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作品除了作者本人之外,鉴定家一般都是根据绘画技巧和风格笔触来鉴定真伪的。为此,很多现代画家都会在画作上签名,这样鉴定家就能比对笔迹了。”尼奥戴上一副丝质的手套,来到保险箱前,将那幅《岁月》取了出来。
维克多看到那幅画的第一眼,不由得呆住了。
这幅画和自己手中的那幅一模一样。
尼奥关上了灯,取出了红外线笔,来到画作的一角,在颜料的下面,果然看见了范·尤里斯的签名。
维克多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样?我已经请了笔迹鉴定家确认过了,”尼奥将笔记鉴定书抽出来放在维克多的面前,“这个名字绝对是尤里斯亲自写上去的。”
“原来是这样,那真是恭喜兰登先生拿到真迹啊!”维克多立马堆满了笑脸,“只是不知道兰登先生将这幅画从纽约千里迢迢带来伦敦,是不是打算出售呢?”
“出售?我脑子摔坏了才会把这幅画卖掉。”尼奥将那幅画收回到保险箱中,“明天的商务洽谈之后,我要去曼彻斯特向考文垂家的温妮小姐求婚,这幅画就是求婚的礼物。”
“那还要祝您求婚成功了!”维克多一副谄媚的样子,尼奥早就看出来他一肚子坏水。
“谢谢了。天色也不早了,梅林先生。你和我都需要休息了。”尼奥故意让自己看起来狂傲不逊,“如果你还有什么更加精良的藏品,再打电话给我吧。”
说完,尼奥就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卧室,甚至都不目送维克多离开。
“那么晚安,兰登先生。”
关上门的瞬间,维克多狠狠地啧了一下。
“我看你带着一幅赝品去求婚!”
就在第二天,尼奥外出游览伦敦风光,而那幅《岁月》静静待在保险箱里的时候,一个身着侍应服装的男子,推着餐车来到了顶楼总统套房门外,用磁卡打开了门,将餐车推进来,然后来到放置保险箱的位置。
对方查看了一下,发现那个保险箱是密码旋转的老式保险箱,嘴角咧出一抹笑意,然后耳朵覆在锁边,缓缓旋转密码锁,在半个小时之后,这个保险箱被打开了。
对方来到餐车,揭开幕布,将里面那幅已经准备好的《岁月》与保险箱中的画作对换之后,再将密码锁拧回去,放回到原来的位置。
然后,那位侍应生推着餐车离开了这间房间。
当天晚上,尼奥意兴阑珊地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自己的保险箱前,他将箱子转了一圈,唇上抿起笑容来,“真是有趣啊,我明明关上保险箱的时候还夹了一根头发啊,怎么现在没有了?”
半个小时之后,欧利文与戴维也来到了尼奥的房间。
欧利文细细检查了那幅画作,点头道:“没错,这幅画是尤里斯的真迹。”
听到他这么说,戴维总算松了一口气:“我还真怕那个维克多会直接把保险箱提走而不把他手上的那幅拿来交换呢!”
“那头猪?他听见我的《岁月》上有已经鉴定了的尤里斯的签名,就眼巴巴的不得了。而且如果我发现《岁月》被盗,一定会一直留在伦敦。维克多又急着用这幅画去讨好雷蒙·沃尔伦,如果一个不小心,他卖画给雷蒙的消息被我知道了,我肯定会留下来和他没完。”
“而且拙劣的仿作很有可能被当晚发现,他知道你在短时间内就要离开这里,所以情急之下,他只好用手中的真迹来换你手上的赝品。”戴维开了一瓶香槟,与尼奥碰杯。
尼奥也摸了摸鼻子,“估计我臭屁的样子真的把他惹火了,不然他怎么会失去思考的能力呢?像是《岁月》这样的贵重画作,我怎么可能不派人看着它?”
“只能说他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聪明。”欧利文淡淡地说,“既然真迹已经到手了,明天我们就回去纽约。”
“哈?这么着急?我才刚和英国的美眉打好关系呢!”尼奥一副懊丧的神色,“而且戴维都没来得及在伦敦好好逛一逛,像是伦敦塔啊,戴维还没看见呢!”
