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限的充满未知数的一生里,人又有多少时间能够耽误事实上,根本耽误不起,不是么
微微垂眼对上安浔带着深意的双眸,今晚,此时此刻,郁勇终觉得面前的小丫头有了一些同龄人该有的情绪,勾唇笑起来。
“所以想好自己要做什么,就努力去做。无需顾忌太多,也不要有什么负担,这才是最好的生活态度。”
说着,郁勇起身,甚至伸手在安浔头上轻轻揉了两下,那感觉很奇异,话落她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转身:“走吧,不早了,送你回去。”
警车开道,通行证走起,当晚安浔回到寝室已经过了关门的时间了,却是难得特权了一把,被宿管阿姨放了进去。
回到寝室,洗漱**,熄灯之后,很快黎曼曼和苏洛都安静睡了过去,安浔躺在床上,睁眼望着天板,却是难得有些睡不着。
她翻出手机看了眼,居然没有短信
今晚听了一肚子大道理,她胃胀。
结果霍城还给她掉链子,心烦
安浔拿着手机盯了一会儿,深呼吸一口把手机丢到枕头角落里,一翻身睡了过去。
另一头,日本京都。
夜半十点。
和式的一座庭院里,天井细致砂石堆砌出一副阴阳图,石头宝鼎在阵图中央静静而立,月光洒落,衬得细沙中圆弧形的纹路点点晶莹。
一黑衣男子经过木质回廊,在一间房门前止步,跪地低声通报。
不一会儿木门打开,门内同样的位置跪着一个身穿和服的女人,低着头看不清脸,听取通报之后微微点头,侧身将门拉上。
咚的一声,随着那一声轻响,庭院里的竹子更漏敲上积水石,哗啦一声,旁侧池塘里火红的锦鲤轻跃出水面;
两声之后,宽敞院落再次恢复一片沉静,无人,无声。
另一头,静谧一室,熏香袅袅。
三进制的房间里,和服女人一路小碎步走过榻榻米,到达第一道门前,跪地轻唤。
门开,消息通报,门关上。
一路传递,换过三人之后,最后得到消息的女人轻轻抚平和服下摆,娉婷走入内室,端端跪在一张软榻前,俯身在软榻上人的耳旁轻轻言语了几句。
那是一间很安静的房间,陈设简单。
室内正对软榻的墙上,悬着一副巨大肖像画,上面一个身穿雪色和服的女人,眉目细腻,貌美如。
下一刻软榻上的男人挥了挥手,在跪地女人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身边还有一个刚刚正在按摩的女人,被挥开后恭谨后退几步,转身去一旁木架上取来一件外袍。
男人起身,身材魁梧足足高了两个女人一个头,娇小的两个和服美人一前一后将衣袍抖开,伺候男人穿上身。
男人张开双臂,宽厚肩背上大块肌肉寸寸膨胀,叫人难以直视。
更不必说,随着那个动作,他周身环绕的整条漆黑盘龙纹身寸寸舒展,尖锐龙爪乌黑龙鳞,灯光之下栩栩如生冷冽非常
身前的女人不期然抬眼,一眼对上男人肩头那双凌冽龙眼,微微慌乱低下头去,赶忙扯上那外袍衣襟系上系绳,将所有煞气阻挡。
最后,一身黑色长袍整齐穿戴完毕,男人转身对镜端详一眼,在所有人跪地恭送之中大步离去。
京都最大黑社会组织山田组,旗下堂口六处,聚集帮众数千,拥有世界闻名的杀手组织“魑”,其本家,就设在这个气氛温和的庭院内。
身后浩浩荡荡簇拥一干帮众,披星戴月从内庭而来,最终到达外庭会客间,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大步走入,抬眼扫了一眼端坐在屋内的人,冷冷勾唇,屈膝跪坐在了一处软垫上。
所有随从都滞留在了门外,唯余一人进入室内,此刻跪坐在门边,沉默抬眼。
对面,相距几米距离的地方,两人相对而坐,其中一人,虎背熊腰满头银发,肌肉健硕的脸颊透出一抹刚毅,正是山田组现任组长,藤本健司。
而他对面,一人静静跪坐,一身黑衣,容颜沉静,那张脸多年未见竟是几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仍是那样淡漠细腻,透着一股难以亲近的冷意。
沉默望上对面人清冷的眉目,眸光在那青黑狭长的一双眉眼处流连片刻,藤本健司勾唇笑起来:“阿城,欢迎回家。”
一句开口,跪坐在门边的男人微微一顿,随即低头,握紧了掌心。
安静的一间空屋,熏香浅淡。
霍城闻声抬眼,目光触及的地方,是对面墙壁上,一副水墨画像。
画像上一和服女子,裸足披发,半掩在青丝后的一双眼细腻修长,侧身之中淡淡望来,似透着一抹妩媚。
霍城随即垂眼。
“叫我回来什么事。”
一贯的沉默寡言,一贯傲气冷淡,他的个性这么多年了都还和以往一样,冷冰冰的,拒人千里。
却饶是这样,组长依旧器重
那一句出口,态度算不上好。
霍城没把话说全,叫他回来,并不是普通的叫,这一次藤本健司是用了“魑”的杀手密令给他下了指令,意欲如何
嘴角笑意犹在,藤本健司对上霍城淡淡冰凉的眼,他这样的态度他却并不生气,反而笑意愈盛。
“阿城,你离开本家,五年了。”
“五年前你说要回去拿下临江义信,我同意了。如今任务已经完成,我看不出你还有任何理由,必须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