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血从秋玄灵雪白的额上淌下,顺着削瘦的脸颊,大颗地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绝望地看着夙兰祺,颤抖不停,喃喃问道:“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如何对你?我告诉你,我受够了你在我面前摆着苦瓜脸,想让我宠你,你就给我笑!”
夙兰祺松开她的头发,一脚抬起,正顶在她的心口上,冷酷的视线紧盯着秋玄灵泗。
秋玄灵往后一坐,哭道:“我为你炼药,天天待在不见天日的地宫,双手每天与毒药打交道,随时都有可能被那些黑衣人反噬,你一点情份都不讲,居然打我……”
“打你怎么了,识趣的,就乖乖把药炼好,我已经把傅全抓回来了,你若不听话,我让他碎尸万段。这老东西,对你还挺忠心的,连渔嫣可以背叛,你不会忍心看你手下这唯一的老狗死掉吧?”
夙兰祺脚尖轻轻踢了一下秋玄灵的脸,冷笑中透着狠意。
秋玄灵彻底绝望了,看着他小声问:“你就一点都不喜欢我?”
夙兰祺眯了眯眼睛,慢慢俯过身去,拉住她一缕秀发,把她往身前拽,“你听着,我喜欢听话的人,你只要听话,我就会喜欢你。”
“不是那种喜欢,是男人喜欢女人……你就没有一点喜欢?”秋玄灵急急发问,“你说过,我唱歌好听的啊……我能让你开心……你都说过的……唐”
“呵……”他笑着,在她脸上拍了拍,“秋玄灵,我喜欢你听话的时候,你现在去照照镜子,像鬼一样,哪个男人会喜欢?去吧,做好自己的事,安守本份,我留着傅全的命,赏给你。”
秋玄灵看了他一会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木然地往大殿外走。
“秋玄灵。”夙兰祺叫了一声。
秋玄灵飞快地扭头,只见他又躺回龙椅上,手指着她问:“还要多少长时间?我等不及了。”
秋玄灵眼里的光渐渐熄灭,小声说:“要春天才行。”
“我还要等两个月?”夙兰祺顿时脸色一沉。
“等不及也没办法,春天才会有春雨,春天万物复苏,春雨为药引,方能成功。”秋玄灵刻板地说完,慢慢往外走去。
琉璃灯把她的影子拉得细长,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摇晃,像是随时都会从她身边挣开,弃她而去。
她低头看了一眼,苦笑着,加快了脚步。
“秋玄灵,别耍花样。”夙兰祺冷冷地呵斥一句。
“不敢。”秋玄灵鼻子一酸,眼泪涌出。
“真是扫兴,把那个女人再带上来。”夙兰祺挥挥手,一脸不悦。
太监赶紧出去,把楚姑娘又叫了回来。
秋玄灵站在大殿外,怔怔地看着楚姑娘快步进了大殿。大殿的门未关,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了楚姑娘绵软的笑声……那声音越来越暧|昧,她的眼泪也越流越凶,月光落在她泪盈盈、红通通的脸上,凭添几分凄凉绝望之色。
她她此生从未喜欢过一个人,那日夙兰祺进了骁王府,对她笑得温和可爱。他出手阔绰,为人亲和,全不是现在这模样……都是那种药,让他迷失了本性,对,一定是那种药!
她双拳紧握,扭头看向药房,她绝不能让他再服那种药!
