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微微一笑,“可能是哪个神经病在释放冷气压。”
名玲珑又岂是笨人,如果说方才一直缠着云初想问出三皇子的事情,没在意,那现在偏头间,也注意到远处那生人勿近,十里八荒不得走近的马车,当下深吸一口气看向云初,“你背着太子在外面偷男人了?”
嗯,可以预告一下,下一章的章节名是,怒极之吻
☆、第十五章 怒极之吻
“你背着太子在外面偷男人了?”
名玲珑话一落,云初看着名玲珑,面色没有丝毫变化,须臾,竟然有几丝笑意,“你偷男人会被人发现?”
“……呃……”名玲珑被云初这句话给噎了个实在,半天没支出声来。
她觉得整个大晋京城,她算是言辞大胆了,可是今日一见这云初,比她是有过而无不极不说,更甚是,她觉得,自己在她面前,都不是下饭菜,她就这样站在这里,清美的容颜上眸子明灿,看着明亮又亲近,可是真要想近一步,却又好似隔了千山万里,却偏就引得她好奇想近近。
毕竟,能在方才季舒轩的院子里,那般情形之下,可谓就是众目睽睽的异样眼神下,先撇开季舒轩不说,她名玲珑自小便生活在复杂的名华府里,所见颇多,心思深深也就看出来,这要是换了常人,必定早将云初喊打喊杀,众口烁金了,可是这云初方才那模样也太淡定了,她觉得,就算她和季舒轩没看出来,这个云王府大小姐也能淡然轻巧的应对过去,还不起一丝波澜。
“走吧,上马车。”而这时,二人已经走近了名玲珑的马车旁,甫一走近,马车上驾马车的年轻车夫便对着名玲珑一礼,名玲珑却是随手一摆,娇俏中宛有女侠作风。
云初眼光睨一眼,飘开。
“这马车可是我专门派人打造,绝对舒服。”名玲珑拍拍自己的马车,不望自我吹嘘一番。
“你出门,没带丫鬟?”云初却上下扫一圈马车,看着名玲珑微微疑惑,如名华府这世袭百年,根基深厚的府邸,堂堂嫡出大小姐出门竟然没带丫鬟,这可,真是有些稀奇。
可是名玲珑却是很无所谓道,“带丫鬟干嘛,麻烦。”话落,便撩开车帘子,似想要让云初先上马车,可是车帘子刚伸到一半,就又突然停下,偏头看着远处的那冰寒三尺,生人勿近的马车,随即大眼睛有些紧张的看着云初,“你……真的坐我的马车?”
“确定以及肯定。”云初点头。
名玲珑眼神又闪了闪,似乎在纠结犹豫。
“你不愿意?”云初轻挑眉。
“不,乐意之至。”
“那不正好。”
“可是,我怕死。”名玲珑紧接着面色有发苦,然后深吸一口气,这才看着云初道,“我呢,在这大晋京中,也算天不怕地不怕,就算公主郡主在我面前,也对我是礼貌相加的,这世上,但凡我想要的,也绝对会能想尽办法得到,迄今为止,除了三皇子,我还没怕过谁,不过呢……”名玲珑俏致的面上神色紧了紧,又讪了讪,在云初的那清凌凌的眼神中继续道,“不过,有一个人我知道,那是一片神圣的禁地,我是绝对绝对不可以招惹与得罪的。”话落,就这样无辜而纯善的看着云初。
云初却是莞而一笑,“太子?”
