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慵懒地站在那里,脸被遮得看不到什么,只有一双黑眸一直望着她的方向。
他从来没有看过别处。
视线隔空对上。
林宜冲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在自己的心脏处比了个OK的手势,细长的手指弯弯的,让他不用替自己担心。
她的固定摄像师一直将镜头跟随她。
“大小姐?”
沈师傅见林宜仍是不同他们商量,不禁着急,顾南园那边都已经激烈地讨论起来了。
“沈师傅。”林宜收回自己的视线,转眸看向沈师傅,“抱歉,我想抢一下你的活,你们帮我准备食材,我想亲自做这次的米饭。”
“啊?”沈师傅愣了下,“大小姐,我知道你的厨艺还不错,只是……”
这可是大赛啊。
哪个厨师不是十几二十几年练出来的,她才练几年。
“如果今天是比别的食材,我也没有信心上手,但以米为赛,我想自己做。”林宜认真地道。
“要不要再和林先生商量一下?”
沈师傅还是不放心。
“不用了,我是带队人,请您相信我,如果输了我也认。”
林宜微笑着说道,眼神是再坚定不过的。
沈师傅见她这么坚持,而另一队已经开始现场挑选食材,只能道,“那你想要什么食材?我们去挑,给你打下手。”
“猪板油、葱,就这两样,调味的话需要稍微多一点。”
林宜把所需要的东西一一说了下。
沈师傅一听就知道她要做什么,怔了下,“大小姐,你要做猪油拌饭?这种饭现在谁还吃啊,都是以前的人家里穷才会吃。”
现在的社会普遍条件都差不到哪里去,想吃肉随时能买到,谁还会想着吃饭里那一点猪油?
“可我就是想做。”
林宜固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
闻言,沈师傅只好答应,和徒弟们开始迅速往食材区跑,结果出师不捷,猪板油这种东西就是去菜市场也难得一见,节目组更是不会想到准备。
顾南园那边已经开始挑选。
沈师傅想让林宜改,林宜不肯,于是只能向节目组申请后,沈师傅带人迅速赶往菜市场寻找猪板油。
比赛时间是有限制的,超过时间也是会被扣分。
顾南园已经开始切菜,林宜这边只是慢吞吞地淘米,她微探手指,摸着节目组给的米,判断了一下将米泡一会儿才开始煮。
相比顾南园的热火朝天,她这边简直就跟毫无动静一样。
现场观众已经指指点点起来,个个仰着头往林宜这边看来,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林家人也是急的不得了,林冠霆甚至想亲自上阵,“我去看看她,这孩子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怎么比赛把沈师傅给叫跑了呢?”
他一站起来就被牧阑给拉回去。
牧阑冷淡地看他一眼,“小宜自有主张,她做的哪件事让你失望过?你急什么。”
“可是……”
“你得给她空间,你也说了,宜味食府迟早要交到她手里,你就放手让她去做。”牧阑说道。
这话不无道理。
林冠霆想想还是忍下来,重新坐回位置上,有些紧张地看向比赛场地。
林宜看了一眼时间,等不到猪板油这个最重要的食材,她只能先将调味先调起来,一份份分开摆好。
做完这先,她是真的没什么可做了,抬头看向对面的顾南园。只见连顾铭都下场开始帮忙,他们做的是四宝糯米饭,以干贝、腊肠、虾米、冬菇入饭,这是一份非常精致的美食,需要精心琢磨,但是这次要品尝的人太多,份量要多
,于是他们也是手忙脚乱的。
“姐姐,他们那边好香啊。”
江娆是个随意的,稍微在顾南园那边采访一会,走了个形势便往林宜这边靠过来。
“对啊。”
林宜点头,光听名字,猪油拌饭就输给了四宝糯米饭,太过寡淡,普通人都会选择后者,看来这一次顾铭采取的战略是想以大比分取胜,再扣除多食材的分。
很聪明的做法。
不过呢……
她不后悔!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顾南园那边饭都快蒸完了,沈师傅才带着猪板油回来,林宜取下手上的戒指,用备好的红线穿过,挂到脖子上,然后戴上手套开始处理猪板油。
猪板油给人的画面感就是腻的,可她戴着透明手套,一双柔荑份外白皙,在镜头下给人的感觉竟是仿佛在做什么艺术品一般。
林宜将猪板油切块,开始熬猪油,锅子里很快沸腾起来。
“姐姐,你要做什么?”
江娆好奇地探头过来。
“猪油拌饭。”
林宜微笑着说道,江娆舔了舔嘴唇,“猪油拌饭,我没吃过,会不会很油啊?我经纪人要我少吃油,说我又胖了。”
江娆一本正经地述说委屈,惹得观众们一阵发笑。
“我以前也没吃过,但后来我发现是人间极品。”
林宜道。
“真的吗?”江娆一脸期待,视线落在林宜脖间,她低着头熬猪油,戒指顺着红线坠下来,那一抹红特别鲜艳,想不注意都难。
节目组自然是不放过这个点。
江娆的耳机里传来节目组让她询问的话,便道,“姐姐,你这戒指怎么是从无名指上取下来的呀?”
林宜被热气熏得脸上冒出薄汗,闻言便笑着道,“那当然是结了婚才能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
“结婚?”江娆惊讶地看她,然后明白过来,“啊,我知道了,是哥哥!哥哥和姐姐结婚啦!”
江娆还记得,那次哥哥要自己假扮新娘子呢。
“你还记得他?”
林宜笑着看她,以为江娆现在不太容易分清各种人物关系,但显然,她比自己想的还要聪明。
“当然啊,哥哥说,姐姐只能嫁给他,只能做他的新娘。”
江娆说道。
“……”
林宜怔了下,随后明白,这话应该是应寒年要江娆假扮她成为新娘子时说的,这个男人独占欲太强了,连假婚礼都在意得要死。幸亏她不像江娆,不是个演员,不然,隔三岔五演一场结婚戏,家里的醋都不够应寒年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