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帅有屁用,这个人迟早要死在主角基友剑下。
就好比她,美又什么用,迟早要变成出轨失足少妇。
唉,长得好看的人总是命苦的。
她们要去的锦庄离沈家庄本就不远,是以没听寒烟发多久花痴之后轿子便停了下来。
沈璧君摆正神色款步走了进去,由那锦庄老板引着去了一间布置得相当雅静的茶室,等着他们把自己指定了要的碧云锦送来。
这期间她旁敲侧击地同寒烟打听了一些移花宫和白云城的事,所幸寒烟被叶孤城的气质风度折服得不要不要的,说起白云城来不仅一点都没怀疑她忽然问及这些的原因和动机,甚至滔滔不绝得几乎刹不住车。
末了主仆二人取了伙计包好的碧云锦回去的时候沈璧君的耳边都仿佛在回响着这丫头对叶孤城的种种吹捧,而她听在耳里,心里想的却是不知道他和那位未来的剑神还有多久才决战啊?
想到他那令人唏嘘的结局,沈璧君又忍不住对他生出了一些同病相怜的同情来。
不过比起还不明朗的婚事,如何解决老太君的贺寿礼才是她目前最发愁的事。
沈璧君穿越之前就是学舞美设计的,倒是会画画,画个大明湖春景也不成问题,但对于绣花就真的是一窍不通了,哪怕从头学起,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也学不成啊,更不要说她现在根本没有学的条件。
快到沈家庄的时候寒烟总算收敛了下她那副花痴模样,低眉顺眼地替她掀开轿帘扶着她下去,只是才一出轿门就十分惊奇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沈璧君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后才抬起头来,只见沈家庄的门口居然停了不少车马,而且看那些车马的模样,想来应该来头不小。
但这也算不得什么,毕竟沈家的地位在那,有这样的客人上门来也无可厚非。
下一刻,手里抱着碧云锦的寒烟指着最中央那辆马车惊道:“这是无垢山庄的马车,莫不是连少庄主来了?”
沈璧君正要抬脚呢,差点一个趔趄摔在沈家庄门口。
“无、无垢山庄?”她听到自己不死心地这么问道。
寒烟点了点头,又转向另一侧的那两匹马,皱着眉道:“这两匹马也有些眼熟,不过没有无垢山庄的标记,不知究竟是谁家的。”
而沈璧君已经根本顾不上她后面这些话了,满脑子都是她方才那句莫不是连少庄主来了,恨不得仰天长叹一句天要亡我,路都差点走不稳。
而事实上主仆二人进了门后也的确有人立即迎了上来告诉她:“无垢山庄的连少庄主和南海的白云城主都来了。”
寒烟恍然:“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叶城主和他侍卫的马!”
沈璧君一脸懵逼,叶孤城来干什么?!
难道是因为今天救了她所以上门找她奶奶讨赏来了?
白云城应该不至于这么寒酸吧!要真是这样的话,她感觉自己仿佛也懂了他玩造反的一部分理由呢。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又听到迎上来的管家低眉顺眼地继续道:“是,叶城主和连少庄主都是来向小姐求亲的。”
被秒打脸的沈璧君更懵逼了,恕她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发展,如果不是时机和场合都不对的话,她甚至想再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到底有多美。
居然美得一个反贼都来求亲了,天哪?!
比起她硬是装出的淡然,寒烟则是惊得叫了出来,沈璧君还以为她听到这个消息要伤心呢,结果惊过之后只见她一脸的兴高采烈:“叶城主真有眼光!”