————————————分界线————————————
雪越下越大,压得院中几株山茶花树枝都断了,吱嘎的声音响个不停。渔嫣往掌心里呵口气,搓了搓手,继续做小衣裳。孩子生的时候已经是明年夏天了,现在早早准备好,来年好用。
十月带回来的小猫长大了不少,就趴在火炉边,懒洋洋地打哈欠。
念安给她劈好绣线,递到她的手中,小声问:“听白大哥说莫尊主这两天要主持武林大会,不会有什么事吧。”
“他不会有事,王上让人暗中盯着呢。”渔嫣笑着看她,“倒是你,天天白大哥、白大哥的叫,是什么心思呀。”
“阿弥陀佛……”念安连连念佛,红着脸说:“王后娘娘就别取笑奴婢了,奴婢觉得现在很好,一点也不想嫁人。”
“嗯,你说什么都行。”渔嫣笑笑,弯下腰子,继续缝制衣扣。
“不过,大马小马他们很想你呢。”念安笑着说。
“刘婶她们的生意怎么样?”渔嫣小声问。
“还行。”念安点头,轻声回道:“刘婶的手艺好,做出的糕点好吃,但是现在京中人人兜里钱都紧,没多少闲钱买吃的,就是几个大户人家里的夫人小姐爱吃,勉强维持着吧。”
“大马和小马在衙门里做得还好吗?”渔嫣又问。
“他们两个倒好,上回捉个恶棍,硬把人家丢上了醉仙居的屋顶,那可是两层楼,那贼也有一两百斤,那丢上去,瓦碎了好多,吓得那恶棍屁滚尿流的。”念安笑嘻嘻地说。
渔嫣也笑,大马和小马的力气就是大,只需要往那里一站,
tang小蟊贼心里就会发怵。
“不过,王后娘娘,若羌姑娘很不好。”念安犹豫一下,小声说:“我昨儿出去给您买绣线,她带着小桐在包子铺里卖包子,我看她眼睛肿得厉害,就多问了几句,小桐说莫尊主又骂她,赶她走……她伤心得很,两天没睡了。”
“哎……”渔嫣也头痛,若莫问离肯收回心思,好好娶房媳妇也好,起码能给莫家绵延香火。但莫问离分明是以情至上的男人,若无情,他是绝不会凑和。
“要有两个王后娘娘就好了。”念安托着腮,盯着她看。
“去看看若羌吧。”渔嫣放下针线,扶着桌子起来。
“哎呀,您要见她,传她进宫就是了,这么大的雪,您又有身孕,动了两次胎气了,你还乱跑!”念安瞪她,把她摁回了椅上,“我去让人召她进宫。”
“去吧,把小桐也叫来,那小姑娘很可怜,让她进来吃点好东西。”渔嫣点头。
“好嘞。”念安飞快地往外跑。
渔嫣做了会儿针线活,又忍不住想那只飞镖,傅全为什么要打那么一只镖?想告诉她什么?她不相信傅全是想来杀她和御璃骁的,若是那样,傅全上一回根本不必要用赤翅蜂来救他们。
百思不解,越想越糊涂,她索性放下了针线活,准备去找御璃骁说说这事。披了件绯色裹着白色水貂皮的披风,捧着暖手炉往外走。
宫婢见她出来,赶紧撑起伞,扶住了她。白鹰就在帝宫外的屋檐下,抬头看雪。
“白鹰,王上在何处?”她小声问。
“在御书房呢。”白鹰赶紧转身。
“你看什么呢?”渔嫣好奇地抬眼看,纷纷大雪,像鹅毛一般。
“嘿嘿,有句老话,瑞雪兆丰年,若能及时开耕,一定有个好收成。”白鹰笑着说。
“是啊……”渔嫣点头,慢慢往台阶下走。
“王后娘娘小心。”白鹰伸手搀了她一把。
“十月跑哪里去了?”渔嫣往四周看,疑惑地问:“好几天没看见它了。”
“哦,可能去哪里玩了吧?”白鹰赶紧说。
渔嫣拧拧眉,越加狐疑,“怎么没带它的小猫?它去哪里都带着那只猫的。”
“可能是猫怕冷。”白鹰又打哈哈。
“十月不怕冷吗?”渔嫣摇摇头,弯腰钻上了小轿。雪地滑,她怕摔一跤,又委屈肚子里的小宝贝。
这一路下来,小东西可受了不少惊吓了。她这当娘亲的,说什么也不舍得小东西再受伤害。
撩开轿帘往外看,大雪纷纷中,梅花开得正好。
“去折几枝梅花。”她小声叮嘱。
“是。”宫婢福身,匆匆往梅林走去。
“王后娘娘要梅花干什么?您不是说,万物皆有自己的归宿,花是长在枝头让人欣赏的,还要结出鲜美的果子,不要随意折花吗?”白鹰好奇地问。
“我想存几坛子雪,酿几坛梅花酒,不管我这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都在她们成年礼的时候开坛,庆祝她们长大。”渔嫣笑着说。
“王后娘娘的心思总是这么巧妙。”白鹰笑道。
“行了,别拍马|屁,少不了你们的,多折几枝梅花过来,再让人去买些冰糖和蜂蜜。”渔嫣放下了轿帘。
外面传进白鹰吩咐人去办事的声音,她听着,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白鹰似是有心事,十月到底跑哪里去了?是不是朝中局势又生了变化?
