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岸不到一百米就是一个警卫森严的别墅区,从外面看去,也就是不到十座的样子,阿祥首先上去和警卫打招呼,看样子很熟。
陈金没理那貌似认识他,一脸诧异的四个警卫的目光,拉着比他还紧张的陈紫晨的手慢悠悠的进了别墅区。
一进里面才知道什么叫做别有洞天,澳门不大,这别墅区里面却非常非常的宽敞,宽达五米的通道两边绿树丛荫,别墅与别墅之间的间隔很宽,每一栋的别墅面积只怕都不下两千平米,也就是两万尺左右,这面积在香港来说都算是老大的了。
“你干嘛那么紧张啊!”陈金看到陈紫晨的手心都出汗了,笑着打算让她放松一点,“你这样子,我也会跟着紧张的。”
“你还说,都怪你!”陈紫晨心里紧张,小女孩子的脾气上来了,恨恨的揪了他一下,娇嗔道:“记住了,等一下老老实实的,要是妈生气了,休想我再理你。”
“行,保证听妈的话,绝对不还嘴!”陈金嘴里答应,心里却在想,上到八十,下到三岁,只要是女人,他难道还搞不定,他还真是不信这个邪。
走不多远,到了六号别墅的门口,看着陈紫晨一顿,陈金就知道就是这里了,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把这别墅上下打量了一下,倒也不是做作,别墅的布置什么的也能够看出些主人家的喜好和习惯的。
陈紫晨抓着他的手紧了紧,拉着他转身走到门前按响了门铃,在陈金的想象中,陈紫晨的母亲应该故作矜持的坐在家里的大堂里,老神在在的等他过去问好的。
但是,门铃响了不到三十秒,门就开了,两个五十来岁的妇人就出现在陈金的眼前,前面一个和陈紫晨有五分相似,风韵犹存,气色却是不大好,眼神倒是很锐利。
她的实际年纪已经六十三岁了,看样子养尊优处还是有好处的,不过脾气太固执了些,也太好强了些。
不过这些不是陈金可以说的,陈紫晨已经亲热的喊了一声妈,又喊了后面那个老婆子一声梅姨,这位梅姨听说六岁就进了郑家,比陈紫晨的母亲郑婉凝小三岁,两个人一起长大,感情好的像亲姐妹一样。
陈金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主,陈紫晨打完招呼,他半弯腰鞠躬,也亲热的叫了一声妈,然后同样叫了一声梅姨。
郑婉凝很明显的一愣,陈紫晨本来还打算抱着她妈的手撒撒娇的,现在则是赶紧的扑上来抓着陈金的手揪了一下,羞的脸泛红,咬牙低声呵斥一句:“你叫什么呢,想死啊!”
反倒是梅姨乐呵呵的接了一句,“不敢当金少爷的称呼,外面冷,快点进屋里坐吧!”按道理说,主人都没说话,她这个像是桃姐一般的仆人根本就没有说话的余地,有点太不懂规矩了,可是,郑婉凝居然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神一凝,看了陈金一样,转身进了屋,丢下一句,“进来吧!”
等两个大人转身后,陈金抱住陈紫晨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嘿嘿一乐,“怎么样,宝贝,老公厉害吧。”陈紫晨可不像他那么乐观,恨恨的在他胸口捶了一下,娇哼一声,“你要是再这么胡来,看我还理不理你。”
陈金撇撇嘴,拧了她的脸一下,“怎么这么不讲理啊,我又没有失败。”陈紫晨恨不得咬他一口,呵斥道:“你以为是你的面子啊,要不是梅姨疼我,帮我说话,只怕妈已经把你轰走了。”
陈金虽然不认可,却不想和陈紫晨多说,她有些心乱,亲昵的揽着她的腰,慢慢的往里走。经过门庭,就是一个和香港老电影或者老电视剧里那种大家族一样的客厅,华贵而不浮华,隐隐的透出家族的荣光。
进了屋,陈紫晨就跑向了她母亲坐的地方,像个小女孩般的挨着郑婉凝坐在,一副乖乖女的模样,在没有了平时的干练,不过眼眸里依旧有一丝不安。
陈金一看郑婉凝没有让他坐的意思,梅姨又不在,显然是准备茶水去了,边自顾自的找了一张侧面的椅子坐了,虽然不请自坐有些不懂礼貌,但他坐的位置却是守礼的。
陈紫晨在她母亲身边冲她呲牙咧嘴,这丫头在没有平时一丝的冷静,郑婉凝却是突然问了一句,“听说你是道士,可道士乃是方外之人,还可以结婚的吗?”