沈璧君:“……”
哦,搞了半天你不是苏粉,是cp粉啊。
管家告诉她们老太君吩咐了请小姐回来后去素云堂一趟,于是沈璧君只能叫寒烟把碧云锦交给别人拿回房而后穿过重重花木往素云堂的方向过去。
去的路上寒烟依旧难掩兴奋,不过比起之前对叶孤城不遗余力的赞美,这回还夹杂了不少她对连.城璧的好奇。
她哪里会知道沈璧君几乎是听见这个名字就要联想一遍失足少妇命运而腿软,还当她是因被求亲而害羞紧张呢,又滔滔不绝地宽慰了好多句,顺便把江湖上对无垢山庄少庄主的种种赞誉都同她说了一遍,末了不忘小声补上一句也不知道连少庄主和叶城主哪个更英俊些。
哪个更英俊沈璧君是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两个人都挺命苦的。
前者因为造反失败而狗带,后者有家世有武功有颜值却是个绿帽侠。
唉。
……等等,刚被寒烟一打岔她都差点忘了,将来会因为造反失败而狗带的叶孤城也是来向求亲的啊!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她眼下就有个摆脱出轨失足少妇命运的机会!
何况白云城远在南海,她要真嫁了过去,还能避开中原武林的争端,而且也不用常常同自己那位聪明至极的闺蜜见面了,更不用说仔细一想叶孤城还很符合她穿越之前“钱多话少死得早”的择偶标准。
想到这里,沈璧君的眼睛几乎是瞬间亮了起来,就连脚下步伐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第4章 、小姐绝色四
素云堂是沈太君起居的院子,也是这偌大的沈家庄里最僻静幽深的一处。沈璧君在过去的路上就想好了一会儿面对沈太君时的说辞,自认应当出不了什么大差错,不过行至院门口时,还是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才进去。
沈太君就坐在里头等着她,见到这宝贝孙女一进来仍是如每日晨昏定省时那般先朝自己行礼,勾起唇角笑弯了眼:“来,来奶奶这里坐。”
沈璧君垂首应了坐过去,轻抿着唇没有主动开口。
“我听你院子里的人说,你是去锦庄了?”沈太君问。
她点头嗯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多解释碧云锦和寿礼的事,毕竟随便断后路的结果她可能承受不起。
沈太君叫她来本也不是为了问这个,只是怕一下子提到有人来求亲的事吓到她而已,此刻见她目光坦荡地等着自己开口,心念一转,知她应是已从管家那知晓了,当即笑着拉过她的手问道:“连少庄主和叶城主来了咱们沈家庄,你知道是为什么吧?”
沈璧君虽然心里清楚得很还迫不及待得很,但面上还是得装得羞涩一些,听到这话立刻垂下了头。
她往日里言行举止都有礼有度得很,连撒娇都少有,所以此时难得露出些小女儿情态,倒是叫沈太君的心愈发软了,语气也放柔许多:“傻孩子,这里就我们祖孙俩,还害羞什么?”
“璧君只是……”她声音很轻,却又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而后将头垂得更低了些。
沈太君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见过的人数不胜数,更不要说这孙女还是她带大的,听到她这语气就反应过来了,顿时眯了眯眼道:“有什么话,告诉奶奶便是。”
“孙女今日出门时,不巧碰上了移花宫的廻光宫主。”沈璧君说。
“廻光?!”沈太君显然是知道廻光是个什么性格的,原本挂在脸上的笑霎时褪去,皱着眉严肃道,“她可有为难于你?”
沈璧君一听就知道叶孤城来求亲的时候果真没提这茬,心想这便更好办了,随即摇了摇头宽慰她:“孙女无事,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得多谢叶城主当时出手相助。”她咬了咬唇,“当时多亏他拦在我轿前,才叫廻光宫主罢手离去了。”
沈太君是真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出,愣了片刻后才长舒一口气道:“那是得好好谢谢叶城主。”
“嗯。”她轻点了下头,恨声音不能更低一些。
事实上沈太君原本更属意的的确是无垢山庄少主连.城璧,毕竟比起南海来说,姑苏实在是近得很了,而且从年纪来看他也比叶孤城要合适许多。
但这些考量在沈璧君本人的意愿面前,当然就没那么重要了。
想到这里,她实在是没忍住长叹了一声,摩挲着孙女的手背慈爱道:“你的意思奶奶知道了。”
沈璧君听到这话才松一口气,但依然保持着先前那一派害羞的姿态,一语不发地抿了抿唇。
祖孙俩又说了会儿话,期间沈太君还旁敲侧击地又提了几句叶孤城,演戏演全套,她当然只能装出一副极力掩饰自己的心动却还是不小心泄露出内心所想的怀春少女模样,好叫奶奶不产生怀疑。
说起来她还得感谢一下今天在软轿内现场给她表演了一番什么叫叶孤城标准迷妹的寒烟,虽然她不能囫囵吞枣地复制过来,但好歹是个参考啊!
