瑜川伸手替沉白姳将衣服上扣错的纽扣重新扣好,然后耐心地说道。
“我要白色的,越白越好!”沉白姳突然有些兴奋地拉起司瑜川的衣摆,“要和你的一样!”
“......”司瑜川轻轻地笑了一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