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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既然瞒不过你,那就实话实说喽。”林夏天语气轻松,“你不是老觉得宋原不够爱你吗?我就故意让他看到这张照片试探一下他,现在你们合好了,反倒我里外不是人了……干嘛这样看着我?”她笑,“微微,你不会在生气?”
  陆微微当然生气,而且很生气,她怎么可以如此轻描淡写地在她伤口上撒盐呢?美其名曰试探,其实不怀好意。虽然,她和宋原分手,这张照片不是主因,但绝对是□□。她微微抱起双臂,这是典型的自我保护动作,“夏天,如果你的语气再真诚一点,我或许还会相信你。”
  林夏天红唇一瞥:“你为什么不信?我就是在替你试探。”神色似在自嘲,“瞧我说对了,我真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真是死、不、认、错,还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陆微微第一次见识到林夏天还有这样的一面。
  林夏天继续道:“我总算明白丈夫出轨后妻子为什么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因为人人都不想当猪八戒。第三者一旦说了出来,妻子会埋怨第三者戳破她营造的假象,丈夫则会埋怨第三者的背后插刀,其他人则会责怪第三者破坏人家家庭。明明是出于一片好心,却还要被人嫌弃。真是悲哀啊。”
  陆微微一笑:“你现在狡辩的样子让我想起了犯罪嫌疑人面对审讯时的模样。”
  林夏天噌地站了起来:“你拿我跟犯罪嫌疑人比?我可不是你的犯人!陆微微,你有种再说一遍?”
  陆微微:“我可没有说你是我的犯人,只是你们狡辩的模样如出一辙。还有,不是站得高就占理的。”
  林夏天反唇相讥:“那你矮人一截就占理了?”
  陆微微没理她,继续道:“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是见不得我幸福吗?”
  “哈,那你说说你有多幸福?你有的我哪一样没有?”
  “我有宋原,你没有,所以你才会那么做?是吗?”
  林夏天几乎跳脚:“开什么国际玩笑?就宋原挣那点死工资,都不够我买一个名牌包包。”
  因为工作的原因,陆微微善于察言观色,她看林夏天不自然的反应,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她实在无法容忍她从单纯的狡辩上升到语言羞辱。她说:“所以说,你的名牌包包,你身上的一线大牌都是你自己掏腰包买的喽?”
  “我是买不起。但有男人肯为我买,宋原买得起吗?”
  陆微微正要回答,林夏天抢先说:“你想说什么?说宋原买得起,只是我不需要?呵呵,好听话谁都会说。”
  陆微微还真不是要说这些,她们俩的争吵已经从道德问题上升到斗气炫富人身攻击了,不仅毫无意义且让人耻笑。她说:“我们的争吵毫无意义,如果你不认错,那我们就再见。”
  “因为吵不过所以才说没意义?”
  陆微微笑笑:“这么想能让你开心就好。”
  “哼。”林夏天戴上墨镜,趾高气昂地离去,陆微微似乎没受到影响,走到柜台去结账,店员开出□□:“一共是279元。”
  陆微微刚要掏钱包,三张百元大钞被拍在柜台上,“不用找了。”林夏天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省着点花。”最后一句话是对陆微微说的。
  陆微微低笑:“不过才多21块钱,可你刚才甩钱的架势像是多给了几百几千。”
  林夏天脸都气绿了,陆微微面无表情地把钱拿起来转身交给服务生:“这是美女给你的小费。”
  服务生又惊又喜。
  陆微微把账结了后,拦了辆出租车回到家——宋原的家。宋原在书房写研究报告,听到客厅传来摔门声响。他立即走了出去,只见陆微微站在门口,脸上犹带怒气。
  宋原走过去:“谈崩了?”
  陆微微一下子跳到他身上,身子还往下滑了滑。宋原拖住她的**,“到底怎么了?”
  陆微微死死揪着他的衣襟,“岂止是谈崩了?直接撕破脸了,得,老死不相往来了。”
  宋原想了想:“她都说了些什么?”
  陆微微想起来就呕气,“她死不认错,这个我还可以忍,不能忍的是她对你人身攻击,她说你挣着死工资,她说你买不起名牌包包。买不起一线大牌。”她想起林夏天那轻蔑就气得胸口疼,“她怎么可以这样说你,除了我之外谁都不能说你一句坏话。”
  “这算人身攻击?”宋原毫不在意,反而安慰她,“她说得是实话,我的工资确实买不起动辄上万的名牌。你完全没必要生气。”
  “你的价值是物质可以衡量的吗?肤浅,太肤浅了!”陆微微大叫。
  宋原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轻抚着她的背:“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脾气一上来跟个孩子似的。审问犯罪嫌疑人时也没见你这么大的火气。”
  陆微微一字一字咬牙道:“啊,我咽不下这口气。我结账的时候她抢先把账结了,还说让我省着点花。你说过不过分?”
  宋原一针见血地说:“看来在与你较量的过程中,她自以为比你过得充裕,张口闭口用钱碾压你。她的人生单调到只剩下了钱,值得你生这么大的气吗?”
  陆微微怒道:“值得。”
  宋原神色意外,他难得见她这样失控,看来是真的气坏了。他转移话题:“你刚才吃饱了没有?还要再吃点吗?”
  陆微微从他身上下来,摇了摇头:“气都气饱了。”
  宋原看着她,“只是生气?”
  陆微微突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刚才的怒火和张牙舞爪只是她的□□,褪去这些,她看起来无精打采,屈起双腿,蜷缩在沙发里:“宋原,我很难受,非常难受。七年的友情,说没就没了。”也许在旁人眼里,林夏天对待感情太过轻草率,态度轻浮。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微微与她成为朋友,有些人或许不适合当情人,但做朋友足够了。她还记得刚上大学那会儿,她因为父母的意外死亡心情极度低落,总是保持沉默,甚至有人给她起了个外号“木头美人”。是林夏天第一个站出来给予她帮助给予她拥抱的。她一直把她当做最好的朋友。可就因为一个男人,她背叛了她们的友情。
  陆微微郁闷到心烦意乱:“你说她怎么这样!明明错了还死不认错,认错会死吗?”
  宋原说:“知错认错改错是一种美德,但可惜的是,大部分人都缺乏。即使知道自己错了,也要咬着牙说自己是对的。”
  陆微微靠在他怀里:“其实这个结果我已经预料到了,呵呵,她那死要面子的个性怎么可能会承认,是我把她想得太美好。道理我都懂,只是还是很难受。”
  ——
  “微微,我前几天见你的时候你脸上是乌云密布,今天终于阴转多晴了。幸亏没下雨啊。”
  周杨一句话精准地概括了陆微微和林夏天争吵后的心理活动。陆微微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抱着资料打算去宋原办公室,周杨见状,调侃道:“又要去宋原办公室摸鱼?”
  自从宋原和微微公开恋情后,两人几乎是同进同出,连节假日值班也排在同一天,宋原无论去哪,可以不带周杨,但微微是绝对要带的。以前张总队偶尔还会另派微微做一些别的任务,比如参与抓捕行动,24小时蹲点监控犯罪嫌疑人之类的事,现在几乎避免如此了。当领导的也不容易,还要操心下属的感情问题。而陆微微有事没事老爱抱着厚厚一沓资料去宋原办公室,一去就是半个小时。
  陆微微站着没有动,周杨翘着腿吊儿郎当道:“没关系,你去,用不用我帮你把风?”
  陆微微正色:“我是谈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