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时是你一掌打在我身上的不是吗?那个时候哪里来的旁人,只有你!只有你!”若影一声低吼,气得眼泪顺势落下。 爱睍莼璩
莫逸风一想起自己当时的行为,懊恼不已:“因为你平日里行动如影,所以我以为你当时会看懂我的眼神,会及时避开,而且那个时候我被那山贼的话惹恼了,看着他对你动手,听着他口出秽言,我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以后都不会用武了,而且……”
若影没有说下去,而莫逸风却已经明白了她当时为何会没有及时避开。
她中了冰蚊针,不能动武,及时在危急时刻可以奋力一搏,但因为他先前先行离去造成了她看见他时乱了心思,所以才会如此燧。
沉默顷刻,他眸色沉痛地保证:“不会有下一次,我不会再让你身陷险境,一定不会。”
突然,“啪”的一声重响,划破了寂静的夜。
莫逸风微微偏过头,脸上火辣辣地疼着,可是他却释然了,因为她总算是将心底的怒火发了出来,不会如同之前那般对他视如陌路猷。
“莫逸风!我相信你……最后一次!”
书房
若影一连几日都翻阅着莫逸风所藏的书籍,想要细细了解一下这个朝阳国,只可惜这里所记载的都是上几朝的史记,若要知道本朝之事,除非是去史官处了解,可是她一不认识史官,二不是朝臣,本朝之事史官即使记载也是机要文书,又如何能得到。
虽然她昨夜没有再追问莫逸风关于玄帝要除去她一事,可是她心里还是疑云重重,并非不相信莫逸风的话,而是她找不到任何一个玄帝要杀她的理由。
她相信一定是和往事有关,或许就是这身子的主人过往之事,而玄帝一开始没有认出她来,或许是因为当年她尚且年幼。还有秦万成看她的眼神,她亦是想不透彻。
思来想去,她还是想要去秦府拜访,哪怕是旁敲侧击,也要得出个所以然来,否则那天被玄帝给杀了她都还不明所以。
秦府离三王府并不远,所以她坐上软轿没一会儿就到了,现在她也不担心出门,因为她能感觉到,每次她出门都会有人跟随着,那便是莫逸风派出的隐卫。
其实若不是莫逸风平日里对她的确很好,她昨夜也不会相信他所说的话,只希望他以后不会骗她伤她。
到了秦府,紫秋上前去敲了门,走出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听说是三王府的侧王妃拜访,立刻将她迎了进去,并且立即派人去通知秦夫人。
秦夫人一听三王府的侧王妃到访,立即带着人来到了前厅。刚一踏入门槛,便看见身着一身浅蓝色锦服的女子正抬眸看着上方的匾额。
一代忠良
“妾身见过侧王妃。”秦夫人向着若影的背影微微福了福身子。
若影一听身后来人,敛回思绪立即转过身去,见秦夫人低眉信手恭敬有礼,她急忙上前相扶:“秦夫人不必多礼。”
“多谢侧王妃。”秦夫人淡笑着直起身子抬起头。
可是,当秦夫人一看见若影的样貌的一瞬间,顿时惊得面色苍白。
“侧、侧王妃?”秦夫人怎么都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成了侧王妃,想当初她还是……
若影看着她异样的神色心头疑惑,可是当看清了秦夫人的面容之时,她隐约间觉得自己与她似曾相识,只是具体是什么时候见过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突然一个人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究竟是谁站在远处的山上偷偷看着她,而她又是身在何处?
“侧王妃。”紫秋见若影失了神,走到她跟前轻唤了她一声。
若影骤然敛回思绪,又将视线落向秦夫人,问道:“秦夫人,我们是否哪里见过?”
