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瑜摇了摇头,丁煦羽合上了折扇,转头便朝前面走了过去,要带白瑾瑜前去大元。
“宫楚河。”
白瑾瑜眸色认真,菱唇轻启,唤了丁煦羽一声。
丁煦羽脚步一顿,转过了双眸,朝白瑾瑜望了过去。
“我想要知道……你三年前为何要离开明国,你在明国,究竟发生了何事。”
丁煦羽桃花眸微垂,睫毛在眼下留下了两道阴影:“呵……”
他冷嘲一声,眸色微有些冰冷落寞,久久未言,又过了几秒,他将白瑾瑜横抱在了怀内,身影一闪,便带着白瑾瑜来到了一棵大树下,将白瑾瑜放了下来,闭上双眸,倚在了一棵大树上。
他沉默了许久,转眸笑望了白瑾瑜一眼:“这般想知道?”
“我若什么都不知道,日后还如何陪你去明国办事?”
白瑾瑜眸中含着淡笑,伸出了手,握住了丁煦羽的手腕。
丁煦羽的面上虽不动声色,可他的手……却是冰凉的很,白瑾瑜忙将内力传入了他的手上,却是一点都不管用。
丁煦羽薄唇噙着淡笑,抚了抚白瑾瑜的脸庞,伸出手一拽,白瑾瑜便撞入了他的怀内,闻着她身上的气息,丁煦羽的心绪,总算是稳了一些。
“明国除了皇帝以外,还有一位太上皇,也就是先帝,太上皇虽因年事已高退位,但明国的大权,还是掌握在他的手上。我是明国嫡长子……一出生便被封为太子,但我出生不久,母后便因病过世了。
父皇将良妃立为了皇后,良妃不久后也诞下了皇子,也就是二皇子宫敏之。三年前,我患了一场大病,久治不愈,太上皇便想废了我,另立宫敏之为皇储,父皇不允,后来,太上皇便派了人马,想趁我大病未愈,将我杀了。
他们没能杀的了我,却废了我的武功,四处追杀,我便临时来了大元,但大元内……也遍布他的兵马,我只能以丁煦羽的身份,留在洪村之内,直到现在……各国还有大批兵马,四处追杀。”
丁煦羽的眸中掠过了一抹利芒。
白瑾瑜紧紧抱住丁煦羽的腰,攥住了丁煦羽的右手,希望能给他这具冰冷的躯体,增上一些温暖,白瑾瑜虽一言未发,这却已是最好的安慰。
丁煦羽面色却冰冷,白瑾瑜却能听得出来,他的心脏处却跳的极快,等到丁煦羽的心跳平缓起来,白瑾瑜才低声道:“杜萍她……同你身边的谁,生的相似?”
“同将我养大的嬷嬷生的相似,不过……听说她去年已经过世了。”
丁煦羽淡淡地说罢,苦笑一声,便朝着白瑾瑜的唇上吻了过去!
他的吻激烈而霸道,远远不如他面上那般平和!
过了半刻钟的时间,丁煦羽才将白瑾瑜放开,白瑾瑜只觉喉咙中一阵血腥味,便知道丁煦羽将她的唇咬破了。
白瑾瑜此次倒是未曾生气,而是从怀中拿出了一瓶伤药,涂抹在了唇上,那伤药是透明色的,治伤的同时,更显得白瑾瑜的唇犹如琉璃一般,剔透晶莹。
白瑾瑜见丁煦羽望向她唇的目光微暗,心中一沉,忙朝后退了两步:“你若再吻下去,我的唇便要烂了!”
丁煦羽嗤地一笑,便将白瑾瑜横抱在了怀中,身影一闪,朝着大元内而去!
瞧将这丫头吓的,跟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丁煦羽身影一闪,便站在了一棵大树上,吻住了白瑾瑜的唇,动作强势无比,不容白瑾瑜拒绝!
白瑾瑜瞳孔猛地放大,伸出了手,使劲朝他的胸膛上捶了过去!
“唔唔……”
丁煦羽这个混账!
——————
等到丁煦羽带白瑾瑜到了军营后,白瑾瑜的唇远看虽恢复了正常,但近看之下,还是有些不对。
赵世南先前去追白瑾瑜,奈何无果,皇帝听闻宫山月的手下已灭,便派人将赵世南传唤入了宫内问话,赵世南如今尚在皇宫之内,未在军营。
很快,太监便拿着圣旨入了军营,道白瑾瑜剿匪有功,将白瑾瑜册封为了正三品女官和一些虚衔,除此之外,再没有些别的,敷衍至极,白瑾瑜领旨谢恩后,便同丁煦羽及狐狸他们一起,守在了此处,专心修筑起了大运河。
这大运河一旦修筑完成,于大元,于明国,都有数不尽的好处,白瑾瑜既想要辅佐丁煦羽,登上大明皇位,那么这大运河,便相当于为了丁煦羽修筑的,待丁煦羽坐上了皇位,于丁煦羽政绩好处无穷。
若说白瑾瑜先前只是平常心来修筑大运河,此时却是真的用了心,赵世南回来之后,也直接回了明国,去修筑大运河上游。转眼间,便已是数月过去,白瑾瑜日夜赶工,总算是赶上了赵世南的进度。
现在两方最多只要半月,便能彻底修筑完成了!
