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祯快速走到了鲁秋的诊所门口,见周围没有人注意到他,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在陆祯来的路上,他就已经从地摊上随手顺了一个头套,跟上次看到的那个凶手的不同,这才放心,同时也猜测很可能那个凶手并不是另外一个自己。
“欢迎,请问先生有预约吗?”穆清见陆祯蒙着头套,身形和衣服又很陌生,不过还是照例笑着迎接道。
陆祯摇了摇头,便让穆清给鲁秋打了电话,说是要跟他聊一下魔方的事情。
头一次看到这个奇怪的客人,穆清就直接给鲁秋打了电话,心想什么魔方不魔方的事情,鲁医师才不会理他这种闲人。
让穆清意外的是,鲁秋竟然要推迟后面的病人,先接待陆祯。
“里面请,跟我……”
不等穆清把话说完,陆祯就径直朝着办公室走了过去,在穆清眼中这个人是第一次来却跟很熟悉这里的环境似的。
但这对陆祯来说,已经不是头一次来这里了,而且这次的事情比较着急。
推门进去,陆祯直接大步走了过去。
鲁秋心里纳闷儿,好奇地看着有人推开了门,正想要看看这个人是谁,长什么样子,却看到了一个戴着头套的人。
“麻烦先生把头套摘下来说话好么?”鲁秋有点抵触这种不礼貌的行为。
陆祯也从鲁秋的表情上看出来了不满,可他不能摘掉头套,这样在几天后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会更加吃惊的,或许还会产生什么影响也说不定。
陆祯摇了摇头:“接下来我说的事情你要仔细听,这关乎于你的生死。”
严肃的口气让鲁秋也愣了一下,虽然看不到陆祯的表情,可从露出来的眼睛和语气上,似乎并不是在说笑话。
不过鲁秋也不是小孩子,不会相信突然冒出来个人说自己的生死就会信,尴尬地笑了一声:“你在说什么呀,你要是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疑难可以告诉我,我不一定能治好你,但我可以开导你。”
见对面这个小伙子没什么反应,鲁秋紧接着说道:“你是不是很喜欢判断一个人的生死,那我可以跟你聊聊……”
“你不信的话,那我就说说你脖子上的魔方项链,是不是缺了一角?”陆祯实在忍不住,打断了鲁秋的话。
从刚才接到穆清的电话开始,鲁秋就一直在纳闷儿这个带着头套的家伙为什么会知道几十年前的事情,而且听声音只不过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另有人告诉他的?鲁秋觉得这最有可能。
“是有人告诉你的?”鲁秋没有拿出脖子上的项链。
陆祯点了点头:“不是拿走那一角的人告诉我的,这点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而且我也没有见过那个人。”
“不可能,这个事情只有那个人和我知道!”鲁秋拍了一下桌子,笃定地看着面前这个人,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说过。
对于这件事情陆祯也不想多说,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既然争执不下,我就不说这个问题了,下面我说的话你听好了,也记住了就行。”
鲁秋重新坐下来,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可这关乎于魔方的事情,该不会是那家伙到处说了这件事情,被眼前这个人给听来了,然后过来危言耸听。
姑且先听听吧,鲁秋心里想着,便点了点头。
陆祯见他点头,似乎有要听进去的意思,不过这也是一时兴起才想要过来提醒他,至于他听不听就是他的事情了。
“你会被杀死,就在三天之后。”陆祯先是直截了当地说了结果。
鲁秋无奈地笑了一下:“还真是直接啊。”
不管鲁秋说什么陆祯都不在乎,紧接着说道:“杀你的人是谁我也不知道,是从你背后的窗户破窗而入,然后直接在你背后刺了两刀,你当场死亡。”
背后?
鲁秋下意识地看了看后面,一扇印有彩色画像的欧式玻璃窗户,实木边框,不能打开,只不过是一个代替墙壁的装饰品,当初选择窗户的原因也是让屋子稍稍透一点光,毕竟这里出了门就再也没有通风口了。
从背后的窗户进来,这的确有可能,鲁秋仔细的分析了一下,毕竟这窗户已经有很长年头了,早就已经禁不住冲撞,最近也在考虑要不要换一个呢。
见鲁秋没有厌烦的情绪,陆祯继续说道:“前提是有一个人来找你,让你帮助他催眠另外一个人,需要你帮助催眠的这个人叫陆崇。如果到时候他来了,就说明你的危险将至,那么你自己就要小心了,尤其是背后。”
鲁秋见眼前这个人不再说话了,这才咳嗽了一声:“我明白了,从你话中,你是预言我在三天后会经历什么,然后这个经历会让我死掉,是不是?”
