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苦笑。她偶尔冒出来的妇人之仁,可不就是圣母白莲花么。
亲眼目睹过一个年轻的生命可以被人用棍子一下下活活打死,将肉都捶烂的过程,她其实已经明白,生在这个年代,最存不得的就是妇人之仁,因为每一次的争斗都是只有生死,没有成败。
见她垂眸,似有些沮丧,白希云禁不住拉了她置于腿上,搂着她的腰颠了颠:“在想什么呢?闷闷不乐的。”
“没想什么,只是想改变自己,不想成为你的拖累。”
“哪有?”
“现在还不算有,但是往后很难说了。万一我忽然之间冒傻气,不留神托你的后腿怎么办?我想帮你,不想成为负担。”
她嘟着的嫣唇着实太诱人,白希云望着她粉嫩的脸颊细腻的脖颈,终究是忍不住在她唇边窃了个吻。
“哪里会是负担,你是我的动力,有你我才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心里想的是算了,罢了,再也不想纠结了。这女人是他的,不想在放开了,就算他留着她的完璧之身给她找个男人,那男人要不能对她真心,只看是否完璧又有何用?
而且,他或许真的不够伟大。
唇上的触感出奇的好。她的馨香又在弊端充盈着,白希云忍不住沿着她香腮落吻一路到脖颈,随后轻咬了下她戴了红宝石耳钉的耳垂。
舌尖卷过,带来她一阵战粟。
原本觉得自己躲避的动作很大,却不成想在白希云看来,她娇软的挪动一下只会更加撩火罢了。
白希云忍耐了半晌才压下了那股子邪火,他想等自己体力在好一些,反正也是他的人,每天都能见到亲到已经很幸福了,他也不急。
二人正当甜蜜之时,侯府里总算有没下帖子去请也主动来道贺的宾客了。
苗氏带着齐婥带了厚礼,将礼单交给唱礼之人,就一同随婢女往戏台子方向去。
看着侯府雕龙画栋的以及精致的布置摆设,齐婥心内一阵气闷。这些原本就都该是她的才对!可是现在却成了别人的!
齐婥今日穿的使一身浅紫色的百蝶穿花束腰襦裙。她虽然面上只算清秀的小家碧玉,可身材随了生母苗氏,是十分惹火的。加之苗氏有意培养,她自小饱读诗书,行走礼仪都是有宫内退下来的老嬷嬷做西宾专门教的。
苗氏虽徐娘半老,却也风韵犹存,身上的暗金色褙子又显得十分良家妇女。母女二人走在一处,只让人觉得这一定是某文官的家眷。哪里能联想到孔武有力的齐勇?
仆婢引着二人进了院子里,在下头的男宾们远处瞧见二人,便有一些风流成性的潇洒公子笑着问白希暮:“那个秀致端庄的闺秀不知是哪一家的小姐?子墨,那是你家亲戚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白希暮抬眸,随即笑着道:“那是我二哥的姨姐。”
“哦?”一听是齐将军的爱女,男子们就都有些好奇了。齐将军的女儿嫁的都很有艺术,嫡长女嫁给梅翰林家的傻儿子,嫡幺女嫁给安陆侯家即将蹬腿儿的世子。没见闺女嫁的多幸福,却见齐将军的前途平顺不少。
这样一个人,也真是众多奇葩之中闪耀的一朵。
“据说齐二姑娘天姿国色,才华横溢,有第一才女之称,只可惜咱们无缘得见。”有人扼腕摇头。
那方齐婥已经随着苗氏靠近楼前,端庄的垂眸上了台阶儿。低垂头时,一双没有被面纱遮住的美目一轮,在楼下一种男子身上转了一周,看到了白希暮。
那着实是个一表人才的少年。年龄也相当。若非这一家的公爹太不靠谱,她真的要考虑一下嫁过来,这样也方便夺回本该属于她的富贵。
到了楼上,给老太君行了礼说过吉祥拜寿词,苗氏就以亲戚的身份挨着老太君不远处坐下了。而齐婥坐在了少女们中间。
白希澜和白希汐早就好奇这个原本会嫁给他们二哥的才女,这会子不免拉着多说了几句。
齐婥温婉进退有度,很快就赢得了他们的好感。
就在这时,姚妈妈与玉莲两个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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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气傻
姚妈妈除了在白希云面前没体面,在府中还是很有威望的,玉莲捧着精致的捧盒跟随在后,眼瞧着姚妈妈又恢复了气派挺直了腰走路,不免觉得好笑。
才刚山上那个被世子威严吓破胆的好像不是她似的。
“老太君。”姚妈妈先带着人行了礼,随后到了近前,压低声音陪笑道:“世子爷病中,果真很不舒坦,世子夫人恐旁人服侍不周,留下侍疾,特地吩咐贴身服侍的婢女回来将礼带回来。”
老太君憋了一肚子的气,方才见姚妈妈上楼时身旁没跟着齐妙,她就已开始动怒,如今听闻此言,眼珠一转,当即也不管所谓的名声了——反正他们侯府的名声白永春在外头也没少败。她难道不能利用舆论来打压那个小狐媚子?
玉莲上前来行了大礼,照着白希云吩咐的说了吉祥话,就将捧盒奉上。
姚妈妈接过捧盒递给老太君。老太君竟是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挥袖将之拂落在地。
捧盒摔在木质铺设大红地毡的地面,发出很大的声响,里头水头极足的成套翡翠头面也落在地上。那一对镯子当即断了一个,耳坠子也散开,工艺精致的累丝簪子和压发更不用说。
老太君默默地肉疼。
她暗想白希云靠府中的月钱过活,如今唯一的进项也就是齐妙的陪嫁。就算是要表达心意送寿礼给她应该也不会太贵重。
想不到她竟送她这样精致珍贵的翡翠头面,离着这么远她都看得出那翡翠的成色当真十分通透。
老人家更生气了:“我这么一大把年纪,要的无非就是儿女平安孝顺,享受了这么一辈子的富贵,我会在乎什么礼?我在乎的是人心啊!”
说着老太太就委屈的要哭了。
一旁的贵妇们都忙劝说。劝说之时老太君便不经意的将齐妙的“恶性”说了出来。
苗氏如坐针毡,就连远处与白希澜他们坐在一处的齐婥都有些受不住了。
苗氏咬牙切齿,齐妙那个小贱蹄子,到底是做了什么靠不住的事儿,竟然气的太婆婆如此,那虽然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可外人都会觉得她才是齐妙的娘,齐妙年幼丧母,教导的责任都要落在她身上,哪里不好可不就是她教导的不好么!
但苗氏也不是省油的灯。
“老太君息怒,许是世子爷那果真身子不适,加之新婚小两口正视如胶似漆的时候,特地的留下媳妇侍急也未尝不可。”
虽是劝说,却将白希云因病没法回来参加寿宴,老太君竟然还发这么大的火叫人都知道了。
贵妇们便用一种了然的目光看着老太太,虚情假意的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