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背贴上了微凉的椅背,姜元发出一声闷哼。背后微冷,但是身前滚烫,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向来清冷的眸子带上了火焰,灼热滚烫。
姜元双手探进了方晟言的怀中,摸着丝滑的衬衫,寻找着衣扣的存在。被亲的缺氧,脑海中的星星比天上的还要明亮、还要多。手已经摸到了扣子,手指摸到了两片衣襟交叠的缝隙,探了进去……
这一场窒息的唇齿交缠注定止于左右“妃嫔”的协助,在姜元修为不高时,方晟言不会真正碰他。躺在床上,释放过后的身体尚带余韵,脑海中尤带眩晕,姜元双颊绯红,双眸水润,爪子还不老实地黏在身边之人的身上,依靠着本能用嘴唇、用舌头去亲近着自己的爱人。
过了许久,房间内爱的涌动彻底消失。
姜元带着满身水汽从浴室出来时就看到自家老男人敞着怀坐在罗汉床上,强迫自己的视线从紧实的胸膛上挪开,那上头有几道红痕、一个牙印,都是自己留下的。姜元看到了耳朵尖红了红,不知道是害羞的还是羞恼的。
“大宝贝去洗澡了。”姜元的嘴巴一向似抹了蜜一般,小宝贝、大宝贝,张口就来,但也只有亲近的人能够从他口中听到。
罗汉床的矮几上放着蓝色的丝绒盒子,姜元拿了起来说:“我给外婆送过去,外婆肯定很喜欢。”
“诶……”方晟言阻止的话还未说出口,姜元就一阵风般地冲了出去,推开的房门晃晃悠悠发出微不可闻的吱呀声。方晟言无奈地摇摇头,目光落在了矮几上的座钟上,时间已经十一点,按照外婆的生物钟,早就睡下了。
果不其然,姜元来到外婆房门前里面已经漆黑一片,外婆入睡了。不过,他踌躇了一会儿试着推了推门,门轻易地就推开了,以前住着住宅楼,都不怎么关门睡觉,更加别说是给房门落锁了,所以外婆没有锁门的习惯。
姜元推开了一条缝闪身走了进去,按亮了手机屏幕,借着屏幕微弱的光慢慢往室内走,走到架子床边踩上脚踏的时候差点儿一脚踩上大金的尾巴。
姜元:“……你怎么在这里?!”他用的气音。
大金收回自己的尾巴,蓬松长尾边缘的毛毛都被踩脏了。在昏暗中异常明亮的猫眼带着不满,大金反问,“你大晚上来干啥?”他用的也是气音。
姜元和大金对视,最后大金落败了,想到隔壁睡着的大神,虎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还是夹着尾巴当猫吧,“我喜欢外婆,外婆也喜欢我,我给外婆守夜,怎么了,不行啊。”
“行行行。”姜元眼馋着大金蓬松、柔软、光滑的皮毛,以前还让摸摸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金就对他吝啬起一身好皮囊来,丁点儿不让碰,撸猫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我给外婆送护身符。”
打开丝绒盒子,露出里面翠绿的吊坠来,在昏暗之中,那点儿绿色吸收了丁点儿的光亮便似水一般流动了起来。大金眼睛一下子就直了,打眼一瞧就知道是谁的手笔,好的翡翠、好的做工,更加、非常、极致的符文刻制,无一处不体现着珍品的光芒,竟然只是做了一枚保平安的护身符,大金觉得自己眼睛疼、头疼。
好想要啊。
要是他卖卖萌,能不能让姜元做一个给自己?
大金一想到真正做护身符的人是谁,就在心里面给了自己一巴掌,要想留住一身膘,还是离姜元远点儿吧。
昆吾居内的家具都是古董,样式肯定是古代式样的,外婆睡的便是刻福禄寿喜、百子千孙的架子床。外婆盖着柔软轻薄的羽绒被睡得香甜,睡梦中弯着唇角,肯定是个美梦。
姜元侧身坐到床边,从丝绒盒子里头拿出了吊坠,小心翼翼地给外婆戴上……
长吁了一口气,终于扣上了搭扣的姜元后背肌肉僵硬,出了一层薄汗,比去大田里面干活还要累。摆正了吊坠,姜元低下身在外婆的额头上亲了亲,“晚安,我的外婆。”
爱人常伴左右,挚爱的亲人就在身边,人生还有什么比之更加满足的。
姜元心满意足地出门,大金迈着轻盈的步子把他送到门边,态度之殷勤,绝对是看在了冥主的面子上,他是一只识时务的神兽,谁让姜元靠山大大滴呢。
临出门前,姜元矮身弯腰说:“好好守着外婆。”
大金说:“那是肯定的。”他和外婆很投缘的,外婆摸毛可舒服了,特别温柔。而且外婆会做很多好吃的,小鱼干炸的非常香,牛肉、猪蹄酱的非常好,有了“新欢”,大金就彻底抛弃了姜元这“旧爱”。
姜元的视线在大金身上溜了一圈,眼神露骨,大金一瞧就知道要干啥,警惕地向后迈了一步,“不准摸。”
姜元委屈,“为什么?”
大金朝天白了一眼,“为什么你心里面没有一点……数吗?”
姜元摇头,他真没有。
大金沧桑地叹了一口气,“虎身不由己,告辞。”爪子抬起,啪的把门在姜元鼻子前关上,姜元摸了摸鼻子,差点儿就被夹到了。
回屋,方晟言已经躺上床,正拿着kindle看书,这是位手不释卷的神,漫长的数月看了许许多多人类的作品,并且还会继续看下去。
姜元跳上了床,跨过了方晟言躺到了床里面,兴致勃勃地说自己怎么在不影响外婆睡眠下给她戴上了吊坠,方晟言安静地听着。姜元说着说着便哈欠连天,不出十分钟就到梦中和周公下棋,方晟言看着他的睡颜,忽而低下头在姜元的唇角亲了一下,“晚安,我的小宝贝。”
···
外婆的生物钟依然是那么准,脑子逐渐清醒后她躺在床上感受着被窝里舒适的暖意赖着床。像这样醒来后依然躺在床上不起来的日子,在外婆七十多年的岁月中其实并不多,稍微懂点儿事她就要早起照顾年幼的弟妹,要趁着父母出去干活前烧上热水,身为家中第二个女儿,仿佛从记事起就跟在大姐的身后忙碌。后来嫁人,生子,操持家庭、照顾儿女,生活压在肩头,就没有松快过。
等轻松了,美好的年华已经过去,想睡睡懒觉反而因为习惯而睡不着。
外婆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不过她已经比大多数人幸福,儿女孝顺,非常知足了。
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外婆感觉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在晃悠,伸手一摸摸到一个坠子,低头去看是块翡翠的葫芦。她可不是无知老太太,知道翡翠的贵重,心里面不知道是该说孩子乱花钱、还是该谢谢孩子给自己戴上,暖流涌动,元元的心意她是真喜欢。
“这孩子,趁着我睡觉的时候给我戴上。”外婆笑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