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虽择词还算温和,但面上神情却是不善,佘家老祖也敛了笑,点头道:“若真是我辈做得好事,我一定亲手将其押来,任凭国师处置。”
佘家老祖说完便化作一道黑气走了。
“国师,这就让它走了?它肯定会包庇自家人的呀!”
“担心什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莫离说着,伸手招来马夫,扶着小媳妇上了马车。马夫还在纳闷,怎么少了一个人了?刚刚那个黑衣裳公子哪去了?怎他打个哈欠的功夫就不见了?马夫倒是没往其他方面多想,只以为那人先走了。
“倒也是。”刘奇抱着今朝也随后上了马车,一行人回了客栈。
第二日一早,莫离从房间出来,便看见化作人身的佘家老祖坐在楼下大堂。
莫离不急着去见它,招来小二打了热水,与小媳妇洗漱完,给小媳妇叫来饭菜,方才下楼。
“夫人不一道用饭吗?”佘家老祖一边问道,一边给他斟了杯茶。
“软软戴着幕笠,不方便在人前用饭。查出来了吗?可是你的徒孙犯的错?”
佘家老祖放下手中的茶壶,点头道:“是那小蛇的父亲做的,我已将它带来,任凭国师处置。”
佘家老祖说着,手指朝面前空杯一指,杯中多了一条通t雪白的白蛇。
莫离轻轻抬眼一看,说道:“快有五百年道行了,倒是不易。”
莫离说完这句便不说话了,只慢慢喝着手中的茶水,佘家老祖与小白蛇都等着他的下文,看他是如何处置的。
莫离喝完手中的茶水,这才说道:“张方成无意害si你儿,你让张方成不举已是两清,然,张氏无辜,你害她一生实属可恶,本座现罚你转世为张氏之子,赎清罪孽才可再行修炼。”
莫离说完,伸手盖在装有小白蛇的茶杯上,片刻拿开手,杯中的小白蛇便不见了。
下午张方成如约来客栈找莫离,莫离烧了一道符水,让他们夫妻分别服下,这才对他们说清楚这前因后果。
张方成与妻子呆愣愣地坐了半晌,俱是泪眼婆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拜谢莫离。
莫离并没告诉他们白蛇会转世为他们儿子的事,只给他们分别解了咒。张氏解了y毒后便断了与其他男人的牵扯,专心同张方成过起了日子,张方成知是自己连累了妻子,身t好后也并未嫌弃张氏,洪期结束,张氏便怀上了,他们回了沭河村,几月后,张氏生下一个大胖儿子,自这娃娃出生后,张家便一直顺风顺水,娃娃也聪明伶俐地很,开口说话,学步走路都b同龄人要早,一切回了正轨。
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解决完张方成这事,莫离专心研究着水灾,这几个堤坝几年没有修葺过了,能支持这么久想来也是快到极限了,思索了一番还是没有什么头绪,最后还是佘家老祖提供了条消息说,白沙水坝有一鲤鱼jing快要渡劫了,若不出差错,想来就是这几天的事。
这就对得上了,想来四日后的雨会和此事有关,根据这些,莫离卜了一卦,算得鲤鱼jing这劫九si一生,下下签。
水祸的起因找到了,得想法子阻止,可究竟是帮鲤鱼jing渡劫还是阻止它渡劫呢?这让他陷入两难。
莫离更倾向于阻止,灵太老人却说要帮它,鉴于灵太老人才是当事人,莫离让他做主,选择帮鲤鱼jing渡劫。
鲤鱼jing与佘家老祖本是同门,都是鸾君上神的门徒,后鸾君上神陨落,鲤鱼jing转投了雾岛上神门下,因为这个缘故,佘家老祖虽和鲤鱼jing同在苏州修炼,却并不交好。
莫离本yu联系一下鲤鱼jing,同它说一声,岂知它在修炼的紧要关头,根本不理外事。
莫离这几天都没怎么睡,掐算了一遍又一遍,机会只有这一次,若是错了,便是持续三月的大灾,会si几千人,实在一点马虎都出不得。
秋软软瞧着他这模样,也跟着揪心,唯一无忧无虑的就是没心没肺的刘奇了,小酒喝着,小美人抱着,每天玩的乐不思蜀。
待到了算的那天,早上起便开始乌云密布,晚上戌时二刻开始下雨,电闪雷鸣,莫离与秋软软一早就到了白沙堤附近,没让刘奇和今朝跟来。
戌时三刻,莫离瞧着不请自来的佘家老祖。
“国师看我作甚,我见你带着夫人恐有不便,特意跟来看有什么能不能帮上忙。”佘家老祖说着化作了人身,打着伞立在雨中。
莫离没做声,盯着它瞧了许久,见它并无恶意,遂收回视线,转身取下秋软软的幕笠,两人披上蓑衣。
他本不愿带小媳妇来冒险,但担心待会儿乱了,会有其他不怀好意的邪物趁虚而入,只好带上小媳妇一块儿来了,虽说正主是灵太老人,但若是灵太老人失败了,他是一定要顶上去的。这事他没和软软说,他知道软软心中也是清楚的,只希望灵太老人能一举成功。
他们在白沙堤旁站了许久,眼看着白沙堤里的水涨上来,一下子又到了五日前的高度,莫离不由得忧心这长年未修的堤坝撑不撑得住。
急雨下到亥时一刻,雨慢慢小了,莫离不喜反忧,真正的灾难马上就要来了。
眼看着要停的雨突地又下大了,亥时三刻,本不算平静的水面开始激荡,闸门被水撞得闷闷作响,不过一会儿,水面不住往外开始冒泡,仿佛被煮开了一般。
“天雷要来了。”莫离对一旁灵太老人道。
灵太老人魂灵状,漂浮在空中,仰头瞧着不时被闪电划破的天际,好一会儿问道:“若我不成功,当如何?”
“千人同葬,孤魂遍野。”
“看来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了。”灵太老人话音刚落,一条通t鲜红b还大的鲤鱼破开水面,像空中飞去,正是此时,一道惊雷炸响,闪电直直从黑压压的天空劈下,朝鲤鱼jing劈去。
这么大的鲤鱼若是从高空砸下,本就水满失修的堤坝,哪里受得住,这个闸门一破,下游就得全完了!
“我去也……”灵太老人的这声话音未完,他已运足了法力,朝闪电冲去,俩俩相触那一刹那,灵太老人顿时魂飞魄散,天雷透过灵太老人再打到鲤鱼jing身上,已是威力大减,只烧糊了鲤鱼jing一层鳞片,鲤鱼jing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莫离等人,微停了片刻,便头也不回冲上了云霄。
佘家老祖知道鲤鱼jing肯定认出莫离与秋软软了,可能也是天意吧,命中注定该是鸾君上神渡它。
鲤鱼jing飞升成功,雨便慢慢小了,雷声也停了,原本激荡的湖面慢慢平静下来,莫离掐算一番,确认劫难过去才松了口气,保险起见,他还是从怀中拿出一个蟾蜍摆件,将定水符放进蟾蜍嘴里,扔进水里,这才离去。3щ奌po一8奌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