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与谁最为交好,各位小妾,姨娘?可是这种时候,以香姨娘通透的心思也该想到,她该说出谁。
暗地里自己与她最为交好,这个时候,香姨娘说出自己,那便给自己脱了罪,可是多少同样会让云王爷生了嫌隙,但是,会得了静侧妃的好,如果不说出来,当然,便是包庇凶手。
云初心头冷笑,所以,白日里静侧妃派送来的东西没什么特别,因为,全都在香姨娘这里,而眼下,只要香姨娘一句话,便可以直接拉她下水。
果然,一箭双雕。
静侧妃冷笑,今夜,就算香姨娘不说出云初,她自个的下场也不会好,多少,能去一个是一个,她都不吃亏。
云花衣从头到尾配合着自己的母亲,心底也由衷的笑了,母样这一招不可谓不绝,当下,看向云初的目光,幽深几许。
“香姨娘,你平日里与谁最交好,你想想,切莫漏了去,此事可大可小啊。”静侧妃突然上前一步急切的抓住香姨娘的手,一副说出来,自有人为你作主之态。
“你且想想。”云王爷这时候也看着香姨娘道,精利的眸光四下看了看,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香姨娘紧了紧手,一幅茫然,目光落在云王爷身上,又落在静侧妃身上,又移至云花衣,最后,定在云初身上……
静侧妃心下过喜,眼底神色都悦了几分,却见香姨娘的目光又从云初身上移开,最后落在静侧妃身上,“静侧妃,我到得王府这些年,自认一向本份,你为什么要害我?还是以这般自毁手段?”
“你说什么?”静侧妃抓着香姨的手猛的一松,陡然一怒,“香姨娘你是不是糊涂了。”
“我没糊涂啊,你说让我想想我平日里与谁交好,其他姐妹们,我也较少往来,尤其是近些日,王爷偏爱了些,我怕引起事非,便也少于出门,最多就是与静侧妃你往来要多一些,所以,不是你,又是谁呢?”
静侧妃在背人的角度,死死的看着香姆娘,眼神警告,香姨娘,你何必这般固执,你知道你此时应该供出谁,你觉得我会自己害自己?说不定你这般忠心,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能得个什么好,表面上却是道,“我如何会这般没分寸,真要害你早就害了,更何况,我如何会害我自己和我的女儿,还有逸才……”
劳静侧妃费心,我愧不敢当,香姨娘同样眼神灼灼,嘴上却是道,“静侧妃心如大海,我实在不知啊。”声音柔弱而让人怜惜。
“到底是何人让你如此冤枉陷害我。”
“眼下,明明是我被诬陷啊,静侧妃你……”
“香姨娘……”
“都给我住嘴。”云王爷这下是怒了,直接一挥手,“查,把每个院子都给我查一遍,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王府里作乱。”管家闻言,当即下去派人查了。
云王爷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香姨娘,这才很上心疼的将她扶起来,“没事,我知道你定然是无辜的。”都到这般,以香姨娘温婉如水的性子,能冤枉陷害谁。
“王爷……”香姨娘顺势一下子靠在云王爷怀里,委屈而高兴,差点被诬陷的委屈,被王爷相信的高兴。
可是,一旁的静侧妃脸色却不好了,掩在袖中的手指都快将掌心掐出了血痕,当即看向云初,好样的啊,云初。
多谢夸奖。
云初只是笑笑。
与静侧妃打交道这般久了,她又如何会不多存一个心思呢,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一大箱子手饰,衣裳,如果有点问题,她估计还不会生疑,可是一点点问题都没有,就太叫人乱想了,再想到静侧妃和云花衣的晕迷,道士作法……
呵呵……
小技两。
她早就提前通知过香姨娘了,有备无患,香姨娘自然是不会供出她了。
而且,就算她没有知会香姨娘,香姨娘也不会供出她。
香姨娘这般人,前半生在王府里生活着是手段,是容忍,既然在当日选择了她,就是要将下半生活得精彩,又如何会自掘坟墓。
不过,就是可惜了静侧妃这般大动静的一出,不仅捞不到好,而且,一会儿……
小半个时辰之后,管家来了,而且,面色不太好,“回王爷,老奴没搜到什么,到是在道士的屋子里……”那管家说话间,看向一旁方才还一幅仙风道骨,眼下见得静侧妃失势而微微惶切的道士。
“说。”云王爷也看一眼那道士,对着管家道。
“在道长的屋子里,找到这个。”管家对着身后点点头,立马有人将一个箱子抬了出来。
打开一看,众人失色,随即尴尬。
堂堂仙风道骨的道长的箱子里,装的竟然都是些……女子红粉之物。
这……
“这是谁要冤枉本道,将这些低秽之物放在我箱内。”那道长也是个反应快的,当即上前几步义正言辞。
“谁能没事,往道长箱内塞东西。”云初低喃,随即偏头,很为不齿。
那道士还想反驳,却直接被华落几招给制服在地,“你这个假道士,蒙骗了多少人。”
“本道……”
“啪。”华落一个巴掌下去,道士的嘴都歪了。
“父亲,此事,你要如何处理?”云楚这时看向云王爷,在询问,其实,心中是想拿下道士细细审问,但是,王爷一府之主,他自然要得他示意。
云王爷看一眼云楚,却抚了抚额头,什么也不想说了,今夜之事,如此明显,他还能说什么,假道士,栽赃,陷害……
