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皱纹的老脸，牵扯出一丝不再然地神色。似乎想想故作轻松，却始终做不出来……
“没错！我将他万剑穿心，他死的的时候惨不忍睹！若是想报仇，就痛痛快快来吧！我不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无崖子长剑稍稍移转了方向，给药老亮出武器的机会，显然是想要一场正式的决斗。既是为了报仇，也是为了一血他父皇惨白的前耻。
“呵呵……好吧，既然你决定了，那边比划比划，我看看，他这个修炼了《灵石鉴定图谱》的紫瞳儿子，是不是要比他厉害一些。”
药老说着话，从腰背后间抽出两个铁葫芦。
原先不知道的时候，月弑夜一直以为那是药老驼背的缘故才鼓鼓囊囊的。如今才知道，那里藏着他的武器。竟然是两个有前臂长，两掌宽的精铁铁葫芦。
二人一个使剑，一个使铁葫芦，相对而立。
无崖子白衣纤尘不染，衣袂飘飘。药老一身破败，满身酒臭。
一个少年英俊，风华正茂。一个垂垂老者，风烛残年。
若是抛开他们比试的紧张，月弑夜简直都快要嘴角抽搐，暴汗不止了。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欺负老人家！
南宫月凡看出来月弑夜的担忧，噗嗤一声差点笑出声来。
最后低声对着还在皱眉的月弑夜道：“你别小看师傅了……”
“唉……”
谁知，月弑夜忽地重重叹出一口浊气，依旧愁眉不展的样子。好像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能够让她如此忧愁。
“你怎么唉声叹气的？”南宫月凡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脸上一片轻松地神色问道。
“还能不叹气？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是大哥，一个是师傅，哪个伤了都不好！最好是打个平手，然后握手言和！”月弑夜爽快地开口。
话一说出，南宫月凡就微微睁大了眼睛。这个小丫头不知道是一根筋还是思想单纯，竟然能将让两个有如此深仇大恨的人握手言和？不过这个想法很好，他也很喜欢。
“会如你所愿的。”南宫月凡扭过头，继续看着无崖子和莫问何。肯定的神色，似乎是一百个笃定的样子。
“主人，主人，我们要不要再打个赌？”幽冥麒麟兽笑嘻嘻地凑过头来开口问道。
被月弑夜狠狠地瞪回去，不敢再说一句。花花都乖巧地我在月弑夜的怀抱之中，大气不敢喘一下。水汪汪地紫瞳，直直瞅着自己主人的方向，似乎就是在等着那边的主人将药老打败，然后过来抱自己继续玩。
而在众人都看着地方向，药老和无崖子相对而立已经许久，始终没有人开口说话。等到一阵秋风再次吹过，二人的眼神交汇出点点杀机，便在不约而同的情况下，双双出手。快如闪电，始料不及……
“唰唰唰……”
“喀喀喀……”
长剑挥去，铁葫芦做挡。只是铁葫芦较为滑手，剑的方向极不好掌握，每每刺出一剑，便要小心收剑。不然连人带剑都可能直接被惯性滑出去……
“这个老头真是狡猾……”月弑夜吓了一个定论。
南宫月凡笑而不语。当年，便是自己的师傅传授给自己武功心法，其中与《灵石鉴定图谱》的上半本极为相似，很显然那个呆在灵石矿洞之中守候灵石矿洞的神秘人，便是自己的师傅。
他将月弑夜娘亲所撰写的《灵石鉴定图谱》学了个一知半解，传授与自己。然后继续守候在那个灵石矿洞之中。从一开始便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只是看见月弑夜是紫瞳，所以对月弑夜才是心存忌讳。
直到几次与月弑夜的相处，才发现她的机智聪慧、天赋过人。这才从排斥，到送灵丹、送黑潭泉水、做师傅，一直都在月弑夜的左右帮助。这样的师傅，绝不可能还嫉恨着从前的《灵石鉴定图谱》未给之仇。
而无崖子，原本也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只是如今正好师傅撞在了枪口上。想想，若是一个人才发现自己的父亲死了，立时便送来一个曾经害得父亲间接死亡的人，任谁都是要杀一杀来泄愤的。
只是这火来得快，灭得也快。只要在灭心头火的过程中，两人不要伤及对方，根本就无需多虑。由着他们发泄一下自己心中，丧父，丧子的痛苦便可以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南宫月凡会信誓旦旦地告诉月弑夜，他们会握手言和。
