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是说要避开与他们水上交战?打水战我们打不过他们呐。”张郃一听瞪大眼睛说了一句。
“张郃将军并不明白陛下的意思,引江东的兵马出动,非是要与他们对打,而是让他们将船底已经穿了的船开出海,等到深处,水淹船底,还用跟他们打?我们的水军尽可痛杀。”
秦无与张郃解释了一番,张郃一看曹盼点点头的模样,便知秦无所言不虚。
“昔日周瑜以火烧赤壁而令大军损失惨重,江东不是向来以善水性而引以为荣?朕偏让他们栽在水里。”曹盼冷声地说着,显然对于赤壁之一战耿耿于怀。
第350章 双面夹击灭江东
“孙权在徐州对面的驻军有一万兵马,而且都是精兵,若能倾覆这一万兵马,也能让孙权肉痛许久。尤其是攻破了徐州这一道水屏障,再跟孙权打起来就没那么难了。”张辽在一旁显得十分高兴地说。
“徐州那头由项龙去打,合肥之地就交给张将军了,怎么打张将军说了算。”这样尽由张辽作主的模样,何尝不是对张辽的信任,张辽闻之而大笑,“陛下信得过臣,臣必用合肥牵动孙权的兵马,让他们无法救援,好叫项将军长驱直入。”
有将如张辽,实大魏之幸,曹盼确信张辽能说到做到,“至于张郃将军,阿无……”
张辽跟项龙要做的事都已经安排好了,还有张郃跟秦无。他们当然也有他们要做的事。
这一夜,张辽的书房亮了一夜,反复的敲定了一干的行军计划,粮草供应,天未明,他们又各自赶回了各自的戍地。
益州里,诸葛亮也同样马不停蹄,趁着孙权没有发现他与曹盼的会面,兵贵神速,用最快的速度发兵,谁拿下江东的城池最多,自然是谁将来得到的城池最多。
所谓平分,诸葛亮没有细问,不过是各自心知肚明罢了。
倒是益州里头听说诸葛亮要兴兵攻打孙权,作为副手的李严立刻前来,“丞相,我们内乱刚平,此时兴兵江东,是不是操之过急了?”
“这是最好的机会。为先帝报仇的最好机会。”诸葛亮用的理由也是理直气壮,毕竟刘备若非兵败夷陵,也不会退于白帝城而病故。
这类事,想要记仇可以记,想不记也能不记,不过是看话怎么说。
李严道:“可是丞相,若与江东兴兵,万一曹魏对我们发兵该如何?”
诸葛亮看了李严一眼,“曹魏此时无暇对我们兴兵。”
“李大人,此事,我自有主张,与江东兴兵,为了与陛下报仇不假,同样也是为了拿下江东。与魏兴战,我们讨不得半分的便宜,若不趁此机会夺江东之地,叫曹魏占据了江东,我们还能与曹魏抗衡?”
哪怕本来还反对的副相,听着诸葛亮的话不确定地问道:“丞相所言,曹魏如今也在与江东兴兵,丞相于此时动,是要趁机夺江东之地?”
在李严上门之前,诸葛亮已经安排好了兵马赶往贵阳,并且同样已经准备随时进攻江东。
李严尚且不敢确定诸葛亮从何处得来的曹盼兴兵江东的消息时,两处已经打了起来。曹盼用计,诸葛亮同样用计。
曹盼让人将江东的船底给凿了,再派人驶船而入,引是江东驻守的兵马全都乘船出战,船行至江水深处,水漫船舱,想再返航也不成了,十几条船的人尽数被逼得想方设法跳船自救,哪里还有面对项龙大军进击的余地。
诸葛亮用火攻,其观孙权驻军的地势,丛林密茂,如今入秋,天气干躁,树木枯黄,诸葛亮让砍了些木头,更在木头浇上了油,再让人人点了一把火,把那木头往孙权的驻军处一推。火势迅速在孙权的军中蔓延开了,西北风吹起,将那火势吹得越发的大。
很快那一片地尽成了火海,没有人能逃出来,也没有人敢进去。
烧了整整一夜,孙权的兵马无一生还,作为领兵放火的将军看到那惨状也不禁唏嘘,实在是太惨了。
如此的开场,皆以兵不血刃而攻破了孙权与他们的一处屏障,一股作气,两方皆再次发兵。
这一次,更是杀得孙权一个措手不及,孙权在听说两方告急之时,曹盼那头已经夺下了整个丹阳郡。诸葛亮也不遑多让,忆得了桂阳、临贺、苍梧三郡,虽然这三郡加起来也不及一个丹阳郡大,那也是孙权的地盘呐!