“不是预言,是真的会发生。”陆祯强调道。
鲁秋摆了摆手:“好好好,就算是事实,那三天以后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你做了关于特别真实的语言梦?或者你是个算命师?还是说这些东西都是你编出来的?”
“如果是你编出来,恭喜你刚才差很多就把我骗我。”鲁秋对这种危言耸听从来不会当真。
听他这么说,陆祯直接转身就走,反正话都已经说了,至于他信不信就是他的事情了,说多了也没有用处,仍旧不会改变鲁秋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听到推门声,穆清见刚才戴着头套的人出来了,没想到这么快,以为是鲁秋出了什么事情,就立刻过去查看,却见鲁医师如同原先一般,仍坐在那里。
“送客。”鲁秋摆了摆手,现在还有些弄不明白陆祯说得话,也不知道该不该信。
听鲁医师这么说了,穆清急忙过去送这个戴头套的人离开。
戴着头套挺奇怪的,陆祯出了门就摘掉了,后面穆清说话他也没搭理,径直离开了。
原本陆祯打算这次回来就只说这一件事情的,可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在里面待的时间太短了,应该详细说一下当时情况。
可现在返回去又不行了,会让鲁秋觉得他是在说谎,本来哈还相信个三四分,这要是回去了就剩下一二分也说不定。
不知道窒息感什么时候来,陆祯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回去,索性就打定主意不回去了,一直等到那天,然后抓住戴头套的凶手,看看那家伙究竟是谁。
这么想着,陆祯就觉得应该做好万全的准备,因为陆祯还没有一次成功的例子。
但陆祯对那个人实在是不了解,从陆崇的话中可以看出,关于陆祯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人说给陆崇听的。
为什么要说给陆崇听,而且没拿到药片就等于死,这又是什么东西?
等等!
陆祯突然发现了一个事情,那就是刚才自己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给了鲁秋,而在之前鲁秋催眠陆崇的时候,很可能陆崇之前所经历的催眠过程,就是自己被害的过程,简直滴水不漏。
怪不得鲁秋在听到陆崇的名字之后,额头就一直在冒汗,原来他已经知道自己会死掉,而且就连死之前的过程都清楚,甚至在催眠陆崇的时候还能让陆崇在催眠时候看到自己是如何死掉,然后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什么比知道自己死期,怎么死的,死亡过程中会发生什么更恐怖的事情了。
这都是因为我告诉了他?!
陆祯感觉自己又一次陷入到了这种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这种枷锁中,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原来陆祯在之前去找鲁秋的时候,鲁秋就已经见过了自己,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带着头套,鲁秋完全不知道是陆祯,就连声音都有所改变。
如此一来,才有鲁秋设计双重催眠,来尝试误导陆崇的事情。随着这件事情的发生,鲁秋也慢慢相信了他所说的一切,也说明死亡在一笔笔逼近。
但陆祯不知道鲁秋出于什么情况,竟然在知道自己死期将至的情况下竟然没有选择离开,漫长的催眠过程中,他有足够时间离开,来避免死亡。
或许这就是职业操守吧,陆祯觉得,应该就是鲁秋当了一辈子的催眠师,给人看病,这种时刻提醒自己的操守让他在这个关键时候没有离开。
忽然之间陆祯觉得自己好像给自己设了一个局,而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钻了进去,出来之后才开始埋设这个局。
而在心理诊所里的穆清,在送陆祯离开之后立刻返了回去,听鲁秋说今天不再接待患者,就好奇地问道:“那个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鲁秋的确不知道,而且现在脑子有些混乱,毕竟死期这种东西被人绘声绘色的说出来,让人很不好受。
穆清奇怪地看着鲁秋,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那我们要不要报警?”
鲁秋低低地笑了两声,摆了摆手:“报警就不用了,等过两天就知道事情是不是真的了。”
对于鲁秋的话,穆清一头雾水,但既然他这么说了,也一直相信鲁医师的判断能力,就没有再多说。
在穆清出去之后,鲁秋独自在屋子里,拿出了缺了一角的魔方项链:“该不会是你又要出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