一路忐忑,终于到了御书房的院子外。
扶着宫婢的手下轿,还没站稳,就听到了御璃骁有些恼意的训斥声。
“怎么可能这样?难道一点信用也不讲吗?”
“怎么了?谁在里面?”渔嫣收住脚步,小声问门口的太监。
“是户部的刘大人他们。”太监行了礼,恭敬地回话。
渔嫣点点头,准备回去,他谈政事的时候,她最好不要打扰。才走几步,便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是那几位大人出来了。
“王后娘娘。”众人一见着她,赶紧给她行礼。
“各位大人免礼。”她微笑点头,扶起了年纪最大的一位,户部的王大人。
“王后娘娘,雪大,进去吧。”王大人温和地说。
“几位大人慢走。”渔嫣向几人点头,慢步往御书房走。
进去通报的太监才迈过门槛,又听御璃骁问:“去白城安那里的人回来了吗?十月怎么样了?醒了没有?”
“回王上的话,还未醒,不过今日比昨儿的情况要好多了。”
渔嫣拧眉,加快了步子。
“十月怎么了?”她一面进步,一面掀开了头上的披风帽子。
“这么大的雪,你怎么来了?”御璃骁赶紧绕过书案,过来扶她。
“我问你呢,十月怎么了?”渔嫣气鼓鼓地问:“你们就瞒着我一个人呢?
”
“十月受伤了,还没醒。”御璃骁拧着眉,扶她坐下。
“就是册封大典那天,这都好几天了呢。”渔嫣顿时急了,十月为她出生入死,她可不能让十月出事。
“来人,赶紧把那只小猫抱来,我们去看十月。”她起身就要走。
“你看你的急脾气,把小猫送去可以,你现在不能去,雪太大了,晚点,我批完这些折子,陪你出去。”御璃骁摁着她坐下,小声呵斥。
渔嫣捂了捂心口,轻声说:“你不能不告诉我啊,好歹我去看看它,和它说说话,说不定它觉得受了鼓励,就醒得快些。”
“好,我的错。”御璃骁宠溺地说了句,绕回桌后坐下,拿起折子开始看。
“那镖的事,你想出眉目了吗?”渔嫣轻声问。
御璃骁摇头。傅全打了只镖就跑,他猜着,是不是想引开他,傅全好单独见一见渔嫣?
“那镖是军中用的,但份量不足。”御璃骁低声说。
渔嫣想了会儿,轻声问:“骁勇军的兵器来自哪里?”
“之前一直与苏南的刘家做生意,他们负责骁勇军的兵器打造。”御璃骁抬眸看她,沉声问:“怎么了?”
“和夙兰祺做过生意吗?”渔嫣站了起来。
御璃骁的心咯噔一沉,若碧珠门的人是夙兰祺杀人灭口,那夙兰祺一样可以收买苏南的刘家,给骁勇军的兵器就会出问题!他刚刚才给骁勇军添置了一批新兵器,还在打造新的兵器,准备扩充兵马。
“看来,傅全是想告诉我们,兵器有问题!”渔嫣若有所思地说。
“来人。”他猛地站了起来,大喝一声。
“王上。”太监匆匆进来,抱拳行礼。
“传刑部、兵部、户部的人,统统来见朕。”他脸色铁青,沉声喝道。
“是。”太监赶紧出去,吩咐人去传旨。
渔嫣也着急,若真是兵器出问题,那就是大麻烦!
