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艺倒也干脆,在辛家村一待就待了十几天,甚至于连初五的开市都没有露面,全都是桑木和刘娥在打理,直到上元节的前夕他才赶了回来。
“哥哥!等等我!”
“小弟,你快点,再不快点的话,说不定又要排许久的队。”
.....
韩艺来到金水门前,忽见有不少人都往北边跑去,而且少年、小孩居多,心中十分好奇,于是下得马来,牵着马跟了过去,行得约莫一顿饭工夫,他来到一片空地上,只见这里满是人,大家从空地上捡起地上的瓦砾,又飞快的跑向远处。
韩艺举目一看,只见远处竖立着十根木柱。
这难道是过年的习俗?
韩艺看得好奇,正巧旁边有一个小哥经过,他赶忙叫住这人,询问道:“请问一下,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那小哥道:“哦,最近不知什么善人在这里弄一个投篮游戏,只要你将瓦砾投入那挂在木柱上的篮子,就能够获得一文钱。”
投篮?篮球?开什么玩笑。韩艺微微一愣,还欲在问,那小哥却已经跑去空地捡瓦砾去了,他只好又牵着马走了过去,来到那十根立柱前,只见这十根立柱均有丈许高,上面挂着一个小篮子,而投的人必须要站在五步之外的线外投瓦砾。
这还真是投篮啊!韩艺笑了,看了一会儿,命中率惨目忍睹呀,只有一成多的命中率,但还别说,真的有钱发,当场投中,当场发钱,起初他并未在意,还以为篮球原来是诞生在我泱泱华夏,不过他看了半天,也没有明白这游戏的意义何在,如果只是做善事的话,没有必要弄得这么难,许多人投了十余个瓦砾才赚得几文钱。
这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韩艺又回头望了眼那一块空地,只见不少小孩都在空地上争抢瓦砾,其实柱子旁已经堆起了不少瓦砾,但是因为这里是落点,而且大家的投的速度极快,没有人敢上前去捡,只能跑去那边的空地捡,但还别说,那边空地上的瓦砾还真是多,仿佛是战争后留下的断瓦残垣。
正当他深思的时候,一个少年从旁边经过,他直接拦住对方,为了不耽误人家赚钱,他二话没说,就拿出五文钱,放到对方手里,问道:“你可知道这块空地是谁人家的吗?”
那人摇头道:“不清楚,这里一直以来都是一块荒地,没啥人来这里。”
“荒地?”
韩艺皱了下眉头,道:“为什么?”
那人哦了一声,道:“就是因为这里曾打过几次仗,到处都是瓦砾,没有人从这边走,周边又没有人居住,久而久之就成为了荒地。”
韩艺点点头道:“那你又是否知道,这投篮游戏又是谁弄出来的?”
那人摇摇头。
这么神秘?韩艺点了下头,道:“谢谢你。”
那人见说几句话,就得了五文钱,开心不已,连说不用不用。
这长安还真是卧虎藏龙之地。
韩艺一笑,突然望着那片空地,怔怔不语,寻思着,对方这么做,明显是要启用这一块荒地,但是这一块荒地这么大,对方究竟打算用来干什么呢?难道是用来盖宅子?这得盖多大的宅子呀,而且这里盖宅子也不太合适呀,如果不是盖宅子,那是用来干什么呢?难道---但这不可能呀,这是违法的呀。
他寻思半天,也没有寻思一个所以然来,又待了一会儿,就牵着马回去了。
回到北巷,只见车水马龙,比肩接踵。
“哇!这么多人啊!”
这毕竟是节日假期,而且很多官员都回来探亲,而北巷是新起来的,因此开市之后,北巷的客人是空前的多。韩艺这回被迫只能走专用通道了,人太多了,懒得去挤,可是当他来到淘宝大市场后面时,发现不少商人都已经下班了,这才刚到下午呀,怎么就下班了,正好见一熟人走了过去,他急忙道:“屈大婶,你怎么就回去了?”
“哦哦,是韩小哥啊!”
那屈大婶见到韩艺,极为惊喜,道:“哎哟!韩小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前几日我们一家想给你拜年,可是刘姐说你出远门去了,是拜访长辈去了吗?”
大婶吗,八卦的很。
你们要不来的话,我还不一定会走了。韩艺笑了笑,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了。”
屈大婶哦了一声,笑哈哈道:“我带来的货都卖完了,就提前回去了。”说话时,笑得嘴都合不拢。
韩艺诧异道:“今日生意这么好啊!”
屈大婶道:“这不是上元节要到了么,我就做了一些灯笼来,结果---一下子就卖光了,呵呵呵。”
韩艺恍然大悟,笑呵呵道:“屈大婶,就你这生意头脑,用不了多久,我看就能在我北巷开店了。”
“韩小哥说笑了。”
屈大婶嘴里谦虚的,但脸上都笑开花了,又正儿八经道:“不过韩小哥,开店这事,我可不敢想,其实淘宝大市场要更加适合我一些,租金低,客人又多,我还喜欢在淘宝大市场做买卖了。”
因为淘宝大市场各种货物都有,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都喜欢来这里逛,在这里同样能够赚大钱的。
现在淘宝大市场的商人多半都发财了。
韩艺与屈大婶闲聊了几句,就回后院去了,刚入得后院的大门,就见熊弟和小野一人抱着一捆竹片有说有笑的迎面走来。
“韩大哥!”