秦夫人闻言脸色更是一白,不着痕迹地退后了半步,讪讪一笑:“想必是侧王妃记错了,妾身从未与侧王妃见过面。”
“是吗?”若影垂眸呢喃了一声。
“是啊。”秦夫人笑言,“侧王妃大驾光临,妾身有失远迎,侧王妃请上座。”
“秦夫人也入座吧。”待秦夫人谢座之后,她方开口道,“我此次前来不为别的,只为了两件事情。”
“侧王妃请讲。”秦夫人道。
若影顿了顿,微闪了眸光,迟疑了顷刻,方道:“一来是要谢过二老让秦铭这么多年来一直陪在三爷身侧护三爷周全。”
“能为三爷效力,是秦氏一族之幸。”秦夫人莞尔一笑。
“二来……”
秦夫人心头一悸,张了张嘴,终是等着她的后话。
若影莞尔一笑:“二来是想来见见秦统领和秦夫人,并无别的意思。”
秦夫人有些震惊地抬眸看向若影,虽然她脸上并没有表现得有多么异样,只是她心里却总是忐忑不安。如今她已是侧王妃,若是她有些什么样的提议,恐怕她是难以拒绝了。
“秦夫人在想什么?”若影疑惑地看向秦夫人,总觉得从她一开始进门时秦夫人就满怀心事。
秦夫人讪然一笑:“侧王妃请见谅,只是近日妾身身子抱恙,所以总觉得精神恍惚。”
“可有找大夫医治?”若影倒真是有些担忧。
“谢侧王妃关心,有看过大夫,这几日都有服药。”秦夫人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微闪了眸光。
若影抿了抿唇略带责备道:“秦铭也真是的,自己母亲身子不适也不知道照顾着点,回去我一定会好好说他,也让三爷给他放几日假回来陪陪二老,照顾一下夫人。”
秦夫人受宠若惊,立刻起身站在若影跟前欲下跪叩谢:“这、妾身多谢侧王妃体恤。”若影急忙将她扶起示意她坐下,秦夫人笑言“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病,那小子若能帮上三爷的忙才是妾身最欣慰之事,而且这照顾双亲这种事情作为儿子还真只会帮倒忙,记得有一次他好心给妾身煎药,谁知把药罐都给打翻了,还有一次说要给我捶背,结果手劲大得快把妾身的骨头都要打散架了。以后啊,妾身是再也不敢让那混小子添乱了。”
秦夫人的话惹得若影和紫秋忍不住笑开,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瞧他那愣头愣脑的样子。“哎……”秦夫人笑着笑着偷偷看了若影一眼轻叹了一声,“只可惜妾身没有生个女儿,否则也能得到女儿的贴心照顾。”
若影止住笑弯了弯唇角:“是啊,若是我母亲健在,我也一定会好好地照顾她,只可惜……”
“侧王妃的母亲……”秦夫人试探地问。
“已经亡故了。”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说自己的母亲。
以前她总说暂时不在身边,等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就会来找她,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也不想再自欺欺人,一个将她抛弃的人,她又何必期待她还会再次出现?不如当她死了吧。
“亡故了?”秦夫人显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她记得之前她的夫君秦万成一直会往外跑,为的就是要见那个女人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她刚才说……
“侧王妃的母亲是何时亡故的?”秦夫人压抑住心头的急切缓声问道。
若影垂眸轻叹:“久得连我自己都记不得了。”
亡故已久?
这个结果让秦夫人很是错愕,不由地又追问道:“那侧王妃的父亲如今何处?”
若影被赐给莫逸风为侧王妃的身份是孤女,所以众人都以为她当真无父无母,只有她知道“真相”,可是若影如今就在她眼前,所以她当真想要亲耳听到若影说出口,说出她认为的那件事情。
人就是这样,在朦胧之际便想要寻出头绪、寻找真相,可是当真相当真摆在眼前,自己又不一定能够承受。
“我父亲……”
“下官参见侧王妃。”
就在若影欲开口之际,一个声音从门口响起骤然打断了若影的话。
原本正准备洗耳恭听的秦夫人心头一怔,见是秦万成回来了,急忙上前迎了上去:“老爷怎么现在回来了?”
“我向皇上告了假,回来时给你买了些安神茶,药吃多了对身子也不好。”秦万成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安神茶递过去。
 
;秦夫人接过他手中的安神茶,原有千言万语,终究归为一句:“谢谢老爷。”
转身将安神茶交给侍婢,见若影站在他们身后笑着看他们,一时间竟是红了脸:“让侧王妃见笑了。”
“这有什么见笑的,我只是在替秦夫人高兴,有这么一个体贴的夫君,是夫人之福。”她说完,笑着看向秦万成道,“秦统领这是特意告假照顾夫人的吧?”
