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惊羽闻言,恍然大悟,“解药在百世药经上应该有记录?!”
“不错,百世药经汇集了天下奇毒奇药,她以为只有她与神棍才有,为了给我们出一个难题,她极有可能下的是百世药经上的奇毒,她自以为能难住我们。”贺兰尧轻描淡写道,“翻翻这本医书,多半会有收获,我们的后路还有很多,除了医书之外,还有月光神棍。你们无须着急,急也无用,先把能试的法子都试试看,没用再急不迟。”
话音落下,他从衣袖中掏出了那本百世药经的抄本,抛给了公子钰。
贺兰尧的话,好似定心剂一般,邵年很快冷静了下来,在一旁等待着公子钰翻医书寻找解决之法。
“小羽毛,咱们在这儿也无济于事,出去吧。”贺兰尧说着,牵着苏惊羽离开了屋子。
漫步在宽敞的庭院之内,苏惊羽抬眸望着满天繁星,不禁有些感慨,“这世上的人渣呐,就好比这满天星辰,多的数不清。”
“人渣再多又如何,但凡是惹过我们的,我们皆能清扫。”贺兰尧伸手扶上了她的肩,“小羽毛,只要身边有一个祸福相依不离不弃之人,遇上的人渣再多也不算什么。”
苏惊羽闻言,轻笑一声,伸手覆上了贺兰尧的手背,“没错,虽然扫渣的过程挺累,好在有你相陪伴。”
或许是上天觉得她遇上贺兰尧太过幸运,这才想要给她制造些麻烦,抵消她的好运气。
“这就对了。”贺兰尧在她耳畔低笑一声,“当你遇见极度讨厌的人时,你的脑海里就要浮现出一句‘老天又派傻逼来考验我了’,然后,你就会随之释然了。”
苏惊羽听着这话,‘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你呀,总是这么会安慰人。”苏惊羽说着,伸出手掐上贺兰尧的脸庞,只觉得手感极好,忍不住多捏了一会儿,“有时候,觉得你真是刻薄又毒舌,说出来的话能把人气昏过去,那种明明很气又无力反驳的感觉你懂么?我好几回想把你的嘴拿块布堵上,都忍了。有时候,又觉得你当真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我很生气的时候,你一句话就能让我的气消了大半,阿尧,你可真是个神奇宝贝。”
贺兰尧:“……”
“那么,我究竟是刻薄毒舌,还是善解人意?”他轻挑眉头。
“两个都有。”苏惊羽伸手环住他的脖颈,“也许这就叫——让人又爱又恨。”
贺兰尧闻言,笑出了声,而后,伸手抬起苏惊羽的下颌,将唇缓缓凑近。
苏惊羽闭上了眼。
忽的,空气中响起一声高扬的男子声音——
“小羽小十!”
苏惊羽被这一声吓得一震,忙睁开了眼,偏过头想看来人,哪知一不小心撞到贺兰尧的下巴。
贺兰尧伸手捂着下颌,目光如箭一般射向那声音来源处——
萌十:我是神奇宝贝,你们稀饭不~卖个萌
☆、第269章 你这牙可是越来越利了
约莫两丈之外的地方,一袭红影站立,皎洁的月色正打在他的头顶上,宽大的衣摆被晚风拂起,仿佛夜间出行的鬼魅。
而他也的确像是鬼魅一般,来的消无声息。
“我……是不是打扰到了你们?”他开口,语气显然有些心虚。
“你这话说的好无辜。”苏惊羽望着他,眯了眯眼,“你难道不是故意打扰的么?”
“君清夜。”贺兰尧开口,声线清凉,“不要总是来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他讨厌有人在他谈情说爱的时候故意出来破坏气氛。
而君清夜,已经不止一次打扰到他和苏惊羽。
若不是此人三番两次相助他们,真想将他的头颅骨拧下来当碗使。
“小十……别生气嘛。”君清夜嘿嘿一笑,讨好般地道,“我这不是看到你两我太高兴了么?我这一高兴,嘴巴就不听使唤,喊出了你两的名字,再说了,你两也真是的,卿卿我我为何不回房里去,在这庭院里……被我撞见了,我这心里郁闷极了。”
他对这两人都有好感,偏偏这两人就是一对,看到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他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觉得——心中纠结的很。
为何他喜欢的两个人都不喜欢他,而是互相喜欢。
“我看你这单身狗就是见不得情侣秀恩爱。”苏惊羽磨了磨牙,“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空虚寂寞冷为何不再找个心仪的?天涯何处无芳草,偏就缠着我们两个人不放,别人都是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你是两棵!”
君清夜闻言,一时不能理解,“为何说我是吊死在歪脖子树上?喜欢你们和吊死在树上有什么必要联系么?”
