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万语,化作无声无息。
当这漫长的一吻结束时,明若星已是满面潮红,整个人缩在了一起。他躲开了那只已经探进天鹅绒里头的不安份的手,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是……那伽?”
“一直都是。”
男人用拇指替他抚去嘴唇上残留着的水光,轻声笑起来。
“何天巳这个名字,是我当年为了紧急情况而起的化名。金鱼村的这几个月,我一直都用这双眼睛看着你。你为我做的每一件事,受的每一桩委屈,我全都看见了、记住了。”
说到这里,他故意咬了咬明若星的耳朵。
“老实说,你这么关心我,我可是高兴得心脏病都快发作了呢。”
“……”
这才慢慢回想起这几个月里自己与何天巳之间的各种荒唐事,明若星顿时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他咬牙切齿地一把拽住了那伽的手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走,你跟我回局里说清楚!”
可他稍稍一用力,只见刚才还好端端的那伽居然像个稻草人似地软倒下来,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小明,你先借我靠一下,我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这话什么意思?”明若星立刻又紧张起来。
“别急,别怕。”
那伽趁机伸手轻抚着他的脸颊。
“你注意听好了:我的记忆没有丧失,而是在拘禁的时候,被喀麦拉用特殊手段封闭了。即便是现在的我,有很多事情也还是完全记不起来。”
“那我能做些什么?要不要找局里的人求助?还是……”
“不,这事不能急。我不知道局里还有没有卧底。小明,三言两语说不清……总之你带我回殷山,去找陆先生,他一定可以……”
说到这里,那伽的喘息声逐渐急促起来,又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干咳。
在彻底不能发出声音之前,他用双手捧住明若星的脸颊,凑过去烙下几记碎吻,然后与明若星以额头相抵。
“小明,你记住:何天巳就是那伽,这点从未改变。我可以向你保证,就算我成了何天巳,心里头也还是爱着你的……所以答应我,不要放弃我,好吗?”
明若星被他捧着脸颊轻轻摇晃,表面上看起来乖顺安静,可心里头却已经成了一团乱麻。
见他有点慌神,那伽伸手在他耳边拈了几个响指。
“小明、小明……没关系的,我只是暂时还没有办法完全恢复而已。你这几个月做得很好,请务必继续陪在我身边。要是我不听话,你只管揍,狠狠揍不用给我面子,听懂没有?”
回过神来的明若星,终于红着脸颊红着眼睛笑了起来。
“……神经病!”
“我不仅是个神经病,还是个强奸犯呢。”
那伽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又吻上来。然而这一次唇与唇只是轻轻贴合了一下就匆匆分开。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喘声。
明若星赶忙伸手将人扶住,感觉到怀中一沉之后就彻底没有了动静。
如此安静了大约半分钟左右,明若星终于又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一动。
“嘶——”
身体上的不适感似乎还没有消退,何天巳轻轻呻吟了几声,然后才睁开眼睛。
“……小明?”
他第一眼就看见了明若星,上下打量着那身奇怪的红色天鹅绒幕布。
“穿这么喜庆?要过年啦?诶,你眼睛怎么红红的?”
明若星立刻兑现了刚刚答应过那伽的事,一扬手就将何天巳推到了地板上。
“哎哟!”
何天巳活像一只癞皮狗似的,倒在地上滚了一圈就不起来。而这一滚也让他发现了其他躺在地上的人。
“怎么回事?”
他这才想起了正经事:“他们怎么了?我不是应该被绑在台上的么?怎么又跑这里来了?”
“你刚才断片了。”明若星不想过多解释,“这不要紧,我们得趁着这些人醒过来之前,赶紧收拾残局。”
说着,两个人立刻分头合作。明若星重新穿好衣服,用绳索将丁总捆在木椅上,推进礼堂一侧的音控室里隔离。再将几名保镖捆住,丢到后台的小黑屋里。
何天巳则负责逐一简单地探查老人们的生命体征,再适当地调整姿态,尽可能地让他们躺得舒服一些。
在确认所有人都安然无恙之后,他们两人一致决定留下一人看守,另外一人尽快下山去寻找有信号的地区拨打求助电话。
考虑到何天巳很可能搞不清楚如何与亚人警察有效地沟通,下山的工作就揽在了明若星的肩膀上。
然而明若星的前脚还没迈出礼堂,就看见山庄大门那边呜呜地开来了四五辆警车,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察下了车就朝山坡上冲过来。
“要不要把丁总先藏起来?”何天巳倒很警觉,“被普通人抓住了是不是不太好?”
“不用。”
明若星却摇了摇头:“看见我们的老朋友了。”
正说到这里,就看见最早抵达的几位警察已经来到了礼堂门外。随后走上来的三位便衣里面,果然有一个人是他们的熟人。
“怎么又是你们?”林警官指着他们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