熊弟见到韩艺,面色一喜,与小野急忙跑了过来。
“韩大哥,你上哪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熊弟一脸埋怨的说道。
韩艺道:“我不是说了吗,我这是躲难去了,不然一天到晚都有人给我拜年,我非得疯了去。不过你好像也没有惦记着我啊!”
熊弟立刻道:“我怎么没有,我可是天天都念着你的。”
“得了吧!”
韩艺突然伸手拍了拍他圆滚的肚皮,道:“你看看你,过年前减的肥,现在全长回来了,你这叫做心宽体胖,要时时刻刻惦记着我,岂会胖成这样。”
熊弟尴尬的眸子晃动了几圈,嘿嘿道:“倒也没有时时刻刻,只是我这几日看到一些好玩的,总是想着要是你在的话,那就太好了。这你不信可以问小野啊!”
小野点点头。
“行了,行了。”
韩艺笑了笑,道:“你们捧着这竹片干什么?”
“做灯笼呀!韩大哥你不知道么,明日就是上元节了,我听说这可是长安最热闹的一日,大家都会点着灯笼出门,要看谁的灯笼更加好看,外面卖的都没啥差别,所以我们决定自己做。”
“是吗?”
韩艺笑着点点头,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往院内走去,边走边问道:“这几日大家都还好吧?”
熊弟呵呵道:“都很好,我们每天都出去玩,韩大哥,你是不知道这几日外面天天都很热闹,那些有钱人请来一些高人变戏法,太有趣了。”
小野突然道:“韩大哥,杨姐姐来找过你。”
熊弟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杨姐姐来找过你好几回了。”
韩艺好奇道:“找我干什么?”
“倒是没啥事,好像就是来找你玩!”
韩艺点了点头,暗想,哎哟,都忘记去跟杨老夫人拜年了,算了,算了,下回再去吧。
入得院内,韩艺抬目一看,立刻就想骂人,只见沈笑那混蛋坐在四梦、顾倾城、徐悠悠中间,一边跟着她们做着灯笼,一边谈笑风生,惹得四梦她们笑声不停,就连他的忠实追随者顾倾城都掩唇咯咯直笑,而那边杜祖华、小富、东浩等人则是拉拢着脑袋,时不时用羡慕的目光看了眼沈笑。
这个王八蛋,真是太可恶了,老子为了凤飞楼奔波劳累,你娘的倒是在这里风流快活。
韩艺心里愤愤不平,要知道以前这一切都是属于他的。
“韩艺,你可算是回来了,真是想煞我也。”
沈笑一见韩艺,立刻惊喜的站起身来,快步走上前。
韩艺没好气道:“是吗?我完全看不出呀,我只看到你现在是春风得意,好不快活。但是你好歹也想想人家华仔他们,你看他们多可怜呀!”
杜祖华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道:“韩大哥,你说什么呢?”
韩艺道:“华仔,你脸皮这么薄,将来怎么娶媳妇呀,你要向沈笑学习,脸皮要厚,不然到时连汤都没得喝。”
梦儿啐道:“小艺哥,你一回来怎么就会胡说八道。”
沈笑也郁闷道:“就是,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日了!这么快同声同气,要是我再出门一趟,不得大被同眠了。韩艺一本正经道:“沈笑,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沈笑好奇道。
韩艺道:“你还是回扬州去吧,车费我出。”
“呃....!”
正当这时,桑木突然走了进来,见到韩艺,惊喜道:“恩公,你回来了。”
“不回来还得了啊!”
韩艺翻了翻白眼,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将桑木叫进屋内,道:“桑木,有件事要你去做。”
桑木道:“什么事?”
韩艺道:“你立刻去打听关于金水门北面两里外的那片空地。”
桑木错愕道:“金水门?”
韩艺道:“目前我也没有弄清楚。”
“哦,好的。”
.......
.......
上元佳节。
这可是古代春节中最高潮的一日,要知道唐代一年之中,唯一开放的三日夜市,就在上元佳节前后这三日。尤其是在今天晚上,每家每户都是全员出动,男女老少都会出门游玩,尤其是对那些大家闺秀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节日,因为今夜她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出门上街游玩,无须顾忌任何束缚。
要知道她们平时出门都难,而今日却可以在夜里飞奔,这预示着什么?
