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地一声巨响。
紫虞披散着长发,手拎着一把长刀,踹开了麒麟毛皮坊的大门,大步冲了进去。
“紫公子,你这是做什么?”一众奴仆匆匆围过来,想拦住他。
“麒麟,出来。”
紫虞一刀砍开了挡在前面的管家,俊脸几近扭曲,骇得众人连连后退楮。
“紫虞,你又发什么疯?”
胖妇人带着一众女子从后面匆匆出来,怒气冲冲地质问他糌。
“茶香在哪里?是不是我们两个联合起来对付我?把绯玉给害了。”
紫虞举起长刀,身形一闪,刀已经指到了麒麟的脖子上。
麒麟也不害怕,把肥硕得有些夸张的胸脯挺了挺,嘲笑道:“老娘做事用得着和人合作吗?茶香迷恋绯玉跟着了魔似的,她恨你占着绯玉,是她要对付你吧?”
“她在哪里?她杀了绯玉,我要把她碎尸万段。”
紫虞双眼赤红,刀往她的喉咙里用力割。但就像割到了橡皮上,怎么都割不进去。
“行了,我也想找她,她把我的罂粟魂都偷走了。”麒麟打开她的手,恨恨地说,末了,又狐疑地上下打量紫虞,尖刻地说:“你是疯了吧?她成天就想着如何与绯玉双宿双飞,怎么可能杀了他?是不是你兴奋过头把绯玉弄死了,害到茶香身上?”
“我去过家里,在榻上找到了茶香的玉佩和头钗,她去过那里,她和绯玉……”
紫虞牙紧咬着,咯嘣地响,听着格外骇人,似是随时要扑来啃麒麟的血肉。
“她和绯玉怎么了?”麒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过了会儿,突然张开涂得艳红的嘴,哈哈大笑起来,前俯后仰,眼泪都要落出来了,“紫虞,你真是好笑,他是男人,茶香是女人,你能尝鲜,绯玉就不能了?”
“闭嘴!”
紫虞脸色铁青,一掌重重打来,正扇在麒麟的胖脸上,打得肉脸都变了形,扑地一声,吐出一颗牙。
“紫虞你欺人太甚,这些年我忍够你了。”
麒麟大怒,胖胖的身子往前猛地扑来,一头撞在紫虞的胸口上,咚的一声响——
这些年来,她故意丢弃美貌,吃得如此肥胖,就是厌倦了那些人拿着她的如花容颜说事,她也受够了紫虞总想推着她们师兄妹去替他缠着上那些达官贵人,她肥至如此,紫虞也拿她没办法,只得由着她开了这家毛皮坊。但紫虞太厉害了,早些年来他们兄妹四个就受师傅用药物控制,结果只有紫虞一人学会了制作解药,以至于她和茶香不得不依赖于他。
“走开,你这个恶妇。”紫虞抓着她的头发,往墙上狠狠一撞。
什么谪仙之姿,什么超凡脱俗,在这血腥暴力面前全都毁于无形,众人惊愕地看着如同魔鬼一般凶狠的紫虞,居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拉开二人。
麒麟也疯了,不停在在紫虞身上乱咬乱抓乱撕,不停地怒骂咆哮。
一群小狗儿从后面跑来,围着二人狂吠,突然,紫虞双手抓住了麒麟的脑袋,咯嘣一声,扭断了她的脖子。
四周一片静,紫虞手缓缓松开,转头看向吓呆了的众人。见他形同修罗,众人吓得腿软,纷纷跪下磕头。
“公子饶命。”
紫虞这几年做事干净利落,从未如此冲动,如今绯玉没了,衙役把他和绯玉的家围得水泄不通,几乎每一根草都被铲起来搜查了一遍。而绯玉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据说被河水冲走……
他双目赤红,走到桌边坐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紫虞,你疯了。”茶香的声音惊愕地响起,又把众人吓得一抖。
“你还敢来!”紫虞猛地站起,迅猛地把她摁到墙上。
“你疯了!”茶香奋力推开他的手,忿色吼道:“绯玉为了你,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把大姐逼得要变成这样才能活下去,我害怕你,故意离你远一些,去主持那个茶香竹屋,我们什么都听你摆布,你有没有把我们当成你的师兄妹?你眼里只有你自己……”
“jian人,你还敢多嘴。”紫虞一巴掌打过去,茶香娇媚的脸立刻肿了,嘴角溢出血来,扑倒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她们恨他,怕他,却又只能定时来见他,拿到解药。
“你敢碰绯玉,jian人。”紫虞抽出皮鞭,重重地往茶香的身上抽打,“绯玉是你能碰的吗?绯玉是你能找的吗?今日就打死你们两个,看你们还能与我作对。”
茶香被抽得浑身是伤,动弹不得。
仆奴们更是吓得低声哭泣,不敢逃跑。有一个胆大的壮着胆子上前来劝道:“紫公子,不能再打了,您还得有人替您办事啊,麒麟掌柜没了,茶香掌柜还得帮您呢。”
“我要她们帮吗?一群废物,jian.货。”紫虞又是一鞭子狠狠抽打下去。
“你不是女人生的吗?为什么这样恨女人?你还不是得让女人替你
tang生儿子?”茶香吐了口血唾沫,恨恨地问他。
“是啊,如果不是你们女人还能生孩子,我要你们有何用?”紫虞尖锐地冷笑,丢下了鞭子,转头看着那些仆奴说:“把麒麟抬到后面的井里去填了,让茶香洗干净来见我。”