苏惊羽:“……”
这理解能力堪忧。
她一拍脑门,“我的意思是,不管做什么事,都别太死心眼,别太顽固。森林那么大,你不应该吊死在一棵树上,就好比你找对象,明知没有结果,就该换人了。”
君清夜眨巴着眼,“可是……森林那么大,就你们这两棵树最漂亮,吊死在你们身上,有什么不妥当么?我觉得挺值。其他的树,难入我眼,我哪天若是想不开要上吊了,一定要找棵漂亮的树挂绳子。”
苏惊羽:“……”
贺兰尧:“……”
“我跟你沟通不来。”苏惊羽懒得再与他说道理,转身便走。
“诶,小羽,你怎么就跟我沟通不来了呢?别走嘛。”君清夜跟了上来,“其实我今夜本是看望小听来的,我听小黑说她被女流氓绑走,你们在设法营救她,我便想来帮忙,小黑却说不需要我参与,你们二人已经拟好了计划……”
“人都救回来了,就在前边的屋子里。”苏惊羽道,“腿上受了箭伤,还中了毒,公子钰已经在医治她,你现在就可以去看望她了。”
“他姥姥的,君听这臭丫头虽说不听话,好歹也是我们君家从小养大的,动我君家的人不问我们的意见,这尹清罗是不想活了,以为是公主我君家就不敢动她么。”君清夜啐了一口,“那女流氓人呢!”
“走了。”苏惊羽淡淡道,“作为交换条件,她放了君听,我们放了她,不过,我们只是暂时放过她,我们打算去鸾凤国看看风景,顺便收拾她。”
“去鸾凤国?”君清夜一时讶异,“怎么忽然想去那儿了?那个女子为尊之国,不适合我们男人去,也不知那儿的女人都是什么模样,难道他们都将男人踩在脚下?鸾凤国的男人们十有八九都是怂包,那种地方,不爱去!小羽,你也别去了吧?要杀尹清罗不一定要去鸾凤国,咱们可以雇杀手去……”
“我不是为了杀尹清罗才要去鸾凤国,而是我当真想去见识见识,我和阿尧现在是犯人,皇帝并没有停止抓捕我们,我很是不喜欢这样躲藏的日子,因此,想先离开帝都。”苏惊羽如此说着,望着君清夜的神情有些似笑非笑,“怎么?你不敢去鸾凤国?怕被那儿的女人们吃了?阿尧都丝毫不担心这点,你倒是胆儿小。”
“谁说我胆儿小?”君清夜当即反驳,“我是不想去,并非不敢去!不过既然你们要去,我跟!上次你们去赤南国我也跟了一路,这回你们去鸾凤国,我照跟不误,我倒是要看看那儿的女人有多么能耐!”
苏惊羽闻言,点了点头,“行啊,你想跟就跟吧。”
正说着话,前头不远的房屋门开了,公子钰从里头走了出来。
苏惊羽眼见着他走近了,道:“君听的伤怎样?”
“正如殿下所料,百世药经上便有记载解药,待我将解药配制出来,便能给她解毒了。”
“如此甚好。”苏惊羽笑道,“那就等她解了毒,我们再准备离开。”
……
一夜过去。
第二日,苏惊羽同贺兰尧起床之后,便开始收拾出行的行礼。
“阿尧,我们要远行,是不是应该跟母妃说一声?”苏惊羽收拾着衣裳,如此问着。
“不用,留下一封书信便好。”贺兰尧淡淡道,“平日里,她一见着我就回避,有时一整日都闷在她住的那间屋子里,就怕与我碰面,我们这一走,她的空间便宽敞了,她可以在这绸缎庄内随意行走,不用总是闷在屋里,不用总烦恼见着我。”
苏惊羽:“……”
贤妃若不是阿尧的亲娘,她早将其轰出去了。
也罢,让她自己安静一段时日,俗话说距离产生美,他们这一远行,她兴许还会偶尔想念,住在同一屋檐下,她反倒不待见他们。
人呐,有时就是这么奇怪,见不到就想,一见面就掐。
此次离开,贺兰尧依旧只打算带上月落乌啼公子钰,其余下属皆留在杨家,保护贤妃安全。
此番出行,由月落乌啼当车夫,公子钰同君清夜则是要策马跟随在马车左右。
“小羽毛,你就不该让姓君的跟上来。”离开杨家时,贺兰尧瞥了一眼前方牵着棕红色骏马的君清夜,嗤笑一声,“跟牛皮糖似的黏糊,看他都看腻了。”
苏惊羽:“……”
“阿尧,其实我让他同行,是有用意的。”苏惊羽悄声道,“君清夜本质上也是个花花公子,只是他如今以你我为追求目标,便没有再发挥花花公子的本质,花心的男人大多不把女人当回事,因为他们内心深处是小看女人的,才会总是玩弄女人的感情。”
说到这儿,她冷哼一声,“君清夜曾说过看上我的理由,一是长相,而是性格,在咱们出云国内,少有女子如我这般彪悍,但在鸾凤国这样的女权国度,如我这样的女子想必不少,更彪悍的没准都有,让君清夜去见识见识,没准看对眼了呢?像他这样欠虐的人,就该让女人虐一虐,温柔淑女是驾驭不了他的,泼辣的女汉子才能驾驭他,等他有了对象,咱们不就能摆脱他了么?”