而且叶孤城真的是个越想越合适的人选。
以前她曾和朋友说过自己的梦想就是找个钱多话少死得早的对象,朋友还说你这种择偶标准只能去临终关怀疗养院相亲,毕竟除了那里没有确定很快就要死的人给她挑。
她觉得非常有道理,一度还很沮丧,没成想一朝穿越,还真给她遇上了个完美符合条件的。
更不用说叶孤城除了钱多话少死得早之外,还长得帅。
真是赚大了!
想到这里沈璧君便由衷地开心了起来,自从穿越之后她几乎一直在为这件事发愁,才刚过二八年华的少女,头发都为此掉了不少,有时候甚至还忍不住想象一番将来要是真的嫁给连.城璧的话她会不会直接愁得秃头。
……太造孽了。
因为是要同她聊婚事的关系,沈太君怕她不自在就干脆屏退了所有的下人,所以寒烟只好在素云堂外面候着。
沈璧君出来的时候恰好听到她正同在素云堂伺候的几个小丫头聊叶孤城和连城璧,刚想咳一声提醒她们,就听到有个小丫头万般惊喜地呀了一声:“连少庄主!”
啥!她现在退回去还来得及吗?
答案是来不及。
因为下意识地一抬眼后她就瞧见了那个站在素云堂前梨树下的年轻人,而对方自然也看见了她。
他穿一件滚了金边的玄色长袍,手执墨扇,腰悬美玉,本是一派风流气度,可惜望过来的时候怔得有些久,倒显出了些不该在他身上出现的呆相来。
沈璧君当然看得懂这目光里毫不吝惜的赞叹和惊艳之情,心情也不免有些复杂,只朝他施了一礼就侧过身轻唤道:“回去了,寒烟。”
寒烟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走了过来,低眉顺眼地跟到她身后,没有多嘴。
连.城璧到底是个教养很好的世家公子,在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之后立刻二话不说让开了路。
沈璧君目不斜视地从他身旁走过去,至离开素云堂都一路无话。
回到自己的屋子之后她才发现底下的人已帮她把那两匹碧云纱架到了绣架上,顿时连改变了命运的喜悦之情都没了大半,神色恹恹地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寒烟见她一脸的愁云惨淡,还以为是沈太君给她选的未来夫婿不合她意,试探性地开口问了一句小姐怎么了?
沈璧君揉着眉心摇头:“没事,我就是有点累。”
这话叫寒烟更慌了,当即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猜想:“小姐的婚事……是不是定下了?”
沈璧君:“……”
“小姐若是不喜欢老太君定的人选,寒烟愿代小姐去求老太君收回成命!”扑通一声跪。
她这一跪可把沈璧君吓得不轻:“你快起来!”
言罢又怕她继续胡乱脑补,干脆补充解释道:“我只是在为给奶奶的寿礼发愁而已。”
“小姐不是说就绣春景图吗?”寒烟疑惑。
“我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的绣工应当绣不出大明湖万分之一的美来。”沈璧君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所以有些犹豫。”
寒烟一听连忙否认道:“小姐绣工了得,根本无需担心这个。”
沈璧君心想我就是知道“我”绣工了得才不能这么来啊,顿时更愁了,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才道:“容我再想想罢。”
“反正不论小姐准备什么寿礼,老太君都一定会欢喜的。”寒烟说得信誓旦旦。
这她倒是信,毕竟沈太君是真的疼她入骨,否则今日这番造作的少女怀春戏也起不了这么好的效果。
哎,那不如就放弃得了?
反正现在她都同寒烟透过底了,寒烟也只是稍微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惊讶和疑惑而已,已不用怕到时忽然改送别的会穿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