可是,静侧妃到底也是受害人,神色间的虚弱不是似作假,还有花衣,他着实不信,花衣会跟着静侧妃做这些事……随即摆摆手。
审问越多,只会牵扯更长。
方才还仙风道骨的道长,转瞬间被人抬着像扔垃圾似的扔了出去,院子里突然静悄悄的。
云王爷一摆手,“全部下去休息吧。”
“就这样了。”跟着云初身后的奶娘皱了皱眉,大为失望。
云初却是悄悄拉了拉奶娘的袖子没说话。
“根深,非一日可毁。”云楚任华落推着轮椅,说了这般一句之后,笑看一眼云初,便走了。
好吧,这个哥哥,是个人精儿,一眼便看出怎么回事。
云王爷啊,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到底是顾忌什么呢。
云初心里也疑惑了,如果说之前,云王爷护着云花月和静侧妃,她还想得通透,可是这般多日子下来,她弄出这般多事情,云王爷心中也早就对她们心中有了猜忌与疑惑,却为何……
所以,日子还长,慢慢玩。
不过,看着云花衣和静侧妃的表情,真爽。
“道高一尺,魔高一仗,你说,你是道,还是魔,嗯?”云初错过静侧妃与云花衣身边时突然冷笑低语,随即脚步又一顿,看着云花衣,“对了,妹妹被剑所伤的脸,可好些了,女子的脸何其重要,妹妹可得好生将养着。”话落,又看一眼本来对她怒极听得这句话后又惊怔的静侧妃这才向前走去。
花衣不是因为去寻逸才之时,被猫抓伤的吗,怎么又变成了剑所伤?静侧妃当下看向云花衣。
云花衣暗恨云初的多话挑拨,当即很是委屈的看向静侧妃,“母亲,你什么也不要问,我想休息了。”这般委屈之态,静侧妃恍然一下子明白,定然是云初想要离间她们母女。
“小姐,依奶娘我说,你直接告诉静侧妃,二小姐没那么简单,不就好了。”刚回到院子,奶娘思索片刻方道。
云初却是摇了摇头,看着奶娘,轻轻一笑,“给一个饿了十天的恶人吃东西,你说,是一点一点喂给他吃,到最后告诉他里面有毒药,还是一下子全部喂给,再对他说里面有毒药呢。”
奶娘一怔,随即恍然大悟,猛一击手,“对,就是不能让静侧妃他们好过。”
云初一笑,如夜风微开。
第二日,一道消息传遍大晋国大街小巷。
圣旨赐婚。
还是两道。
将云王府嫡女赐婚于太子为正妃,云王府庶二小姐赐婚于安王景知煦为正妃,皆是择日定婚期。
接到圣旨的云初雷得外焦里嫩,太子正妃,未来的皇后,多么神圣的位置,她都没见过公婆,是凭着哪一点赐婚给太子的,而且圣旨她看过,还是皇上亲笔所写,并不是由太子代劳。
对此,韶雨阁的云花衣接到圣旨那一刻,是笑的,昨夜败势一幕所带来的坏心情,也好了起来,没想到,她就要真正的成安王正妃了,不过,笑到最后,又想到云初竟然成了太子妃,生生压她一头,兴然的面上又露狰狞。
“如你之意,你还有何不满。”帘幕后走出一道倩影。
云花衣看也不看,道,“你懂什么,安王始终屈于太子之下,云初成了太子妃,以后就会是皇后。”
“成不成得了皇后,那也要太子有命登上那无上之位。”
“你什么意思?”云花衣不解。
罗妖手却一摊,“字面上的意思。”
“你是说……”
“对了,我正听你的,想着,以何种方式待在云楚身边。”罗妖飞快的转了话题。
“你不是说美人计对云楚不管用么,那就反其道而行。”云花衣随意道,下意识的避离罗妖几步。
罗妖看在眼里,唇角笑意凉薄又妖娆。
……
因为圣旨,云初成了个大香饽饽,院子里更为热闹了,还来了一些,四不亲八不爱的远房小姐表妹闺秀,个个阿谀奉承,百般试探,出手阔绰。
云初左右逢源,喜笑颜开,没有客气,逐一收下。
一直到午时之后,院子里才歇停下来。
“云花衣院子里人多不?”云初躺在床榻上问。
奶娘将所有物什放好,看一眼慵懒的云初,道,“人多,可却我不过我们院子去。”
“诶,这下,她心里可又不平衡了,这好不容易得到想要的,却生被我压下一头,这滋味……啧啧啧……”云初翻一个身,笑意明灿。
奶娘也颇为兴悦,看着云初,看着帘幕光影下,清影如黛的云初,小姐真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让人不禁就欢到心里去。
又说了几句,云初便打了个哈欠让奶娘下去了。
门刚关上,云初本来透着懒散的眉宇却突然一紧,下一瞬,窗户大开,人影闪入。
“太子怎的这般行径,无故闯人闺房,羞不羞。”
云初看着窗户边站着的一袭黑袍的景元桀,没有半丝客气,话落,见景元桀看着她不说话,作势去解腰间丝带,“我要睡了,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为何这般生气。”景元桀开口。
云初动作打住,好整以暇的偏头看着景元桀,“姐高兴,姐就想生气,碍着你了。”连她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还问她,真是……
“是因为赐婚?”
赐婚,对啊,还有赐婚这个要命的大事,她还忘了,她今日这般忙,就是因为赐婚呢。
云初有些呆愣,而呆愣恍惚这么一瞬,就足够某人思想跃出八千里,“因为……景知煦……”
景知煦?关他鸟事?是他有错在先好吧。
云初不悦。
“为什么?”
云初更不悦,“太子大人,我们能说点正经事吗?”
景元桀蹙眉,他方才说的,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