贺兰尧闻言,顿时失笑,“听你这么说,似乎也有点儿道理,也罢,就让他跟去好了。”
“那走吧。”苏惊羽笑着,拽着贺兰尧便要上马车。
“等等。”身后倏然间响起一道男声,苏惊羽回头,看见的便是邵年君听携手走来。
“羽姐姐,你们要去鸾凤国的话,介不介意多带两个人?”君听面无表情道,“我们也要去。”
“你们也要去?”苏惊羽挑眉,“找尹清罗算账么?”
“对。”君听道,“她欠我的,我要一样一样地拿回来。”
苏惊羽望着君听的神色,忽然发现这个原本天真活泼的小姑娘眉眼间多了一丝冰冷。
她被尹清罗绑走不过才一日,性格却有了不小的转变。
“小听,你听我说,想要对付她,你还没那个能耐。”苏惊羽一本正经道,“我们此番去鸾凤国玩,也打算收拾她,这不也等于给你报仇了么?你两就别去了,你两的对敌经验,恕我不敢恭维,为了你们自身安全考虑,还是乖乖留在这儿吧。”
“我知道你对我们并无信心,也怕我们会拖累了你们。”邵年唇角牵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不带我们同行,也无妨,至少带我们出帝都城门吧?皇帝为了捉拿你们,连城门都封锁了,寻常百姓只准进不准出,唯有身份特殊之人经过盘查才可随意出入,你们有太子给的令牌,我们却没有,你们将我们带出帝都,之后我们分道扬镳,怎样?”
“看来,你们是一定要去了。”贺兰尧不咸不淡道,“我明白你们心中在想什么,无非在想,自己的仇人要自己报复才痛快,有志气,我们可以带你们出城门,出了城门之后,分道扬镳,你们若是再次被尹清罗拿下,别指望我们再来救你们,上一次救你们是情分,下一回,我会选择坐视不理,让你们自个儿体验不自量力的下场。”
邵年闻言,很是干脆地应下,“好,要是下次再落进尹清罗手中,不敢劳烦尧哥救我们出来,但我相信,没有下一次。”
“很好,但愿如你所想,没有下一次。”贺兰尧慢条斯理道,“跟上来吧。”
话音落下,他牵着苏惊羽上了马车。
“两个不懂事的年轻人。”苏惊羽坐在马车上,有些感慨,“不过,年少轻狂谁都有,君听被尹清罗又是虐待又是下毒,心里想必恨极,想要一一讨回,这不奇怪,人往往会因为仇恨而忽略自己与对手存在的差距,或者说,为了报复,他们愿意冒这个风险。”
贺兰尧道:“正是因为我能理解这种年少轻狂,我才愿意带他们上路,不过,我放出去的狠话并非只是说说而已,他们若是报复尹清罗不成又被抓,我不会再绞尽脑汁救人,我并非救世主,为何总要我一次次地去救人,我的耐心有限,或许只有你遇到危险,我才会不厌其烦地去搭救,其他人,一次两次便是很给面子了,再有三次四次,滚蛋吧。”
苏惊羽:“……”
“其实,我们可以赶在这两熊孩子之前干掉尹清罗。”苏惊羽想了想,道,“我们若是先他们一步做完这事,他们也就不存在危险,他们想泄恨,就让他们去鞭尸好了。”
贺兰尧闻言,伸手轻弹了一下苏惊羽的额头,“那就顺其自然罢。”
苏惊羽抚了抚额头,“弹额头容易变笨,你能不能以后不弹我的头?”
“你笨了也无妨。”贺兰尧悠悠道,“我聪明就行了。”
“你——”苏惊羽磨了磨牙,伸出双手去掐他的脸,“虽然你有自恋的资本,但你能否偶尔表现得谦虚一些?还有,你说话能不能中听一点?”
“不能。”贺兰尧挑了挑眉,“你很不顺眼是不是?咬我啊。”
“你以为我不敢咬?”苏惊羽眯了眯眼,一把环住了贺兰尧的脖颈,抬头咬上他的唇瓣。
就爱说些气人的话,真是该咬!
然而,她也并不忍咬得太重,只是稍作惩戒,警告般的咬,不轻不重。
就在她想松开的时候,倏然间马车遇上不平的路段,颠了一下,她猝不及防,压着贺兰尧倒向了一边,一时没控制住牙关的力度,狠狠一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