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姐姐,哪儿能您替琴儿沏茶,差了规矩呀!”
云烟闻言无奈摇头,笑道:
“我们姐妹私下聚聚,哪还需在乎那么多的规矩。”
悦琴却不同意云烟此言,反驳道:
“那也不行,规矩就是规矩,合该我给云姐姐倒茶。”
云烟拗不过她,便不再争了,任由悦琴替自己将杯中茶水斟满,又给自己倒了一小杯,这才笑着抿了一口,感叹道:
“翠竹轩的茶当真好喝,奈何平日里楼中管得严,若不是云姐姐派人替我打掩护,我可是出不来呢。”
云烟闻言,状若无意地问道:
“楼里比往些时候更严格了么?”
悦琴忙不迭地点头,口中长叹,向云烟抱怨:
“唉,云姐姐您不知道,自从云姐姐您离了烟雨楼,楼里好些姐妹都被下了禁足令,新来的东家奇怪得很,惯来喜欢向姐妹们打听云姐姐的事情,前日里有个姐姐叫袁筝,见过一次东家之后不久就得了恶疾,不晓得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突然就没了。”
“琴儿可是记得袁姐姐与云姐姐走得挺近,后来才听说她见东家的时候不言不语,一问三不知,被东家下令罚了二十杖,袁姐姐细胳膊细腿的哪里受得了二十杖,受罚后不久就折了。”
“自此之后,姐妹们一见东家都只能小心赔笑,往日与云姐姐走得近的几个姐姐,现下都不敢提云姐姐的名字,唯恐惹了东家注意,被请过去盘问。”
云烟闻言,心中不住冷笑,玄鹤可真是煞费苦心,竟对楼中的姑娘下如此狠手。
这些消息都被玄鹤刻意拦下来,云烟留在楼里的人但凡被玄鹤查出了底细,都会严加监管,前日里她为了不引起玄鹤的注意,主动断了与烟雨楼内眼线的联系,岂料这些日子来,烟雨楼中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悦琴与她之间的关系倒是特殊一些,悦琴同她手下的人没有直接往来,也不知道她的底细,仅仅是她初时在烟雨楼时,一手带起来的小姑娘,因为悦琴本性率真,故而云烟不愿将她引入歧途,就没让她沾染更加隐秘的事务,所以也叫玄鹤抓拿不到把柄。
“琴儿,你帮姐姐一个忙。”
云烟听悦琴说完,遂朝她招了招手,让悦琴附耳过去,悦琴听话地靠过去,云烟小声说了两句,悦琴两眼一睁,惊讶极了,转头问道:
“当真?”
云烟点头一笑,言:
“当真,你且按我说的做,但记住,一定不要亲自动手。”
云烟与悦琴闲聊了小半个时辰,悦琴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告辞离去,临行前,她将斗篷的兜帽又重新戴上,转头又朝云烟挥了挥手,然后才迈着小步走了。
云烟端着已凉的茶碗侧坐在窗前,见悦琴走远,她眼中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眸心闪烁了两下,最终化作一声长叹,无奈道:
“造化弄人。”
她本不想这么做的,奈何玄鹤非要牵扯无辜。
悦琴小心回到烟雨楼,在后院小厮的看护之下换了衣裳,然后回到先前待客的雅间。
屋内一个锦衣公子被五花大绑束在桌腿上,另有一个白袍儒生坐在桌前,气定神闲地饮着酒。
“大人。”
悦琴从屋外进来,对屋中场景并不意外,神色如常地朝玄鹤福身一拜。
“怎么样?云姑娘可有与你好好叙旧?”
玄鹤唇角一勾,眼中神色冷厉。
悦琴抿了抿唇,眸中露出些胆怯的神情,但最终稳住了没有后退,点头道:
“嗯。”
“那你与她说了什么?”
悦琴深吸一口气,将自己今日与云烟之间的对话大致复述一遍。
玄鹤越往下听,脸上的笑意越深,到最后,他哈哈大笑起来,起身探手挑起悦琴精致的小下巴,又问:
“那她最后与你说了什么?”
悦琴喉头一动,秀气的小脸上露出惶恐的神色,身子也忍不住开始发颤,却竭力让自己不当场失态,小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