“你别着急,我们见招拆招。他现在不敢动手,说明他还有顾虑,我们还来得及。”渔嫣走过去,轻轻抱住他的手臂。
“一定。”他点头,抚了抚她冰凉的小脸,轻声说:“你回去歇着,别出宫,乖。”
“嗯。”渔嫣点头,小声说:“我就让他们把小猫给十月送去作伴。”
“好,回去吧。”御璃骁吻了她一下,轻轻推她,“快回去歇着。”
渔嫣乖乖地往外走,初立国,便连逢大风大浪,御璃骁的事太多了,她若能帮着解决一两件就好。
“上回说的,让大户人家购买种子,分发给农户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出了御书房,她小声问白鹰。
“南边倒是没问题,各个郡里的富商、财主都拿银子出来了,但是北方有些阻碍。”白鹰低声说。
“为什么?”渔嫣小声问。
“北方挨着天漠和玄泠都近,怕打起来,他们白费心思。”白鹰有些恼火地说:“这些守财奴,也不好好想想,如果真打起来,他们命都没了,还留着银子有用吗?”
“当然有用,他们早早就能买船跑了。”渔嫣柳眉轻蹙,思索着对策。
“王后娘娘,上轿吧。”白鹰掀开了轿帘,扶住她。
渔嫣扭头看向他,久久不动。
白鹰被她看得有些浑身不自在,小声问:“是属下说错什么了吗?”
渔嫣摇摇头,轻声道:“北方多种麦子、高粱、玉米、大豆,既然富商们不肯出力,我们就向天漠国或者胡域那边的国家去买。”
“天漠不会卖的,据说乐天公主现在还躺着,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天漠的太后雷霆震怒,成天念叨要来复仇。即墨陵虽说是乐天公主做了恶,但毕竟是他妹妹,他心里多少是记恨着的。”白鹰摇头,小声说。
“那就胡域国,在后青城里,有多少胡域国的商人?”渔嫣小声问。
“这个不太清楚。”白鹰为难地说。
“让夜家的人来见我。”渔嫣弯腰钻上了轿子,轻声嘱咐。
“是。”白鹰叫过一名小太监,让他赶紧去叫夜家的人。
————————————————分界线————————————————
宫婢已经采了好些梅花,用大瓷花瓶插好了,摆在桌子正中。红艳艳的梅花,朵朵清丽。
渔嫣让人拿来银盆,把梅花瓣摘下来,仔细清洗。正忙碌时,外面传来了通传声,夜家人来了。
她用帕子擦了擦手,扭头看向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进来。青色裙衫,青色披风,形容淡漠憔悴。
是夜明月。
“明月。”她微微一怔。
“王后娘娘。”夜明月规矩地行大礼,磕头请安。
“免礼。”渔嫣受了她这一礼,让宫婢扶她起
来,“坐吧,给明月姑娘看茶。”
“明月,你父亲呢?”渔嫣好奇地问。
“病了,有一个月未能起来了,现在是民女与表哥一起在打理家中生意。”夜明月轻声说。
渔嫣轻轻点头,夜掌柜只有她一个女儿,这家业还是要交到她的手中的。
“你可知城中有多少胡域那边的富商?”渔嫣上下打量着她,柔声问。
“因为时局的关系,走了不少,还有一些在这里成家立业的,也有去心。”夜明月轻声说。
有些日子没见了,她比之前更加沉稳安静,话也更少,说话时眼皮子也不抬,双手规矩地放在膝上,一点活力都看不到。
渔嫣知道情字磨人,夜明月是真心爱着御璃骁的,但造化弄人,御璃骁跌进了她的情海之中,再接受不了别人。
不管怎么样,夜明月为人并不坏,性子古怪了一些而已。
渔嫣微一沉吟,轻声说:“我想以民间商人的身份,向胡域国那边买回适合北方用的种子,又不想让外人得到风声,得秘密进行。让胡域国的人以回乡的名义回去正好,再以别的生意借口,把种子运回来。”
夜明月终于抬眼看来,眉头微皱,“要出海,没有两个月回不来,而且万一出事,心血都白费了,还会浪费了时机,错过春耕。”
“我知道,所以一定成功,不能失败。”渔嫣轻声说。
“王后娘娘,若羌姑娘,小桐姑娘,还有铃铛姑娘来了。”念安的笑声从殿外传来。
渔嫣立刻收住了话题,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一口。
那三人到了她面前,给她磕头行礼。
铃铛是第一回来她这里,好奇地东张西望,大声说:“皇宫好大呀!王后娘娘,这里得住多少人哪!”