“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会突然兴兵来犯,为什么?”一下子损失了四个郡,无论是临近徐州的守军还是桂阳郡的兵马,皆是全军覆没,这样的消息让孙权一下子惊得跳了起来。
别说孙权了,江东的人都懵了。曹盼与诸葛亮同时兴兵,要说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勾结,这话说出去,没有一个人会信。
“大王,眼下当思退敌之策!”为什么比起守住城池来尤显得不那么重要,吕蒙与孙权作一揖提醒。
孙权也算是被提醒了,点头道:“对,说得对。现在不是追究为什么的时候,而是要退敌,退敌。”
喃语着退敌,孙权从王座上站了起来,来回的跺步,走着走着,突然一把挥乱了桌上的所有物甚。“曹盼,诸葛亮,你们竟然敢合起谋来夺孤的江东。”
那恨得咬牙切齿的话啊,听在江东臣子们的耳边,宛如一道惊雷,孙权喘重地喘息着,他知道,这一次所面临的危机比起十四年前的曹操率领百万大军更甚。
曹盼,诸葛亮,两个人,都比曹操还有刘备出色,而且,既然他们俩个一道出手,也就是说,他们一定已经达成了默契。这是要兵分江东。
“谁,谁愿意为孤去退敌,谁愿意?”孙权想明白了,却平静了下来,不就是想要江东吗?纵以他们二人联手又如何,他孙权也不是好惹的。
“大王,臣愿意。”陆逊出列自荐,孙权见之而大喜,“好,好!伯言不愧是孤的大都督,孤将江东所有的兵马将由你来指挥,只望你能退敌。”
“是,大王。”陆逊应下。
群臣退去,只剩下吕蒙与陆逊站在孙权的面前,孙权走了出来,走到陆逊的面前,“伯言有何打算?”
“臣以为,这一次曹魏与益州一同发兵,此事必然是魏帝曹明心所为。”陆逊将自己的猜测道来。
孙权道:“伯言继续说。”
陆逊与孙权作一揖,“益州势弱,夷陵之战,益州损失惨重,又遇刘备病逝,新帝继位,益州内乱,诸葛孔明虽有能力,但是毕竟时间太短。故论强敌,益州比起曹魏来差得太远了,所以,臣之意,既然我们不能同时对付两个敌人,那就倾注所有的兵力去跟曹魏打,对于益州,还是以拉拢为主,或是坚守惑敌为主。”
吕蒙道:“此事不让子瑜去做。”
“不错,子瑜是诸葛亮孔明的兄长,先时在夷陵之乱中,子瑜亦有奇谋,今遇关乎我江东之大事,想必他会为了大王与江东,尽力全地说服诸葛孔明退兵的。唇亡齿寒,若是江东一亡,以益州之弱势,益州必会是下一个江东。”陆逊只是实事求是地论来。
“孤只怕子瑜说服不了那诸葛孔明,诸葛孔明一定想过伯言适才所言,可他依然选择了与曹盼合作,也就是说,他已经想好了在灭了江东之后,益州何去何从。”孙权提醒了一句,像诸葛亮那样的聪明人,唇亡齿寒这个道理,根本无须任何人提醒。
“就算无法说服,能拖延时间也好的,拖延得让臣有机会退曹魏的兵马。”陆逊将自己的意图道破,这也是最坏的打算。
孙权一听立刻高兴地道:“好,一如伯言所言。孤这里有一支神箭队,必要的时候,伯言不妨行暗杀之事,取了曹盼的命。”
“曹魏如今全靠曹盼支撑着,她又无嗣。这样的一场大战,非以之与诸葛孔明商定而不能行,她眼下一定在南。若是能取之性命,曹魏必然大乱,此战便可胜之。”孙权这一打算不可谓不狠,又不可谓不好。
“大王放心,臣一定会把大王的神箭队用好的。”陆逊倒是早有耳闻孙权的手里有这样的一支神箭队。这还是当初那几乎要取了曹盼性命的弓长亲自留下的箭法,这些人都是照着箭法而习,经十余年训练出来的人。
“还有一事,是曹明心的优势,也是她的弱点。”孙权附在陆逊的耳边耳语着,陆逊听着分明。
“此事乃弓长与孤之言,绝不会假,你,或可用之。”孙权再叮嘱了一句,陆逊与孙权作一揖道:“大王放心,臣一定会拼死为陛下御敌。”
这般,在孙权严阵以待之时,曹盼却在武陵郡中,诸葛亮也到此。
“南郡、宜都、武陵。”吐了这三个地名,曹盼道:“都是你的,我已经让阿无将三郡的兵马撤回了。诸葛丞相,一把火不仅夺了孙权三郡,更将昔日因关羽而失的四郡拿回了三郡,有这等丰功伟绩在,益州那群酸儒还敢说你与虎谋皮吗?”
