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完全没有踪迹。
去哪里了呢?是不是被别人领养了?
但是,那么警惕,会有人能近它的身么?
太阳在空着挂着,向着地球散发着热量,顾舟心里却有些凉。
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小白猫还小,为什么身边没有猫妈妈照顾着?猫妈妈去了哪里?为什么小区里一只成猫也没有?
电梯里腐烂的臭味……是什么?
还有……阿黄是怎么死的?
是不是他们那一栋住着一个虐待动物的变态?
生活中,每时每刻都存在着极其微小的变化,平时看过,不注意的话也就略过去了,而当这些微小的变化被串联在一条线上,线终端的猜想,往往会使人背后一凉。
大白天的,顾舟被自己脑补出来事弄得心神不宁。
但愿不是他想的那样——试想,一个正常的人,虐待小动物致死之后,尸体至少会扔到垃圾箱里,而不是大剌剌地放在电梯里。
这种做法很危险,一旦被人发现,很容易被锁定,因为电梯里是有监控的啊。
所以,大概是自己脑洞太大,联想太多,说不定小白猫今天贪玩,或者是团在哪里睡大觉呢。
顾舟这样安慰着自己,似乎稍微安了点心。
但是,他转念一想,虐待小动物的人,从其心理变态的角度来看,也不能算是正常人,所以也不能以推断正常人的方法来推断啊。
这么一想,顾舟是真的急了,恨不得时光倒流,倒流回之前电梯里有垃圾,他觉得不对劲的那天,他一定会去开一开垃圾袋,确认一下里面到底是什么。
然而,时间并不会倒流。
顾舟几乎找了一下午,连作业都没有写,晚饭也没有心思做。
很多人理解人对自己家的宠物的关爱之情,但也许有人不会理解这种对流浪小动物上心的感觉。
一条鲜活的小生命,顾舟喂了那么久的生命,怎么会不产生些关心的情绪呢,况且他一直存了把猫领回家养的心思。
傍晚,付俊卓把猫爬架和猫砂都买回了家,没有看到家里多一只小白猫,却看到了有些心不在焉的顾舟。
“怎么了?”放下东西,付俊卓去探他的额头。
和上次阿黄出事,把球球抱回家养的时候一样,顾舟不愿意向付俊卓透露这些比较令人心情沉重的东西,于是又一次撒了谎:“今天有点头疼……也没有做晚饭。”
付俊卓揉了揉他的头:“你先去休息一会,晚饭我来。”
被揉了头,似乎被注入了一点能量:“我来……”
“不,我来。”付俊卓把顾舟塞回了房间,让他睡一会儿,然后自己进了厨房。
顾舟哪里睡得着呢?他恨不得再下一次楼看看小猫的踪迹,于是他真的趁付俊卓做饭的功夫又下去找了一圈。
结果可以预见,还是没有。
失望地回了家。
吃饭的时候,付俊卓问他:“是不是没有抓到那只小白猫?”
“嗯。”
“慢慢来,不要急。”
正常情况下,肯定不会急,但是感觉是非正常情况……顾舟愁得饭都不想好好吃了,但是,不能告诉付俊卓,于是他点点头:“我知道。”
第三天,第四天……还是没有任何小白猫的踪迹。
顾舟做了寻猫启示,偷偷地贴在小区里,诸如电梯里,垃圾桶前,楼栋门口之类,又附上之前给小白猫拍的照片,在微博、微信及学校论坛上发了寻猫的信息,希望能够通过更多的人一起找猫。
付俊卓最近几天,上下班途中也会东看看西看看,看看是不是能帮顾舟找到他的猫。
学霸看了顾舟的微博,也凑热闹,过来绿洲白马,抱着还没长大的球球,跟着找了两天的猫。
很多事情,不经意的时候总在眼前晃悠,刻意去寻找的时候,却像是故意躲起来一般,怎么也找不到。
顾舟太急了,就在他急得快要想个办法去保安那边调监控录像的时候,小白猫出现了。
那是小白猫不见了第五天的早晨,顾舟经过绿篱的时候,听到了一声软软的“喵”。
是猫!
顾舟一下子要开心飞了,他立刻蹲下寻找,恨不得把头扎进绿篱,最后,终于让他找到了日思夜想的猫——绿篱后,几天不见的小白猫,变得更灰了,它揣着小手蹲着,和顾舟对上了视线。
总觉得,这小家伙逆生长似的,更小了。
小白猫看着顾舟,用从来没有过的调调,连叫了两声:“喵~喵~”
软软的,有点小可怜的声音,可爱得要命。
被从天而降的幸福感砸蒙了,顾舟高兴得要死,连忙从包里掏出猫粮和猫罐头,拆开奉上:“过来过来,我有猫粮!”
“喵……”小白猫声音低低的,却没有动。
以往这个时候,它应该已经巨凶狠地杀过来了,而今天……
顾舟渐渐地发现了一丝不对劲,他在原地观察了很久,又作势要过去了好几次,小白猫还是一动不动。
这要是平时,他一有靠近的动作,小白猫就能给他凶哭,但是这次,却安安静静地待在原地,看上去转性子了似的。
“喵……”小白猫叫着,声音很小,很细。
很不……寻常。
继偷偷贴寻猫启示后,顾舟决定再做一次没素质的人——他往旁边绿篱那边走了三米,伸出一条长腿,直接跨了过去。
现在,一人一猫都在绿篱里面,隔了三米的距离大眼瞪小眼。
顾舟举着罐头,用罐头的香味做先锋进行诱骗,一步一步慢慢靠近,轻声唤着:“咪咪~”
看到罐头,闻到香气,小白猫举起脑袋,又“喵”了一声,声音明显比之前大了一点。
顾舟走得很近了,小白猫没跑,他将罐头放在小白猫身前,它还是没有站起来,而是伸长脖子狼吞虎咽地吃罐头,吃得一张小灰脸上脏兮兮的。
为什么不站起来呢?是受伤了吗?