“伦敦塔是关政治犯的地方,血腥又黑暗,有什么好看的。”欧利文冷声道。
“那西敏寺呢?被称为欧洲最美丽的教堂之一。”尼奥继续说。
“你也说了是‘之一’了,戴维连巴黎圣母院都见识过了,西敏寺也就无所谓了。”欧利文看向尼奥,要他闭嘴的意思非常明显。
但是再接再厉才是尼奥哦作风,“那白金汉宫总要去看看吧?”
“和一大堆观光客挤在一起,皇宫也掉价了。”
戴维看着这两人一来一去,他明白是因为昨晚上与雷蒙·沃尔伦的相遇令得欧利文不安了。
算了,既然这幅真品已经拿回来了,只要温曼先生拿着它去换席勒的肋骨,其他的事情也就无所谓了。
“好吧,好吧,明天我们就回纽约。而且我也很想戴安娜了。”戴维赶紧打圆场。
尼奥窝上沙发,撑着脑袋道:“欧利文,就是你这种霸道的个性,小戴维总有一天要逃回波尔多……”
“走吧。”欧利文没有理睬他,只是拉起戴维离开了。
两人坐在车子里,欧利文还有点处于低气压的状态,戴维靠坐着看向窗外。
过了许久,欧利文再度开口。
“你是不是很想在伦敦逛一逛?”
戴维在心里暗自笑了起来,看来尼奥的那句话对欧利文还是有影响的。
“无所谓啊,你不是带着我夜游泰晤士了吗?”
“我们还是订后天的机票,明天陪你在伦敦逛一逛吧。”
戴维别过脸去,抿着嘴忍住笑,肩膀还是颤了起来。
第二天的早晨,这是来到伦敦的这么多天,戴维终于有机会脱下西装穿上了平常的t恤和牛仔裤,而欧利文也穿了一件很有英伦风情的格子衬衫。
第69章
“是你说的,伦敦塔太血腥,西敏寺太普通,白金汉宫太庸俗……那你还有什么地方能够带我去?”戴维本来想用腿踢一下对方,却不想欧利文直接扼住他的小腿,将他扯了过来,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暧昧的气氛又蔓延开来。
“对于我而言,我已经在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了。”欧利文轻吻了一下戴维的下巴。
“喂……你不是说要带我出去转吗?”
戴维可不想原本的观光计划变成在床上度过。
他们早晨先是去了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这座博物馆以维多利亚女王和阿尔伯特人公爵命名,专门收藏美术品和工艺品,包括珠宝、家具等等。它在伦敦诸多博物馆中拥有重要的地位,是因为其藏品美仑美奂所致。戴维特别感兴趣的是欧洲服饰发展史的展厅,还半开玩笑地问欧利文,如果自己穿成展窗里的样子怎么样。
欧利文的回答经典的让戴维满脸黑线:“你的衣服终归是要被我脱掉的。”
离开博物馆,他们逗留在了特拉法加广场。特拉法广场因为经常有大量鸽子驻足,所以又称“鸽子广场”。为了感谢二战时伦敦接纳流亡至此的挪威王室,盛产木材的挪威王国每年圣诞节会送一株高大美丽的圣诞树放在鸽子广场,使这里成为伦敦庆祝圣诞的主要场所。
戴维并没有像小孩子那样与鸽子混成一团,反而更像个旁观者,与欧利文一起注视着游人。
“这里要是也有自行车出租就好了。”戴维抱着脑袋,有点遗憾地说,“偶尔我也想坐在后面,看你踩踏板的样子。”
“好啊,等回了纽约。”欧利文淡淡地说。
“欧利文,你带了相机吧?我们俩照一张照片怎样?”
“好。”
欧利文将相机交给了一个游人,然后很戴维站在一起。
“一、二……左边的先生,您可以笑一下吗?”
戴维侧目,“喂,这是我们俩照的第一张照片,你能不能给点面子?”
当戴维的手搂上欧利文的腰,他的嘴上扬起一抹笑容。
鸽子在他们的身后扑啦啦拍打着翅膀,飞向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