“对。”名玲珑一点也不矫情,极为坦白的点点头,大眼眸里盈光闪亮,也不尴尬。
一旁驾马车的年轻车夫看了眼名玲珑,自家这位天不怕地不怕,老鼠窝也敢端的主子何时在别人面前姿态如此低过,当下不免抬眸看向云初,只是眸光刚要上挑,便被一旁知香一个警示的眼神一看,又随即垂下了头。
云初这个时候却已经在名玲珑话落几瞬之后,当先一步撩开车帘子,快速钻进了马车,动作行云流水,毫不客气。
帘幕一起一落,名玲珑的手还僵在空中,然后,很明显的吞了吞口水,又看看远处那通体黄木打造的马车,脖子缩了缩的看向一旁也正打算上马车的知香,“是你家小姐自己上的马车,跟我完全没关系。”
知香看着名玲珑的样子,差点想笑,但是跟在云初身边这般久,心绪也掩得极好,到底是忍住了,还颇为中肯道,“我家小姐想做之事,别人拦不了。”
“对,如果太子找我麻烦,你也要这样说,我可不想像房锦儿一样,被弄得要嫁一个那样的烂人,还以为求求情就有用了,整一些有的没的自找苦吃。”
马车内,云初闻言,面色微微一怔,房锦儿,呵呵,这个名玲珑看着神经粗大条,心思灵透却远超她所想,房锦儿的事情,她一语说透。
马车外,知香听着名玲珑的话,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准确的说,太子一出现就威压四场的,她还觉得可怕呢,哪里还敢在太子面前帮这位名小姐说话,当下什么也不说的,钻进了马车。
紧随着,名玲珑站了下,随后眼神闪了闪,也钻进了马车。
车夫到是不觉有异,见主子们都上车,当下听着名玲珑的吩咐,向着云王府驾驰而去。
“太子,云初小姐乘着名华府小姐的马车走了。”远处,路十眼看着前方马车走远,这才对着一旁马车内道。
马车内,景元桀一袭黑袍,袍角银纹闪乐,精致的五官掩在若明若暗的光线中,更似镀了一层光,只是面色冷得如寒冬里的雪,直让人彻骨的凉。
方才云初和名玲珑的话,他自然听得清楚,不说此,就连最之前,云初和知香在季舒轩府院内的对话,他也听得清楚,更清楚得让他的心如此如此难以控制。
“诶,云初,左右看,我也算是帮了你大忙,你跟我说说三皇子的事吧。”马车上,名玲珑终于寻着时机开口。
云初眉梢微挑,“我和三皇子不熟。”
“怎么会?”闻言,名玲珑突然一个拔高跳起来,刚跳起来,又忙捂着头“哎哟”一声吃痛的坐了下去。
云初看一眼名玲珑,又看看马车顶,然后有些无语,“名华府的嫡出公子青俊儒雅对妻子不闻不问,名华府的嫡出大小姐,看着端庄有礼,却行止轻礼?”
名玲珑闻言,忙摆手道,“名华府里内里复杂,对外复杂,什么叔叔婶婶,姐姐弟弟,公子小姐的,压抑得太深,我总要释放一下。”只是随意的一句话,云初闻言,眼底光色微微怔了怔,随后便又见着云玲珑话锋一转,“你别说你和三皇子不熟,之前,我都看到了,在那闹市里,你一遇刺,三皇子紧跟着没多会就出现了,虽说三皇子和太子关系好,可能是太子的吩咐,他才会来保护你,可是三皇子素来行事轻狂,不管不顾,看你的眼神,明显的没有轻佻忽礼之意,所有,你帮我约他出来。”
云初唇瓣轻挑,敢情儿,之前闹市遇刺,背后看的人还蛮多。
不过,帮名玲珑约景元浩?
云初突然想到什么,眸光亮了亮,“我把他迷晕,送到你床榻上如何?”
“这个可以有,绝对可以。”名玲珑闻言,整张脸都亮了,就像是迷途之人看到了生生不息归家路。
一旁知香此时都忍不住,嘴角抽得厉害。
她家小姐够强大,够奇葩,思维不同寻常,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是这名华府嫡小姐是……
云初看着名玲珑,眼皮抽抽,这名华府嫡小姐的脑回路真不是一般般啊。
云初想着,正想说什么,却突闻马车内一道熟悉的气息迫近,紧接着,名玲珑方才还神彩奕奕的眸光,突然轻轻一合,倚着车壁便睡了过去。
知香眼见着,警觉大起,正要起身,身子却是突然被人横空一捞,转瞬便飘出了马车。
云初想伸手去抓,却觉着腰间一紧,随即天施地转,再睁眼,便已经到了另一个天的。
马车。
还是在马车里。
不过,马车没走,比方才的马车还要宽敞,但更驱于简单,而马车里没了名玲珑和知香,除了她,就只有此时对面坐着的,正看着她的景元桀。
“我让路十照顾知香,你不用担心。”景元桀突然开口,但是显然对知香些微的不悦。
云初眸色不动,没说话。
“名玲珑的马车会继续向云王府而去,你也勿须担心。”景元桀又道。
云初眸色不动,依然没说话,只是,靠着车壁坐着,若明若暗的光线中,可见神色如常,没有半丝波澜,看着景元桀的目光,也淡定得让人心怵。
马车在缓缓的走着,似走在安静的长巷,车轱辘的声音因为马车内的异常安静而显得越发清晰。
马车外,驾马车的路十一本就是一本正经的脸,此时感觉到马车内紧严的气氛,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太子事务繁忙,还能抽空来关注小女子,真是让小女子感到无上荣幸。”好半响,实在受不了景元桀那阴寒的面容与太过专注的眼神,云初悠悠开口,语气里的讽刺之意,不加掩饰。
景元桀却听得面色一滞,凤眸里光束微沉,须臾,轻启薄唇,“季舒轩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你离他远一点。”
“多谢太子之言,云初谨记。”云初点头,微笑,没有特别情绪,却看得景元桀面色越发不好,声音沉了沉,又轻了轻,“不要生气。”
“我生什么气,我一点都不气,我情绪好得很。”云初道,随后眸光偏了偏,“跟你身边太危险,我想多活几年,仅此而已,趁大家现在都没有深陷,各自远离,方为正策。”
如此直白明了的话,任何人也能听出几个意思。
景元桀身子当下一怔,周围气息似乎也在此时凝聚成雪。
空气,压抑静滞得让人不敢喘气。
“所以,你想……”好半响,景元桀试探的开口,话未落,云初却已经点头,“对,我想,相较于危险的太子身边,和那些乱七八糟的青梅竹马的暗算,我更喜欢安全舒适。”
景元桀眸光一深,声音似自胸腔出挤出,“哪里谓……安全舒适?是季舒轩,还是你嘴里做梦都呢喃着的韩东尚。”景元桀突然语声一沉,凤目紧锁着云初。
云初一怔,可是触着景元桀的那似责问的表情也怒了,“你丫的怒拽什么,你管是季舒轩还是韩东尚,你半夜偷听我说话,还有理了。”
“你是未来太子妃。”
“未成定局,不作数。”云初昂着脖子,怒得傲娇。
景无桀眸光森然,很受伤,“未成定局,不作数?”
