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耀一脸深意地冲姜祈星笑笑。
姜祈星咳了一声,憋不住也笑起来。
“……”
林宜无语地站在门口,一脸冷淡地看向他们,“笑什么?”
听到声音,姜祈星和何耀慌忙站起来,“林小姐。”
“大小姐。”
林宜端着餐盘淡淡地道,“行了,你们进去吧,别聊太久。”
虽然应寒年表现得没什么,但她还是听医嘱,不能让他烦太多的公事。
“知道了。”
姜祈星和何耀齐齐点头。
林宜将餐盘端出去,回去的时候就听到应寒年用冷漠的语气道,“明早的飞机安排好,国际峰会我必须参加。”
不同于和她说话时的赖皮劲,说起正事,应寒年的声音是冷的,也是不容置喙的。
她站在门边,听着里边姜祈星沉默很久才道,“寒哥,可医生说你必须静卧。”
“只是坐一趟飞机,死不了,回去一样可以躺。”应寒年的嗓音越发清冷。
这次国际峰会对牧氏集团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可以说是牧氏重登四大家族之首的一次预告。
也正因为这样,叶家才会那么迫不及待地出手。
可是……
林宜走进去,看向应寒年蹙了蹙眉,“你真要回去?”
一见到她,应寒年脸上的冷意立刻缓了下来,勾了勾唇,“国内医疗条件比这好,有时间在这耽误,还不如回去治是不是?”
姜祈星和何耀转头看向林宜,都在用眼神请她劝解。
林宜站在床边,手里端着一杯热水,指尖拂去热气,静了几秒,她道,“那就回去吧。”
“大小姐……”
何耀怔然。
寒哥的伤再轻也不适合这个时候妄动,何况也不轻。“他得回去。”林宜想清楚了,声音镇定坚决,“连家、汪家、叶家……那些人一个个都以为牧老爷子去世,牧家是可以分一杯羹的地方,应寒年必须回去,只有他回去,那
些别有用心之人才会明白,只要有他在,谁也撼动不了牧氏集团的地位。”
这是属于应寒年的抱负。
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没道理为伤势停下,没道理再给别人想象的空间。
她知道,他一定是这么想的。
“……”
姜祈星和何耀沉默了。
应寒年靠在床头,闻言,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一双黑眸深深地看着她,目光越发深邃。
知他者,唯团团也。
“行,那我去安排。”何耀点头。姜祈星站在一旁道,“这次的事件当地政府和警方已经转交了详细报告递向国内,叶家不是什么小户人家,决策人死在异国他乡,不知道会被描绘成什么样子,要不和官方
联系下,将事件压得平淡一些?”
“没必要。”应寒年靠在那里,扯了扯有些苍白的唇,眼底泛起一抹幽冷的光,“我就是要所有人知道,叶家之死纯属活该。”
他要向所有人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和他应寒年作对之前,先想想叶家的下场。
“明白了,这事我会安排。”
姜祈星点头。
“那我们先出去了,寒哥你好好休息。”
何耀道,说完便和姜祈星一起离开。
林宜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从药盒数了几颗药出来,递向应寒年,“把药吃了好好睡一会。”
“我手被子弹擦过,疼,抬不起来。”
应寒年切换模式一向切换得很流畅,姜祈星和何耀一走,他眼中哪还有刚刚的半点冷意和狠意,分明就是一个委屈巴巴的小可怜。
现在抓把药都抓不起来了,那刚才还拼命搂她试图强吻。
“……”
林宜是真的要看不下去了。
本来她照顾他这满身伤一定是日日伤感,结果这还不到两天,她的伤感就不剩多少了,甚至还有踹两脚的冲动。
这么想着,但她还是把药喂到他唇边,让他咽下去,紧接着拿水喂他。
应寒年仰了仰头,将水喝下,咽药咽得干脆利落。
咽完,他又看向她,眉头蹙起来,“好苦,有没有糖?”
“……”林宜捏紧水杯,“没有。”
都是胶囊药,怎么可能苦。
“苦得不行了。”应寒年一脸痛苦。
“那我现在给你去买?”
“那不能让你跑,我舍不得你辛苦,这样,你亲我一下也行,你嘴巴甜。”应寒年睨她,语气弱得不行。
“……”
她就知道。
林宜拿起纸巾将他唇上的水渍擦了擦,冷淡地道,“没事,苦着吧。”
“……”
应寒年郁闷。
绝情的女人。
林宜上前,一手扶过去,一手将枕头放下,让他躺下来,“吃过药就睡一会儿吧,现在对你来说休息是最重要的。”
“苦得睡不着。”
应寒年继续哀怨,恨不得就跟只狗子似的扑进她怀里撒娇了。
“那我再给你拿两颗安眠药来,两颗不够就四颗,四颗不够就十颗。”林宜面无表情。
“你要谋杀亲夫?”
昨天为他哭得不行不行的那股悲伤呢?
“我是真想毒哑你。”
“……”
应寒年瞬间闭上嘴,并听话地闭上眼。
林宜还来不及松口手,应寒年忽然又睁开眼,收了玩笑的意思,目光正经,“我们明早回去的消息不用通知那边了。”
那边是哪边?
自然是牧华弘那边。
为了照顾应寒年和小景时,林宜分身乏术,还没去看望牧华弘。
要是知道他们就要走了,牧华弘一定会坚持过来送他们。
他这是不想让牧华弘太累,但嘴上不会直白地说出来。
林宜站在床边上,沉默片刻后才下定决心道,“要去看看吗?”
其实私心来说,她不希望他再折腾,回国也好,去看牧华弘也好,她只希望他安安份份地躺着养伤。
“有什么好看的,他有儿子陪着。”
应寒年闭上眼道,一副不太在意的模样。
“从现在开始,你一觉能睡到晚上六点的话,我就和医生商量下,带你过去看看。”林宜站在床边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我没想去看。”应寒年闭着眼蹙眉。
“哦,是么?”
“我是真的有点困了。”
“……”
嗯,信你,说什么都信你。林宜上前替他掖了掖被子,一直注视着他,待他真的睡着以后才抱着小景时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