顾舟伸手,第一次摸到了小白猫。
很瘦的一只。
被顾舟这么一摸,小白猫还是认真吃罐头,没有急于逃离——很多时候,小动物们往往能分清一个人身上传来的,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
顾舟摸着猫,越发觉得不对劲,于是他把猫抱起来查看情况。
这一看,顾舟差点心疼哭了——小白猫断了一条腿,它身下的毛混合着血和土,一塌糊涂,冷冰冰的。
似乎因为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唯一能给它带来生机的人,所以被抱起来的时候,它表现得很温顺。然而这一抱,牵动了伤口,小白猫哀嚎一声,痛出了眼泪。
顾舟心一抖,不敢乱动分毫,怕又弄疼了怀里这只几乎没什么重量的小家伙。
这个情况不行啊,得赶紧送医院啊!
被抱离了罐头,小白猫伸长脖子,看着地上的猫罐头,“喵”得异常执着。
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顾着罐头,是饿得狠了。
“这个时候还顾着吃。”顾舟心疼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从地上捡起被吃了一半的罐头,然后一手将猫托在胸前,一手拿着猫罐头凑到了小白猫面前。
他小心翼翼地走着,小白猫大口吃着罐头。
第56章
之前那次演讲大赛的奖金和学校给的奖金,顾舟全部拿出来砸进宠物医院去了——医药费,住院费,手术费。
这场手术不同于一般的动物骨折,因为小白猫受伤程度远比一般骨折严重得多。
猫还小,身体底子本身就差,它后腿上断裂的骨头刺破了皮毛,裸露在外,在行走的过程中沾了很多灰土,多多少少滋生了很多细菌。
医生说,看伤口不是摔伤,更是人为掰断的。并且,虐待小白猫的人似乎在折断它的腿之后,还对皮肉进行了撕扯动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最后那个人停住了手——这么小一只猫,如果变态尽全力,那薄薄一层可怜的皮肉肯定不会还连着。
不仅如此,后背一部分皮毛看着是好的,事实上检查出来的结果显示,那一层皮毛被扯得皮肉分离,只是外表看不出来而已。
手术结束之后,小白猫睡过去了,它的腿部背部都被剃了毛,裹上了纱布。
顾舟坐在它的身旁瞅着,他心软,看着小可怜睡着的样子,一不小心脑补了变态对它做的事,顿时鼻子就酸了。
这么可爱的猫,怎么会有人下得了手?
其实没有为什么,什么都是平衡的,正负平衡,善恶平衡,世界上,阳光明媚下充斥了多少美好,黑暗丑陋中也就存在着多少恶毒。
有些人,仅仅只是披了张人皮而已,真正意义上,算不得人的。
愤怒和心疼充斥于内心,顾舟恨不得现在就去把变态找出来,让他也感受感受小白猫的感觉。
但是,人海茫茫,哪有那么容易呢?就算顾舟认定了他的猜想就是对的,想办法去调取可能查不到的录像又能怎样?只要不是现场抓住,变态就不会承认。
就算变态承认了,他虐的不是大熊猫,不会有法律来制裁他,顶多被愤怒的反虐待小动物的小伙伴们暗地里打一顿。
但是后续呢?变态是否会变本加厉?这种人啊,只要活着,他遇到的小动物就始终处在危险的境地。
顾舟给小白猫拍了好几张照片,推到了微博以及论坛上。
他始终相信,善恶终有时,人这一生做的恶事,总有一天都会还回去的,不管以何种方式。
——
到了下班时间,付俊卓急匆匆地打过卡就出了公司,买了点吃的,拦了一辆出租车。
之前找不到小白猫,顾舟怕付俊卓担心,所以没有将虐猫的猜测告诉他,免得他难受;现在猫已经找到,而且已经脱离了危险,自己今天一天都在做什么,顾舟肯定会告诉付俊卓的。
付俊卓饱了宠物医院的名字,出租车在晚高峰中磨磨蹭蹭了一路,好容易到了宠物医院,已经是晚上六点。
顾舟这个时候正忙着回复他帖子下的楼层。
看到帖子下面的回复,顾舟才知道,原来不仅是绿洲白马里的流浪猫不见了,a大很多流浪小动物似乎也遭了毒手,一段时间之内,光是流浪狗就死了三只。
有一楼提到了以前住顾舟宿舍楼下的阿黄,下面一连串跟帖,其中一个人提到了,阿黄出事那一天,有个人看到过一个男人,形迹非常可疑。
帖子刷得很快。
很多人在网上讨伐虐待动物的人,甚至有人在担心小白猫的医药费,另外一群人则阴阳怪气:啧,这些狗啊猫啊是你们爹妈么?这么激动?
双方在顾舟那个帖子下掐了起来,渐渐地歪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