“以太子的耳力不需要我再重复。”云初没有半丝妥协。
“……即使我们已经那般亲近,你还说,不作数?”景元桀眸光定定的看着云初,这一刻,似乎想要将她戳穿。
云初的心神恍了恍,却是肯定的点头,“不作数。”
“即使我们共同经历过生死,如此精密的配合,就因为这莫须有的你自以为的青梅竹马,你就驳掉一切。”景元桀的声音越发的沉。
云初眸光轻微怔了怔,却没半丝好语气,“别说得经历生死,如此亲近,景元桀……”云初突然深呼吸一口气,“景元桀,你的青梅竹马如此好,如此为你而灭我,你就不感动。”
“我就要你。”
“所以你的青梅竹马,到底有多青梅,有多竹马。”云初的火气也是陡然一升,显然一提到这青梅竹马就全是火气。
景元桀看着云初气怒的小脸,看着她气怒的小脸上那双凌凌闪光却异常坚定的眸子,心头突然一痛,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即将失去,而他极为不舍,不放。
“说不出了?”云初依然靠着马车车壁,唇瓣划过讥讽,“堂堂太子,己身不正,还跑到这里和我三令五申,你觉得很有道理,我跟你说,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最后一句话,云初已经怒不可遏。
而车厢里,因为云初的话,好像世界都安静。
景元桀一贯万年不动的冰山脸,这一刻终于龟裂得没有丝毫伪装,凤眸深底,谭水波涌,似黑云压顶,看着云初,“这一生,太子妃只能是你,你躲不掉,跑不掉。”
“景元桀,你丫的根本不行,你凶个毛。”云初怒言。
马车内这一瞬,当真是连风声好像都没了。
而马车外,驾着马车的路十一也因为震惊,而倏的驱停了马。
春风吹过,远远的,自天际浩淼处看去,一辆通体黄木的马车正停在安静的长巷里,路过的小鸟,被风吹拂过的树叶,好似在飘到那一处,便停止了脚步。
而云初说完这话句话,心突然也是猛的一个“咚”声响,然后承着景元桀此时那阴寒而似黑风压雪的眼神,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然后,身子往后紧了紧,而面前,景元桀的身子也倏的压了过来,两手撑在云初的车壁两端,看着她,看着她,再看着她。
云初再吞了吞口水,看着他,看着他,还是看着他,她承认,景元桀的气势太强了,这一刻,她觉得她就像是一只妄想摘掉老虎胡须的小猫咪,两个字,作死。
“咳……景……元桀……我……唔……”云初结巴的话并未说完。
因为,唇已经被猛烈的封住。
对,猛烈,狂暴,甫一靠近,似要夺走云初所有的呼吸,将云初生吞活剖。
不是温柔细雨,也不是缱绻缠绵,似山石岩浆,炙烈得让云初大脑空白之余,浑身每个细胞似乎都体验了紧张。
如雪似香的气息瞬间飘荡在车厢里,抵死渴望的气息,让云初承受不及,她想推开景元元桀,可是这厮力气太大,她推不开,唇瓣更被封得密不透风。
云初觉得,这一刻,景无桀是想吻死她。
对,吻死她。
脑中一瞬空白之后,除了狂风暴雨还是狂风暴雨。
只是,狂风暴雨到深处,突然又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