“以前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美人无数,如今只有我一个为妃,都空着呢。”渔嫣笑着,让她们坐下。
夜明月的神色此时微微一变,别开头去,放在膝上的手紧紧一拧。
“铃铛,在京中玩得可好?”渔嫣笑着问。
她把铃铛交给安鸿,听说铃铛太吵,安鸿成天头疼,但安鸿又是一个极温柔温和的男人,就算心里再不乐意,也不会怠慢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好玩,不过安大人只有晚上才有空陪我,我白天都去街上乱转,在城南那里结识了一些新朋友,我们还切磋马术了。京中好多东西我们那里都没有呢,我回去说给他们听,他们的眼珠子都会瞪得掉出来。”铃铛笑眯眯地做出各种表情,逗得众人都笑起来。
“王后娘娘此时不便说话,民女晚些再来。”夜明月拧着眉,起身向渔嫣行礼。
“无妨,念安,你先带她们去转转,我有话要与明月姑娘说。”渔嫣让念安先带若羌她们去偏殿,拉着夜明月坐下来,“这事很急,你我商量完吧。”
“你就这么信得过我,不怕我出卖你们?”夜明月冷笑。
“谁会出卖他,你不会啊。”渔嫣沉吟一下,轻声说:“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就算自己难受,也不会想要伤害到他。”
夜明月身子一震,眼眶渐红了。
有些情份哪,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忘掉的,不管岁月多长、多短,只要这份情在心里扎了根,开了花,结了果,就会一直留在那里,永远不败。
渔嫣轻拉她的手,握了握,“明月,人生的路这么长,就算没有他,也要好好地过。我不会勉强你,你是一个好女人,会有自己的幸福在等你。”
夜明月挣回了手,匆匆说:“我回去好好想想,这事该怎么办。”
“谢谢你。”渔嫣起身,向她福了个身,“谢谢你成全我和他,谢谢你为他打理夜家钱庄,谢谢你为骁勇军将士们筹集的粮草,我们感恩在心。”
夜明月抿抿唇,一字未说,转身就走。
“还是这脾气啊。”念安站在殿门口,看着夜明月倔强的背影,小声感叹。
“你偷听吗?”渔嫣拧眉,小声训斥。
“奴婢哪敢哪?奴婢也就是看她出去了……”念安脸一垮,赶紧解释。
“对明月尊敬点,以后就叫她夜掌柜吧。去请她们进来,我们一起做梅子酒。”渔嫣挽着袖子,继续洗梅花瓣。
念安冲着对面的偏殿叫了两声,那三人嘻嘻哈哈地跑过雪地,冲向了这边。
小桐很活泼,也很机灵,主动帮着煮茶。
“师傅说,我煮茶很香,他很喜欢喝。”小桐仰着小脸,骄傲地说。
若羌笑笑,轻抚着她的小脑袋,沉默不语。
渔嫣看着挺心酸的,这世间,唯情字最难懂,最难解。若有情,就算那人再坏,爱上他的人也会奋不顾身,觉得他事事完美。若无情,那人就算完美无缺,你也打不起半分精神去喜欢他。
若这世上有合情酒就好了,饮下去,让有情人都成眷属……
【稍后还有一更,哇卡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