这个问题倒是问的有意思,陈金微微一笑,摇摇头,“道门并没有如此绝情灭性的说法。”
“哦,听你这么说,好像是意有所指喽!”郑婉凝抓住陈金的话头,追问了一句,“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说的是佛教的教义有些不妥了。”
“百善孝为先,无后为大,这乃是这个世界存在的真理!”陈金没有正面的回答郑婉凝的问题,他听陈紫晨说过这位就是佛教的虔诚信徒,也看到了陈紫晨焦急的模样,微微一笑,给了陈紫晨一个放心的眼神。
郑婉凝却不打算放过陈金,又逼问了一句,“我听过你的一些事情,你好像对佛教并没有认同感?”
这话问的,明显就是想陈金翻脸了,陈金要是认同了,她肯定会说陈金两面三刀,要是不认同,那就是和她作对,两个人免不得要有了意见。
陈紫晨叫了一声“妈”,打算撒娇,却让这位老太太拍了拍手,不让她说话,陈金倒是不慌不忙,带着迷人的笑,说出来的话却是把陈紫晨的心都吓的快跳出来,“不但不认同,而且觉得可笑,人有悲喜烦忧,佛门却有十诫,啰啰嗦嗦的,让人灭绝了七情六欲,根本就是胡扯,看看有哪一个和尚做到了那一点,不要说那些个佛门大能,不过都是编出来糊弄大家的,这一点精通人情世故的您肯定比我更清楚;而道门就两个字——无为,更清楚的一点解释就是知足,人有七情六欲不可免,知足者,心安乐,这才是人生的真谛,比佛教这种垃圾的印度舶来品强多了(纯属个人发挥,有不同意见者无视之)。”
陈紫晨看到她妈的气息都粗了几分,赶紧给她顺气,又忙着求情,“妈,你就饶了他这一次吧,他平时不这样的,老实得很,心地也好。”
又冲陈金挤眉弄眼,然后骂道:“快点滚蛋,去外面吹一个小时的冷风清醒一点点再进来。”
恰好,梅姨端着茶水进来了,看到这幅景象,惊讶的问了一句,“这又是怎么了,一家人好好的不行么。”
陈金乖巧的起身帮梅姨忙活,又主动的端了一杯茶给郑婉凝,倒不知道这位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陈金就算是心思再灵敏也没办法,除非用非常手段。
不过那玩意可不能在丈母娘身上用,看到她面无表情的接过了茶水,倒也松了一口气,让陈紫晨解恨的踢了一脚,嘿嘿笑着依旧坐回了座位上,等着老太太再次“发难”!
没想到,好一会却等来了这么一句,“难怪丫头她爷爷说你骨子里傲气的很,看来还真是如此。”接着又说了一句,貌似算得上是表扬,“这话从里嘴里说出来,倒也算是贴切,知足常乐,你还算是做的不错。”
陈金很努力,却不争名利,这是大家对他的印象,也是大家拿来做“只要努力,不争名夺利也会有丰厚回报”例子的第一人选。
听到人家夸,陈金刚要谦虚一句,却不想,郑婉凝接着却是冷冷的崩了一句,“不过,你依旧配不上我家丫头,你知道为什么吗?”