其实都不要预示,因为今日可是说是古代的姻缘日,很多缘分都是诞生在今日,这就是古代男人幸福的地方,这些大家闺秀平时哪里见过男人,话都没有说过,天真烂漫外加好骗,估计三言两语就能抱走,不跟后世一样,首先得考虑礼物,还得确保信用卡的额度够刷,同时也要做好礼物送出去了,房也开好了,但是对方却跟别的男人走的准备。
毋庸置疑,这绝对是唐朝的湿身夜。
正是因为如此,韩艺对熊弟、小野、杜祖华、东浩、茶五这些凤飞楼的男性同胞们下达了死命令,一定要保护好梦儿她们,决不能让那些狗屁才子有机可乘,这尼玛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可一看到沈笑,他不免又是郁闷不已,这是什么世道呀,兔子都改吃窝边草了。
一入夜,凤飞楼就是全员出动,分成几批,因为人太多了。
但是顾倾城并不在内,因为她早早就坐马车出去了,因为每年的上元节,长安的贵族子弟都会在城南元家的园林里面制作灯树或者灯轮,说白了就是相夸富斗奇,同时也会邀请长安非常有名的歌妓参与,这种时候当然必须要有美女在旁,彰显的才更有价值,古往今来都是如此,顾倾城成名之后,几乎年年都参加。韩艺是完全开放的,你要去就去,他不会阻拦的,而且刘娥也会去那边,他也放心。
梦儿、梦婷她们其实也被邀请了,但是她们毕竟是新出来的,对于这种场合还是非常胆怯,而且她们也没有顾倾城那么圆滑,就拜托韩艺给婉拒了。
韩艺也没有资格参与,因为那都是贵族的游戏,而且训练营的学员肯定会去,这他要去的话,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因为凤飞楼的文化是开放的,思想也是开放的,因此他们在制作灯笼的时候,也将自己的各种奇怪的想法付诸实践了,像小胖就拿着一个雪人灯笼,而梦儿则是拿着一个竹书灯笼,小野的口味比较重,拿着一个蜈蚣灯笼,这小子手巧的很,做的是栩栩如生,但是这并非是好事,一看就知道这小子不是奔着泡妞去的,大半夜的,弄个这灯笼,还弄得这么真,人家女孩子吓都会吓死去。
唯有韩艺一人是没有拿着灯笼的,大家都拿着灯笼,他不拿的话,那他就是独一无二的,就会引人侧目,有人侧目就有机会,这点手段他还是有的。
来到外面,浓浓的节日气氛铺面而来,到处都悬挂着灯笼,包括树上,各种新型花灯的设计更是巧夺天工,精美绝伦。
正是: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游骑皆秾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在带着余寒的春风中,少女们是摇曳生姿,或娇羞匆匆而过,或掩面露出那含春双目,这尼玛绝对个个是黄花大闺女呀,当然,也有可能是骗子,但不管怎么样,都看得韩艺是心痒难耐。又见一些手执纸扇的公子哥,表面上看,一表人才,但是那一双贼眼,却是到处乱瞟,就跟野狼外出搜寻猎物。
忽然,一位翩翩才子来到韩艺等人面前,拱手道:“在下迟德胜,见过梦儿姑娘。”说话时,目光一直看向梦儿。
“迟公子好!”梦儿盈盈一礼,但是却显得非常不安。
梦婷则是躲在一旁偷笑。
迟德胜又道:“在下仰慕梦儿姑娘已久,常常寤寐思服,辗转反侧,不久前为梦儿姑娘作诗一首,一直想赠予梦儿姑娘,但未得到机会,恰逢今日偶遇,还请梦儿姑娘笑纳。”
寤寐思服?辗转反侧?你妹的还真敢说,沈笑泡我的妞也就算了,毕竟是老乡来的,不能明着打,只能以后寻机会,好好整他一番,可是你也来泡?也当我是开青楼的呀。韩艺极其不爽,站出来,笑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念出来了,否则真是自讨苦吃,因为梦儿已经被本人的文采给宠坏了。”
迟德胜当然认识韩艺,道:“是吗?在下也想一观韩小哥的文采。”
韩艺笑道:“完全没有问题,如今正好春季,那我咏一咏春吧。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哦不,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迟德胜顿时就是傻了。
梦儿她们却听得面露惊喜,个个都是崇拜的望着韩艺。
沈笑哈哈道:“好诗,好诗,韩艺,想不到你还真本事。”
韩艺哼道:“你少看不起人了,这才是基本的。迟公子,你还是回去再念几年吧。”
调皮的梦婷朝着迟德胜笑吟吟道:“迟公子,你不是要送诗给我梦儿姐姐吗?快念出来听听,好将小艺哥给比下去。”
迟德胜一脸通红,一拱手,含泪而去,自尊心被打击坏了。
但是这仅仅还是一个开始,那些风流才子们见到梦儿她们出现了,真是蜂拥而至,各种卖弄。
但是韩艺就一招,“春眠不觉晓”,真是令无数才子尽折腰。
“小艺哥,你怎么来来回回就这一首诗啊!”
梦婷撅着小嘴,很是不满道。
你个小妮子,这诗挺珍贵的,我要留着装.逼用的,哪能老是换呀!韩艺道:“都说了,这只是最基本的,他们连最基本的要求都达不到,很难激发我想出更好的诗来。”
忽听得岸边有人喊道:“韩小哥,韩小哥。”
是一个非常动听的声音。
韩艺猛地转头一看,只见岸边或站或蹲着几位少女,样貌看不清,但身形倒是玲珑有致。日了!哥们的桃花运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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