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多天的牧煜文瞬间爆发,激动地兴奋地扑到许星梨身上,一把抱住她的脖子,“那我是不是可以跟妈咪回家了?我们回家!马上回家!”
许星梨的伤口顿时被压到,痛得脸色迅速转白。
白书雅见状忙拉开牧煜文的小手,笑着道,“这里就是你和妈咪的家啊,不用再去别的地方了。”
“可这里不是我的家啊。”
牧煜文一脸认真地看向白书雅。
他只是来住一段时间,不用一直住在这里。
许星梨蹲在地上,伸手按向伤口,缓了几秒后道,“这里是你的家,大家都是你的家人。”
她必须得让牧煜文融合进这个家。
牧煜文站在那里,有些茫然地看向她,“那妈咪也会住在这里吗?”
“当然啊。”
不等许星梨说话,白书雅便先开了口,“你不喜欢住在这里吗?”
“这个……”
牧煜文看看许星梨,又看向一脸温柔的白书雅,接着又回头看向房间里的两个少年,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抿着嘴笑,眼睛弯得尤其可爱。
不用说,答案已经明了。
许星梨和白书雅相视而笑,白书雅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问道,“怎么样?”
“没事。”
许星梨摇了摇头。
“煜文,去玩吧,妈咪累了,我送她回房间休息。”白书雅怕小孩子手上没个轻重,再伤着许星梨。
闻言,牧煜文一张小脸又戒备起来,小手紧紧攥着许星梨的衣角,“我想和妈咪在一起。”
稚嫩的声音充满不安。
“就让他陪我回房吧。”
许星梨道。
“行,你跟我过来。”白书雅领着她沿走廊往前走,“这边是煜文的房间,左边那是景洛的房间,你的房间在这边,我们二房都是住这一块区域,离得很近。”
许星梨牵着牧煜文的手跟在后面,牧煜文仰着小脑袋,一眼不眨地看着她,生怕她丢了似的。
白书雅推开一间卧室,饶是知道在应家多奢华都是很自然的事,但许星梨还是被里边超大面积的卧室给狠狠刺激了下眼球。
是纯正的欧式风。
“这里是你的衣柜。”白书雅打开旁边的衣柜,里边已经挂了一半的衣服,“我不知道你喜欢穿什么,所以就随便买了一点,你现在不方便,所以我买舒适的开衫式家居服多一些,你看看怎么样
。”
“……”
许星梨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上面的衣服,唇色苍白。
“怎么了,不喜欢是吗?”白书雅见她没声音不禁问道。
“不是,我只是想起我小时候裙子破了个大洞,我妈带我去商场买衣服,后来她碰到认识的人就把我推进试衣间。”许星梨盯着眼前的衣柜,淡淡地道,“等到我出来的时候,我找不到她,就自己拿钱买了一件,然后没钱坐车,只能走回去,从中午一直走到晚上,那天是十五,我记得月
亮很圆。”
说到最后,许星梨笑了出来。
“……”
白书雅站在一旁看着她的笑容,眼眶骤然红了,忙扶额转过身去。
“抱歉,伯母,说这些让你难受。”
许星梨回过神来。
“不关你的事。”
白书雅摇摇头,转身又跟她介绍了一些房间里的设施,然后说一句让她好好休息便匆匆离开。
离开的时候,许星梨看到她的眼睛红得厉害,跟要快哭出来似的。
这一点,跟牧景洛还真像。
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许星梨和牧煜文两人。
“妈咪,你的小时候我怎么没听过?”
牧煜文不解地看向她。
他聪明,能理解很多,但因为是和许星梨相依为命,他对亲属关系的了解并不深刻。
他知道奶奶、外婆的意思,但意义其实他并不懂得多少。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许星梨淡淡地道,人虚弱地在床边坐下来。
牧煜文立刻靠到床边,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忽然蹙起眉,“妈咪,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纵然平时许星梨藏得再好,但每次来便假时的剧痛还是会被牧煜文观察到,为此,她还特地提前跟他讲了女生每月要经历的痛,保证这种痛是正常的,他才安心。
“嗯。”
许星梨没有否认,否认也逃不掉他的观察力。
“做女生真可怜。”
牧煜文一脸忧伤地看着她,伸出小手贴上她的肚子,按顺时针轻轻揉着。
许星梨低眸看着他,抬起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胖了。”
几天不见,小家伙脸变得肉嘟嘟的。
听到这话,牧煜文忧伤地鼓起腮帮子,叹一口气,“这里的人总是怕我饿,这个要给我吃的,那个也要给我吃的,我为了让他们都喜欢我,我只能照单全收。”
这里的人。
“大家都是你家人。”
许星梨道。
“可妈咪不是说,我只用依靠爹地就好了吗?”
“现在多加一个,白书雅,你也可以依靠她。”
许星梨认真地道。
“哦……”牧煜文站在她面前,一边替她揉肚子一边想了想,然后笑道,“没关系啦,反正考验结束了,我不用再依靠任何人,我只要跟着妈咪就好啦。”
“……”
许星梨看着他眼里的开心突然间说不出话来。
“这么说起来,我就不用再想尽办法去讨好爹地了?哇,真是太棒啦!”牧煜文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一点,小脸满是兴奋。
许星梨听得失笑,“怎么,讨好爹地很累么?”
牧景洛并不是个难相处的人。
“累啊,一开始不想认我,还板着脸训我,后来呢,一个成年人老是在我这个小孩子面前发呆,我说话他也听不到。”提到牧景洛,牧煜文直摇小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还有,大半夜的喝酒吹冷风,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这样的爹地,要不是我用心跟得紧,他早就把我弄丢了
。”
“他喝酒吹冷风?”许星梨怔了下。
“是啊,喝醉了就趴在风里睡觉,还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来教我,我觉得学那个应该没用。”牧煜文煞有介事地道。
该学什么,他有自己的判断力。
一个醉鬼说出来的话没什么信服力。“他教你什么?”许星梨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