“唰唰唰……”
“喀喀喀……”
依旧是激烈的你来我往。无崖子的周身都升腾起来徐徐飘渺着的紫色灵气，药老那边，确实迸射出了一道白色的光圈！竟然是尊者的等级。
“师傅竟然是尊者？”月弑夜惊呼了出来。没有想到，一直佯装走路都会摔倒的老翁，竟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哈哈……要不然，你认为是什么让师傅有资格教授出我这么个武功奇才？”南宫月凡昂起头，自豪地笑着说道。
见南宫月凡这个时候了还能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月弑夜狠狠地送了一个大白眼。对着南宫月凡低声训斥道：“还笑？你也份杀莫飞云，当时要不是我晕过去了，肯定连我也脱不了干系，现如今是无崖子一肩承担了这个责任，你要笑也是偷笑，哪里有你笑得这么明目张胆的？”
听闻月弑夜的训斥，南宫月凡微微一愣。随后，脸色果然阴沉了下来。对于这件事情，确实成了他心中无法解开的疙瘩。
看见南宫月凡真被自己说抑郁了，月弑夜打一棒子给一甜枣的伸手，轻轻拍着南宫月凡的背脊说道：“不怕，要是师傅要找你报仇，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
南宫月凡扭头，对着月弑夜哭笑不得……
这边一幕悠闲静止，那边田野间一幕激烈得不共戴天。
“莫问何，你当初为什么要下如此重的手，又为什么非要得到我父皇手中的《灵石鉴定图谱》？”无崖子长剑挽着剑花，快速地直逼着药老的面门而来，口中质问的声音伴随着剑身“嗡嗡”作响的声音，就像是逼问一样，带给人生死一线的紧迫感。
“生死交战，哪里知道轻重，何况当年，我就已经是一个九级斗者，为了追寻最巅峰的武学，便是那么痴迷！难道你不知道，我为了追寻你父亲的《灵石鉴定图谱》，还不惜去撮合了他和月弑夜的娘亲——司徒慧敏的好事？”
药老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自己手中的两个铁葫芦唰唰唰地飞舞，不但挡去了不少力道惊人的剑气。还险险几次将无崖子捶断手脚。
没有想到过，这边的打斗，还能牵扯自己娘亲的事情。
月弑夜在这边的树下已经坐不住了。如果再继续说下去，说不定能够知道，那个月长书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生生父亲！眼见着月弑夜就要上前去找药老质问，却被南宫月凡伸手拉住。
“不要冲动，一切自然都会水落石出的……”
听到南宫月凡的劝解，月弑夜总算是沉下心来，咬咬牙地坐下。想要问问题，现在也得排队。只要自己注意，药老别直接被无崖子打挂了就行！
“唰唰唰……”
“喀喀喀……”
又是急切的几次交锋，二人的紫气、白光交缠在一处，看得人是眼花缭乱。
只见还没有一会儿 的功夫，便听见药老笑声赞叹道：“果然是后生可畏啊！想不到你小子已经学会了《灵石鉴定图谱》的上下两册，枉费我那么多年的摸索，果然还是不如紫瞳的人有天赋啊……”
“哼，你也算是一个高手前辈，要是能够手下多留一分情面，相信我的父皇也不会英年早逝！”无崖子冷冷地哼着，长剑甩出阵阵剑鸣的声音。
“怎么样？还要不要比下去？”
无崖子因为一阵激烈的打斗，现如今已经是一一脸的细密汗珠。两颊微微泛着红光，一双紫眸中，多了些清明，少了些愤愤。突然地停下动作，也不知道是准备认输，还是准备握手言和。
药老见到无崖子忽然地停住手中的长剑，眉眼露出一丝休战的神色。不由地微微一愣。在晚辈后生之中，可以这样胸襟宽广的人已经是十分少见了……
“你真愿意不再追究了？”药老不确定扬眉，花白的胡须在风中微微抖动。
“你已经是古来稀的年纪，不用我动手，也自有天收！”
无崖子赌气般的口吻，似乎是面子上还是过不去那道坎，故意说着恶狠狠的话。实际上，脸已经偏向了一边。
之前二人的较量，无崖子已经发现，这个药老是有真材实料的高手。当初赢了自己的父皇也是凭着自己的真本事。自己的父皇技不如人，最后客死异乡，不能一味地赖在这个老者身上。
何况这个药老还是月弑夜和南宫月凡的师傅，若是打死了，自己会得罪他们，若是打不死，自己也是丢了父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