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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警“啊”一声:“真的假的?”
  “半真半假。”周杨一脚跨了进去。
  陆微微早上吃的东西已经消化了,中午的饭还没吃,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是干呕,她洗了把脸,平复了下心情,环顾四周,这个卫生间位于走廊的尽头,是个公共卫生间,平日盥洗上厕所都得来这里,租住屋里是没有独立卫浴的。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又重新回到中心现场。
  季甜鹃的住处只是一间30平大小的屋子而已,没有空调,只有一台电扇,一张,一座沙发,一张茶几,一把椅子,还有一个铁衣柜,这个衣柜是整个房间最醒目的标志,因为它很高,快要伸到房顶,衣柜有七层,每一层都被打开了,里面尽是凌乱的衣物。
  可能是因为空间太小,季甜鹃才会用这样的衣柜来节省空间。
  屋子打扫的得也不是很干净,地板上,茶几上还有灰尘,看得出来死者不太讲究。
  陆微微尽量避免把视线落在尸体上,她说:“真是奇怪了,~淫虽然不光彩,但是挣钱应该比较容易,尤其她还长得这么漂亮。她一个单身女子为什么不给自己换个好一点的环境呢?”陆微微之所以认定死者漂亮是看到了死者挂在墙上的照片,至于尸体……唉,跟漂亮完全不沾边啊。
  周杨说:“电视上不都说,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娃。”
  陆微微:“……”
  “死亡时间2天以上,今天是6月26日星期日,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6月24日星期五,具体几点不好推断。只能结合后期侦查结果推算了。”死亡时间越久,具体的时间越不好推算。
  陆微微心中一动:“又是工作日,我先前就猜凶手上班时间很灵活。”
  周杨:“那不见得,万一是无业游民呢。”
  陆微微:“无业游民能让眼高于顶的袁晓棠自愿跟他发生性~关系?”
  周杨说:“骗子也是一种职业啊,凶手打扮得光鲜亮丽,谎称自己是精英,把袁晓棠骗上~。”
  陆微微一针见血指出道:“你刚才说凶手是无业游民,又说他的职业是骗子。凶手一会儿有工作一会儿没工作,你这么摇摆不定,什么时候能抓住凶手?”
  周杨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话来,郁闷地走到一边。
  陆微微继续勘察,发现茶几上放着一个烟灰缸,烟灰缸里有七八个烟头,烟蒂上含有唾液,而唾液可以检测出人体的da。
  陆微微将烟头一一编号放进物证袋里,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提取到凶手的da呢。
  正值中午,太阳光照强烈,狭小的室内十分闷热,而且恶臭熏天。宋原在苍蝇乱飞的干扰下,艰难地做完尸表检验,“这里条件太差了,先把尸体送到殡仪馆。”
  宋原和周杨合力把尸体放进尸袋里,立即有两位民警过来帮忙抬走了。宋原摘掉手套、防毒口罩,走到外面,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后背黏糊糊的,整个上衣都被汗水浸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就连头发也是湿漉漉的。
  “是不是很难受?”陆微微伸手打算给他整理一下。宋原轻微闪避了一下,说:“我身上有蛆。”
  陆微微吓得登时收回手。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在吓唬她,防护措施做得那么滴水不漏,蛆怎么可能爬到他身上。
  陆微微瞪了他一眼。宋原解释道:“不让你碰是因为我身上确实不干净。而且尸臭是有毒的。一会儿解剖尸体时你就在外面等着。”
  陆微微:“我——”
  宋原说:“你万一又吐了岂不是帮倒忙?”
  陆微微想想也是,遂说:“那你和周杨先去殡仪馆,我留在这里调查。”
  季甜鹃所住的地方是一栋三层自建楼房,总共有27位租户。季甜鹃住在三楼走廊的尽头,紧邻公共卫生间,也就是说,凶手离开时必定得经过长长的走廊,不可能没人看见?
  陆微微和一位民警从季甜鹃的邻居开始排查,邻居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女,案子也是她报的,妇人大概是受到了惊吓,这会正收拾行李貌似打算搬家。
  陆微微问道:“您好,这位大姐,6月24日,也就是这个周五……”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周五我上班呢。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陆微微又问:“那你平常跟季甜鹃接触多吗?她性格是怎样的?”
  对方摇了摇头:“季甜鹃跟我们普通人的作息不太一样。我们虽住在同一栋楼下,但很少见面,即使见了也只是点个头打个招呼而已,并没有太深的接触。”
  “不清楚、不了解、不知道。”陆微微一圈走访下来,得到的几乎都是这个答案,季甜鹃死亡那天是周五,大部分租户都在上班,连个目击者都没有。
  陆微微又去问房东,提起季甜鹃,房东的口吻很惋惜:“她在我这里住了十几年了,年纪轻轻就出来打工,家里貌似还有老妈和残疾的弟弟,都靠她一个人养活呢。”
  陆微微听着也有些心酸,怪不得季甜鹃要住在这里呢——够便宜啊。
  这一趟算是无功而返。陆微微心情沮丧,和她同行的民警安慰道:“这个结果我早就预料到了,这里的租户绝大多数是生活在底层的民众,哪过什么周末啊。工作日和非工作日杀人没多大区别。”
  陆微微答:“当然有区别,最起码我们可以据此推测凶手的职业。”
  只是有一点令她想不明白,她先前推测凶手应该有份体面的工作,那凶手为什么会来这里?
  从城中村出来,天已经擦黑。陆微微和宋原、周杨还有刘敏知碰了头。宋原显然是洗了澡的,衣服上有些水渍,发梢还在滴水,可见这个澡冲得多么匆忙,不过依然清俊雅致。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陆微微问。
  宋原想了想说:“案件比较复杂,一会儿会议上再说。我们先吃饭。”
  陆微微:“你都不问问我这边的调查情况?”
  宋原说:“看你表情就看出来了,还用问吗?”
  陆微微揉了揉脸:沮丧太明显啊。
  四人找了家面馆坐下来,大家都没有什么食欲,一来记挂案情,二来白天苍蝇乱飞,蛆不停蠕动的场景在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四人对付着吃了一顿,又匆匆赶往市局参加专案组会议。
  这是本市2个多月来发生的第三起强~奸杀人案,案件性质恶劣,影响恶劣,省厅派了不少刑侦、技术专家过来,连公安大学著名的犯罪心理学教授都被请了过来。
  宋原先开口:“根据现场勘验结果,凶手是溜门入室,掐死死者后进行奸~尸,并未检验出精~子,凶手带了避~孕~套。采用的仍然是后~入式。还有一点,死者左乳乳~头缺失,是被单利器割下来的。跟前两个案子高度重合,凶手仇恨年轻、漂亮、私生活不检点的女性,采用的性~交姿势也一致,可以考虑并案侦查。”
  大家一致点头表示赞同。
  陆微微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们没有发现目击者,附近也没有监控。凶手对城中村的环境应该很熟悉,应该提前踩过点,才可以完美地避开警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