诸葛亮道:“谁都想成虎,却不是谁都能成虎。”
“不错。我是虎,难道孙权就是狗不成?”曹盼一番打趣,然后看着诸葛亮,“诸葛丞相,你说接下来孙权会做什么?”
“做什么都改变不了结局。”诸葛亮话中透露的了然,引得曹盼笑了,点着头甚是赞同,“不错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任他使出千般手段,我不变,诸葛丞相不变,他又能如何?饶是孙权千算万算怕是都算不到,如今我们会在一块,他迫切的想取我的命,可惜却不是好取的。”
提到孙权想取曹盼的命,诸葛亮想到了当日在江东,孙权想借他的手,让曹盼喝下毒酒。
江东之时,势不如人,那肖想曹盼的人,被他用药所杀,孙权,先时不能动,如今,该动了。
“孙权,留予我。”诸葛亮明白地与曹盼说,曹盼看了诸葛亮一眼,吐气如兰,“那就得看诸葛丞相能不能让我高兴了。我高兴,那就把孙权留你处置,我不高兴,自然就不给。”
无理之事由曹盼说出来,却也能道得理直气壮,诸葛亮就好像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小娘子,这么多年,她依然没有变,依然还是当年的那个人。
目光涩涩的,诸葛亮环过她的腰,“在武陵,我会一直都让你开心的。”
他们之间最开心的便是那段在南阳的时光,也因着那段美好,都烙在了他们的心间。纵然对峙,纵然道不同,他们心里依然有着那个人,再也没人有能够取代。
“好!”曹盼笑着踮起脚,他们又有多少日子呢?
□□响,前线的战报各自传到他们的手里,两人默契地各看各的,看完了又同时地将战报递与对方,各自接过,曹盼吐糟道:“果然是谁先出头谁吃亏。孙权让陆逊集尽所有的兵力与我方兵马对峙,倒是对你,却以拉拢讲和为主。”
“不过因为益州在他们看来不足为虑吧了,你亦如此不是?”诸葛亮犀利地指出。
不足为患,所以就想把最强的解决了,最后再慢慢的玩死弱的那一个。孙权如是,曹盼难道不是如此?
被诸葛亮说破的曹盼依然面不改色,曹盼直问道:“要是换了你,难道你不会这么做?”
诸葛亮毫不犹豫地道:“会。”
好嘛,谁都是一样的货色,谁又能说谁的不是。
“我送你的羽扇,这一次为什么没带来?”曹盼看了看诸葛亮空荡荡的手,上次还见着的扇子,这回竟然没有带。
染了血的羽扇,诸葛亮并不愿意叫曹盼看到,道:“有你在。”
哎哟,曹盼听着一笑,看了诸葛亮,“莫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这才说出如此动听的话?”
诸葛亮神情如常地回了一句,“无须。”
目光灼灼地看着曹盼,直把曹盼看得心虚,说起来,他们之间,从来只有曹盼瞒着诸葛亮什么事,诸葛亮确实从不瞒她任何事。
果断地转移话题,曹盼想起看到诸葛亮战报的事道:“你阿兄要来了,那你岂不是要离开武陵?”