“你……”茶香又怒又恨,却又因为被打得半死,挣不脱奴仆们的手。
紫虞就是他们这个小王国里的主子,人人都怕他,从心底里恐惧,所以,他的话没人敢违抗。几人把茶香抬下去,洗干净了,送到了麒麟的房间。
紫虞已换上了干净的衣裳,洗净了手脸,绾好了长发,又成了翩翩俊公子。他坐在桌边,把麒麟的几只箱子打开,一只一只地看,里面有银票,还有药物。
“这是什么?你知道吗?”紫虞指着其中一个箱子,冷着脸问茶香。
“不知道。”茶香捂着被打坏的脸,气冲冲地坐到他的对面。
“这东西叫散魂香,只有师傅和我会制,麒麟不会制药,我问了他们,没人帮麒麟买过,麒麟一定有事瞒着我。”
“你都把她打死了,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茶香说着,突然间眼睛一瞪,小声说:“你是说……”
“蠢货,我们被人给耍了,这段时间总有人盯着我们,看样子是有人故意为之。”紫虞冷冷地合上箱子,小声说:“找个人假扮麒麟,你赶紧回茶香园去。”
“是。”茶香赶紧起身,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难道是师傅没死?绯玉难道是被他带走了?”
“那我就让他再死一回,谁敢碰绯玉,我就让谁死。”紫虞抬眸,满瞳杀机。
茶香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此时的紫虞,真像地狱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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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雀儿从枝头掠起,扑嗖嗖扇掉枝头雪,院中极静,如同无人之境。一只猫突然从墙头跃下来,在雪地上踩下一长溜梅花印,窜进了小屋子里。
吱呀一声,首饰铺子后院的门开了,刘掌柜拎着一只大包,警惕地四处看看,快步往前走去。
御奕宁轻盈地从角落里出来,看着他远去了,转身往关着疯女人的柴房跑去。
他这几日在这里仔细观察过,刘掌柜隔几日就会偷偷从首饰铺子偷点金银回去,他手段很隐秘,哄着客人把首饰清洗一遍,改改大小再拿走,或者从珠钗上掐一两粒不起眼的珠子,积少成多,也是一大笔收入。
号称最忠心的人,干着最不忠心的事,御奕宁只感觉到好笑,人性果然贪婪自私,在金钱面前,很难有人独善其身。
他灵活地打开了柴房的门,猫腰钻了进去,那女人正缩在草堆里,轻轻浅浅地喘息着。
“起来,我放你走。”他推了推女人,小声说。
女人缓缓睁开眼睛,喃喃地问:“是阿紫吗?”
“嗯,快起来。”御奕宁压低了声音,扶她站起。
“你来接我了呀,去我们两个的家吗?”女人弱弱地问。
“是,我们走。”御奕宁把她背起来,快步往外走。他在这里看了几天,女人每天经受折磨,实在可怜,不如做个好事,趁刘掌柜不在,把她送走,也算行了善事一桩。
女人枯瘦的手臂环过来,轻轻地揽着他的肩,柔声说:“你好久没这样背我了,那一天,你这样背着我去看太阳花,我一辈子都记得。”
“别说话。”御奕宁不忘关上门,灵活地绕过了看守,在僻静角落翻墙出去,施展轻功,飞快地穿过大街,到了对面的酒楼里。
他几日前悄无声息地控制住了这座酒楼,用以观察对面几家铺子的情况。选这家酒楼也有原因,只有这一家是土生土长的汰州人,背景简单,老板被他请去拖家带口地“游玩”,待他办完事再还给这老板。
几名心腹侍卫正在后门处等着,见他进来,立刻接过了他背上的女人。
“太子殿下,就让她在这里住着吗?”
“嗯,看好她,请王府的大夫来给她看看,不要走漏风声。”御奕宁点头,转身想走。
“阿紫。”疯女人拉住了他的手,恋恋不舍地说:“别忘了,来接我。”
“去休息。”御奕宁点头。
“阿紫,你去家里看看吧,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呢。”女人又拉他,轻声说。
“你家在哪儿,告诉我,我去看看。”侍从为了御奕宁脱身,随口问了句。
“你怎么忘了呢?就在常五街胡同,那棵枇杷树后面呀。”女人笑着,抱住了御奕的腿,喃喃地说:“你说了,让我替你守着那里,那里就是你所有的秘密,我替你守着,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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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王感冒吊水,顾不了两边,所以昨天这边木更,请见谅哈,七嫁那边是新文,已经坚持了二十多天的七千字,如果不挣死把七嫁那个文更
出来,我又会丢了更新奖了,见谅见谅,啊,这就是写手的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