秦万成讪讪一笑,眸光中总是隐藏着一些情愫。
“秦统领特意告假半日,若是我耽误秦统领一些时辰,不知可否?”若影笑问。
秦夫人脸色微微一边,担忧地看向秦万成,而秦万成顿了顿之后仍是答应了……
离开秦府之时,若影笑着对秦夫人道:“其实夫人何必叨念女儿,若是有一个好儿媳,那可是比女儿还要珍贵。”
秦夫人轻叹:“妾身也想,只是那混小子如今一直朝那污秽之处跑,怎么说都劝不听,也幸亏老爷不知情,否则不知道要发怎样的脾气了。”
若影笑容一滞,想着秦夫人所谓的污秽之处,想来是青楼,而能让秦铭去那种地方的,也只有长春院了,因为长春院有苏幻儿。
倒是不知秦铭竟是这般长情,也不忌讳苏幻儿是青楼出身。
不过她也没想到秦夫人会提秦铭去青楼找苏幻儿之事,转眸看向紫秋,果然见她脸色青白交加。她知道感情之事不能强求,可是紫秋喜欢秦铭她也早已看在眼里,这还真是让她有些棘手。
“夫人放心,想必秦铭做事定有分寸,不会让秦统领和夫人担忧的。”说到这时,秦万成也换了一身便服出来相送,见他走到跟前,若影方道,“今日我先告辞了,若是夫人觉得烦闷,不如去三王府找我聊聊天,我还正愁没人陪我话话家常。紫秋虽然是个贴心的丫头,但毕竟没成家,也解不了我的烦闷。”
若影的一句话让秦夫人的注意力转到了一旁的紫秋身上,紫秋微微一怔,忙抬眸朝秦万成和秦夫人行了礼,面容清秀举止大方得体毫不输给那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
回到三王府,若影还是有些郁闷,那秦万成当真是玄帝的人,说话做事也太过严谨了,问了半天,她根本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趴在桌上烦闷地玩着桌上的茶杯,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解开心中的谜题。
想着想着,她竟是趴在桌上渐渐入睡了……
“别跑!叛徒!你和你娘害得我们飞鹰门一夜灭门,你还想活命?”
“没有!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你们找错人了。”
“找错人?你的后颈还有飞鹰门的标记。”
若影一怔,就在这时,两个人同时将她抓了起来,一个人正要准备将她一剑毙命,另一个男子却道:“就这么杀了她太可惜了,怎么样都要让她尝尽折磨才能杀了她。”
“你说这么做?”
另一男子睨着她的面容满脸淫笑:“没想到当初不知死活的小丫头如今长这么大了,还长得这般标致,也不知道尝起来味道如何?”
“好主意!”
“不要!你们放开我,否则我义父不会放过你们的。”若影吓得浑身发颤。
两个男子同时顿住了动作,对视了一眼后道:“义父?她竟然连义父都认上了,以为有了靠山我们就动不了她了?”
话音一落,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我告诉你,不管你的义父是谁,他都保不了你,你娘所犯下的罪行是要灭九族的,除非你认皇帝为父。”
“别说笑了,听说她那个死去的娘当初不但被当场一剑刺死,还被鞭尸喂狗了。”
“你们胡说!你们胡说!”虽然若影已经不记得儿时之事,可是那个时候她却感觉心一阵阵地紧缩着,好似一只无形的手将她的心攒在手心。
一个男子一边将她绑在树上一边道:“我管你信不信,今天你是逃不掉了,一会儿要是让爷两个高兴了,或许还会考虑考虑放了你,否则……”另一男子眸光一寒,抬手将袖中的匕首拔出刀鞘,一下子***了距离若影耳侧一公分的树上,“你娘怎么死的你也就跟着怎么死,想必那些野狗也会
很高兴吃到你的肉。”
若影脸色阵阵惨白,余光看见那匕首上寒芒,背脊沁出了冷汗。“天黑了,去捡些柴火,一会儿也好看清楚她这衣服底下的细皮嫩肉。”
说完,他们再次看着蜷缩在角落的若影淫淫笑了起来。
树底下,若影看着他们前去捡柴火,心渐渐陷入绝望,他们时不时会朝她看来,见她还在,也就放心地继续去捡柴。就算她逃走了,他们也足有有自信将她抓回来。
看着他们笑着在交谈着什么,若影知道若是她再不想办法就逃不出去了,转眸看向一旁树上的匕首,眼眸一转急中生智,微微侧过头一边注意着那两个男人一边张嘴咬上匕首。
因为匕首被插得很紧,所以她要用咬而拔出匕首需要费很大的力气,到最后,直到牙齿咬出了血才把匕首拔了出来。转眸见那两个男人似乎已经捡了一堆柴,她立刻抓紧时间脱了鞋子,随后张开嘴把匕首丢在脚边。她不敢脱了足衣引起他们注意,所以只得用穿着足衣的脚去将匕首夹起,紧接着抬起脚送到手上。
也就在她刚穿上鞋子的时候,那两个男人回来了,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心思都在一会儿的***上,所以没有注意到她旁边的匕首不见了。
趁着他们生火的功夫,她用锋利的匕首割断了绑住她的绳索。
两个人正聊得起劲,突然这时发现身后有一股凉风袭来,待他们回头之际,若影趁其不备迅速地割破了他们的喉咙,他们还在挣扎之时,她又在他们的心口补了一刀。
直到他们不能动弹,她才惊慌失措地退后了几步看向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
她杀人了……
他们说她娘也杀人了……
不会的!义父说她无父无母,她从小就生活在山下,因为发高烧而失去了记忆,怎会突然之间全变了?
看着面前的火堆,她脑海中闪过一个熊熊燃烧着的宫殿,她吓得面无血色,惊叫逃离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