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应寒年望着远方,并不说话,站在他身后的姜祈星却蹙了蹙眉,牧羡光突然说这些做什么?
“老实说,我当时真的是被你震住,所以才决定试你一试,没想这一试,我都变得快离不开你了。”
牧羡光笑着说道,“你说,现在哪桩事我不得先问过你,你不点头,十几亿的小项目我都不敢做主。”
“二少爷,您手上的东西可比从前多多了。”应寒年似笑非笑地睨向他。
是多了,可牧家整体衰败了。
就像冯管家说的,他争到最后,争个破船的三千钉又有什么意思?
牧羡光看着应寒年,心里的话没有说出来,只道,“所以啊,我可是拿你当亲兄弟了,今天叫你来,就为两件事。”
“洗耳恭听。”
应寒年坐得纹丝不动。
“第一,自从你在我眼前玩过翼装飞行后,我就惦记上了,学了这么久,总算能和你一起飞一次。”
牧羡光说着往后看一眼,打开的帐篷里,一群专业的工作人员正在检查翼装。
突然玩翼装飞行?
姜祈星皱了皱眉。
应寒年低笑一声,“翼装飞行是死亡率极高的极限运动,雪风崖更是险中之险,二少爷眼看就是巅峰上的人物了,没必要把自己至于险境。”
“能和自己的兄弟跳一跳,是特别过瘾的事。”牧羡光倒是满不在乎,蓦地又看向他,“不会是你不敢了吧?”
“是啊,我现在特别怕死。”
应寒年耸耸肩,十分不要脸地承认了。
“怕死也得是明天之后的事情,今天这一跳你还必须得陪我。”牧羡光忽然变得一脸严肃起来,目光投向姜祈星,“姜祈星,你去替寒年检查一下装备。”
“……”
姜祈星看向应寒年,见他脸色不变,不说跳,也不说不跳,想了想,姜祈星往后退两步,转身步入帐篷内,认真地检查起装备来。
应寒年坐在悬崖边上,薄唇微微抿着,看不出他是什么想法。
牧羡光抬起手搭到他的肩上,“寒年,陪我跳这一次不亏你的,毕竟我要送你份大礼。”
“这就是二少爷说的第二件事?”
应寒年挑眉,唇角抿着一抹弧度,眼神深邃不可测。
“不错。”牧羡光直直地注视着他,一字一字道,“我决定把夏汐嫁给你,先订婚,等我们母亲过了一周年祭日,就给你们办婚礼。”
应寒年坐在那里,慵懒地开口,“我应寒年可配不上牧家的五小姐。”
“我说你配得上就配得上!”牧羡光看着他,语气开始出现咄咄逼人,“除非,是你不想娶。”
话落,山顶的风静了几秒。
火苗蹿动在空气中,风流涌荡。
应寒年神色如旧,波澜不惊,嗓音低沉磁性,“二少爷说话一向快人快语,今天怎么突然拐弯抹角起来?”
应寒年实在太聪明了。
聪明的只从一两句话间就能听出他话里的试探。
牧羡光坐在他身旁,舌尖舔了舔被风吹得干燥的唇,道,“那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寒年,你不用给我想配不配的,你要认我这个兄弟,就娶了我妹妹,如何?”
“二少爷是在怀疑我的忠心?”
应寒年问,语气轻描淡写的。牧羡光全然探究不出个究竟,他有些烦燥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站在悬崖边上,一双眼直直地看向他,发下豪言壮语,“应寒年,只要你娶我妹妹,我什么怀疑都不会有,将
来我们就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我们二分牧家,牧家由我们说了算,你也是牧家的半个主人!要什么有什么!”
话落,有秘书走上前来,手上捧着一份文件翻开。
应寒年斜眸看过去,是一份婚约,上面律师的印章已经盖了好几个,牧夏汐的签名也在上面了,只要他一签字,婚约即时生效。
“签吧。”
牧羡光从口袋里取出一支钢笔,转下笔帽才递给应寒年,一双眼盯着他,气焰万丈。
二少爷的脑子突然聪明起来了,还知道这么逼他。
有意思。
应寒年看一眼身后人多势众的保镖们,眸光深了深,跟着站起来,从牧羡光手中接过钢笔。
风吹乱两人的发。
牧羡光见他接过笔,还来不及松口气,就见应寒年将手中的钢笔转得风生水起,语气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签是要签的,不过我要签的是封辞职信。”
林团团。
我这可是拿命在为你守贞了,你不生十个,也得生五个!
牧羡光的脸色立刻变了,铁青一片,“应寒年,你什么意思?”“二少爷,你知道我是个喜欢冒险的人,如今的牧家已经没什么意思了,我还留着做什么?”应寒年漆黑的眼里透着邪气,“再说,我天生不羁,你要我守着一个女人过,那
你还不如给我一刀算了。”
牧羡光猛地冲上前,一把抓住应寒年的衣领,“你他妈是不想留下,还是搞了一堆破事现在想溜?啊?”
帐篷内的人听到动静纷纷看过去,姜祈星站在那里,观察起周围的形势。
牧羡光带的人太多了。
硬闯有点难度。
应寒年站在那里,任由他攥着,不以为意地道,“二少爷今天是要让我把命交待在这里?”
“我问你,山区慈善的事是不是你一早埋好的陷阱?三房的事也是你做的,你的目的不是为了帮我,而是为了搞垮整个牧家,对吧?”
牧羡光歇斯底里地吼出来,“应寒年,我真没想到你会是一头狼,我有什么对不住你的,我拿你当兄弟,我给了你多少东西,你就这么算计我?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到这一刻,牧羡光彻底信了应寒年没有忠心。
应寒年的眼渐渐冷下来,抬起手轻而易举地推开牧羡光,讽刺地开口,“兄弟?你得意之时在人前是怎么说的?”牧羡光僵了下,曾经有一次别人夸他知人善用,他一得意就来了一句,“应寒年就是我的一条狗,我叫他朝谁吠就嘲谁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