皇帝曾下过令,谁若先修筑好大运河,便封谁爵位,白瑾瑜怕赵世南前来捣乱,在最后的半个月内,则严加防守。
可一直到大运河修筑完毕,赵世南都未有什么动作,一切倒是顺利的很。
当日,白瑾瑜便坐着马车,同丁煦羽他们一起,到皇城内复命了。
她坐在马车内,伸出了手,朝着车帘外望了过去,眸底掠过了一抹微茫。
或许……是她将赵世南想的过坏了些?他就算是想要权势,也不至于不择手段罢?
到了宫内后,李云便封了白瑾瑜为念文郡主,另又大肆赏赐了些珍宝钱财和田地,且赐了白瑾瑜一座郡主府,白瑾瑜领旨谢恩后,便直接出了宫。
白瑾瑜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李云如今对她的态度,同以往相比,大相径庭,已经对她生出了杀心!
赵世南从明国而来,路段要长上一些,等到白瑾瑜离宫后,他才入了宫内,觐见了皇帝。
——————
念云郡主府设在皇宫繁华之地,曾是前朝废弃的王府,如今被翻修了一番,除了地界小些,比起白家来,倒丝毫不差。
白瑾瑜一时图新鲜,便带着众人搬到了此处,想要在此处住上一段时间。
前朝王爷喜奢侈,便在王府内挖了一片浴池,浴池足有数千平米大,内贴白玉瓷器,浴池四周种满了奇花异草,芳香四溢,在浴池的一边上,还有上百米高的山头,从山上不时有瀑布湍流而下,温热的泉水汇入了浴池之中。
此处虽荒废了已久,但浴池内却一直都有流动水源,干净温热,四周散发着氤氲雾气,站在花草之中,仿置身仙境。
“听闻四十年前,靖王爷为了将温泉内的水引到此处,足用了几年时间,不知损了多少人力物力。明国东宫内也有一处浴池,同这里相似,不过哥哥那么久没回去,不知有没有荒废掉。”
狐狸蹲坐在浴池的一旁,朝着前面望了过去,拿出了一根树枝,在地上轻点了起来。
白瑾瑜站在狐狸的身侧,眉头微挑,朝着丁煦羽望了过去:“明国东宫内也有?”
丁煦羽双手枕在脑后,随意倚在了一棵大树上,悠悠地道:“是前朝太子建的,我可从未做过这劳民伤财之事。”
他微抬起了下巴,薄唇噙着一丝戏谑笑意。
白瑾瑜的眸中写满了不信:“我虽不是明国人,多半还是知道一些的,明国东宫,分明是为了你新建的,前朝太子可不会居住在此处。”
丁煦羽嗤了一声,站起了身子,只留给了白瑾瑜一道修长的背影,一如清风朗月:“我说没有,便是没有。”
狐狸趁丁煦羽转过头,看不见他,难得大胆嘟囔道:“办的劳民伤财的事可多了,不是一个好人,坏的透透的……现在八成也没有改。”
丁煦羽眸色一冷,斜着眼睛望了狐狸一眼,满目的笑意,却吓的狐狸心中一沉,一时没能站稳,整个人猛地落入了浴池之内!
莺灵忙伸出了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狐狸的红衣“刺啦!”一声,便被莺灵扯断,落在了地上,浴池内瞬间溅出了一阵水花,淋在了莺灵身上!
狐狸在里面扑腾了几下,这才从水中钻了出来,伸出双手,抹了一把脸。
白瑾瑜没忍住,便笑出了声,忙伸出了手,要将狐狸从里面拉出来。
狐狸冷哼了一声,面色不悦:“你们不厚道!”
他说罢,也未曾去拉白瑾瑜的手,便直接将外衣脱了下来,随手丢到了地面上,又开始脱起了里衣,干脆就在此处沐浴了!
丁煦羽悠悠望了狐狸一眼,眸色发冷,便捂住了白瑾瑜的眼睛,身影一闪,带着白瑾瑜离开了此处。
狐狸神情不悦,鼓着腮帮子,便浸入了水中,脑海中不断回想起了丁煦羽尚在大明时的景象。
那时丁煦羽尚是宫楚河,尊崇万分的天之骄子,大明国太子殿下,最喜着一声红衣,乃是骑马倚斜桥,鲜活无比的少年,性情同如今大相径庭,从前同现在相比,唯一不变的,便是他不喜女人近身,东宫内也从未养过姬妾。
狐狸觉得他以前不是一个好太子,虽尚称得上贤明,不至于到了欺压百姓的地步,国事也会处理的极好,征战沙场百战百胜,但纨绔子弟所做的事,他一样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