被这么问的诸葛亮反问道:“为何?”
曹盼直言道:“你确定要让他看到我们在一块?”
“我并不畏。”诸葛亮这么回答的曹盼,曹盼盯着诸葛亮半响,诸葛亮道:“你我成亲之后,三弟与你见过,只阿兄有事在身,未曾赶回。”
家长,诸葛亮并不怕带曹盼去见,倒是曹盼一直不让诸葛亮见她家父母,后来,身份被道破了,也就变得没有必要再去见了。在这件事情上,理亏的是曹盼,不是诸葛亮。
再次不小心把自己坑了的曹盼道:“昔日无妨,如今不行,无论是对你对我,都不一妥。你莫忘了,令兄是孙权的人,事主当以尽忠。忠、孝、礼、义、仁。为臣之忠,兄弟之义,忠在前,义在后。我能信你,但我信不过你的兄长,你也别忘了,当日在江东,孙权让你斟于我的那杯毒酒,令兄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在事发之前,你是不知道的。”
如此提醒的话,叫诸葛亮无可反驳,他看着曹盼认真的脸,“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不会强曹盼所难,知道了,就会处理好诸葛瑾的到来。
“说起来,我朝之中也有你们诸葛家的人,你们诸葛家,江东、益州、曹氏都有下注。”曹盼这般与诸葛亮说。
“人各有志。”一句话堵了曹盼,曹盼扬了扬眉哼哼不言。诸葛亮见不得她这般阴阳怪气的模样,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曹盼摆明了不愿意见诸葛瑾,诸葛亮便到了桂阳郡见了诸葛瑾。
诸葛瑾一见诸葛亮,急切地上前道:“为何?你一向不是都主张联孙抗曹的吗?为什么突然动手?”
“阿兄不该问这句话。”诸葛亮沉着地看着诸葛瑾而道,诸葛瑾道:“你,是不是打算把这个天下拱手送给曹盼?”
“阿兄道破此言,小看了她,也小看了我。”诸葛亮明显不满于诸葛瑾如此的态度。“联曹灭孙,天下便只剩我们彼此,如此才更好分出胜负不是?”
竟是不曾掩藏他与曹盼之间的交易,诸葛瑾一听急道:“糊涂啊你,你以为曹盼是好相与的?她既然敢称帝,就说明在她的心里,天下比什么都重。”
诸葛亮道:“在你我心中,天下,一直都比任何东西更重不是?故,她这般又有何不妥?”
说到这里,诸葛瑾看向诸葛亮,“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你果真要与曹盼灭孙?”
“是!”肯定地告诉诸葛瑾,而且更不掩饰地告诉诸葛瑾,“陆逊举兵想退曹军,这个时候,是我进军江东的最好机会。阿兄若依然坚定要追随孙权,那便回去准备着吧。”
直接就是宣战,诸葛瑾眼睛都不眨地盯着诸葛亮,“你疯了?你以为凭区区一个益州,江东若亡,你能抗衡曹魏?”
诸葛亮看着诸葛瑾道:“以天下为棋盘,你我都是棋中人,亦为执棋者。最后,都不过是为了一统天下罢了。我与她之间,总会分出一个胜负的,至于是她亡了我,还是我亡了她,各凭本事罢了。”
这一句算是回答了一开始诸葛瑾就问他的问题,他是不是要将这天下拱手送给曹盼。
送?不。曹盼不需要,而诸葛亮也不会做,如今无论他们如何合计谋算孙权,只是为了灭孙权,得江东而已。汉室,百姓,皆是诸葛亮所忠,匡复汉室,救济天下,再现汉之盛世,这是诸葛亮早已立下的志愿。
而曹盼,她为女帝,为百姓她也要平定这天下,结束这乱世,纵道不相同,却又何尝不是殊途同归?到最后,总会分出胜负的,至于谁胜谁负,那就是他们之间的较量。
“孔明。”诸葛瑾唤了一声,“如果只是为了灭第三方,与江东联手,我们能得到的不是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