大家都是聪明人,陈金哪里会不清楚,但这话不能说,说出来就没有转圜余地了,眼珠子一转,看了郑婉凝一眼,笑着岔开话题,“我看妈气色不大好,平时是不是心虚气短,爱出冷汗,早上起来还有点咳嗽。”
郑婉凝第一眼就是去看陈紫晨,陈紫晨却是瞪大了眼睛,赶紧摇头,“没有哎,他又不是医生,我从来都没想过跟他说这个,”然后立刻瞪着陈金,霹雳巴拉的叫道:“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有办法,那还不给妈看看。”
郑婉凝依旧有些狐疑,认为她女儿是在做戏,看到陈金要上来搭脉,还有些抗拒,不过总归是不忍心让女儿失望,就让他看看也好,如果不行,到时候再骂他也不迟。
陈金乃是真正的野郎中,不过他的水平可一点都不低,毕竟脑袋里有一个即将破碎虚空,活了百来年,独领风骚,几乎没有什么东西没见过的庞斑,那本身就代表作犀利无比。
他看病的方式就是庞斑看病的方法,主要是经脉气血,从这个判断其实也是最直接,最快的方法。
好半响,在陈紫晨的热切期待中(没办法啊,谁叫她妈好像故意要和她亲爱的作对一样,现在有这么个好机会,她能不心切吗),陈金微微一笑,“如果妈相信我的话,这些天我就帮你用气功做些疏导,等我回香港的时候,您应该就差不多好了。”
陈紫晨高兴的抓住她母亲的手叫了一声妈,意思很明显,郑婉凝却有些疑惑,皱着眉,看着陈金,“气功?这东西管用吗?”
这可是不但质疑他会不会气功,还质疑气功管不管用,看样子好像找人试过还是怎么地,陈金只是笑笑,他会的确实不是气功,但比气功犀利的多,耸耸肩,“这样吧,现在还早,我给您先推拿一回,你感觉一下再说好了。”
人年纪大了,气血有亏是正常的,郑婉凝却还有些心郁气结,伤了五脏的精气,陈金要做的就是疏导一下她全身的经脉,虽然不至于对她身体机能有太多的好处,但足够让她恢复健康人的状态,甚至还棒一点,她的条件又那么好,将养着,以后的日子舒坦的紧。
反正都现在这样了,她只是脾气固执,却不是心胸狭窄的女子,陈金要试,她倒是没意见,陈紫晨见她点头,高兴的拉着她起身,惹得郑婉凝敲了她的额头一下,嗔怪道:“你这是担心你妈呢,还是把你妈卖了当人家的实验品啊,难怪人家说女大不由人。”
“妈,你说什么呢?”陈紫晨在家里完全就是一个小女孩的样子,瞟了陈金一眼,有些欢喜和赞赏,“他又不是爱胡吹的人,还一番好意,你怎么老是要针对他嘛?”
郑婉凝无奈的笑着摇摇头,站起身来打算走,陈金却叫住了她,“妈,要不就在这里好了,反正也没有外人,你就躺在沙发上就好。”
郑婉凝一听这话,又皱起了眉,“不是要一间静室,不能有什么打扰的么?”陈金也不好说那些都是骗人的,因为有些个高人还真是会两手气功,只能笑着摇头,“我学的东西可能跟他们不一样吧。”
陈紫晨猛点头,“是啊,肯定是这样的,不然那些大师怎么就没把妈你的病治好呢?”梅姨这时候也插了一句嘴,“你现在就当是个病人,把金少爷当成医生,叫你怎么做你就照做好了。”
郑婉凝不再坚持,在陈金的要求下,把房间的暖气开到最大,脱掉外套,只穿一件薄羊毛衫,依言趴在大沙发上。
“有些疼或者不舒服,你暂时忍一下,过一会便好了!”第一次疏通经脉,虽然是最细微的,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也是陈金需要花几天时间,慢慢的给她疏导的缘故。
看她不说话,知道她懒得理他,却不怪她,天下父母心,重新活过一次的陈金更懂得这一点,缓缓的在她身上轻按和拍打着,慢慢的用真气梳理她的经脉。
郑婉凝真是疼坏了,她的怀疑这小子是故意折腾她的,不过她的倔脾气上来了,就是不喊疼,咬紧了牙关,脸又白了几分,还有豆子大的汗珠不要钱的往外冒,很快就把她头下的沙发打湿了。
陈紫晨和梅姨都看到了那一幕,梅姨到底是沉稳,还忍的住,陈紫晨却是惊叫一声,“妈,你怎么了,”又转头喝问陈金一句,“坏蛋,你到底在干嘛啊,妈怎么这样子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