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开玩笑,若是小姐不信,只需派人到外面稍一打听便知!”
南蔷神色极冷,狠狠一脚朝着丫鬟身上踹了过去!浑身都在发抖!
“她不是三年前便死了吗?怎么又活了?她怎么又活了!这个贱人!”
丫鬟忙趴伏在了地上,身子抖得如同鹌鹑一般,一句话都不敢说。
南蔷如同疯了一般,将这园子内的桌椅全都推在了地上,足足一刻钟的时间,她才终于解了气,眸色瞪得滚圆,猛地坐在了秋千上。
“小姐,还有件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丫鬟的声音颤抖,俨然被南蔷吓得不轻。
南蔷双目如炬,声音阴沉:“你有话直说便是,在我面前磨磨唧唧什么?”
丫鬟忙朝前爬了几步,磕了一个头:“刚刚白家老太太派人去寻了主母,道是想要将白瑾瑜,嫁给二少爷……”
南蔷先是一怔,尔后噗嗤笑了出来:“呵,他们当真要将白瑾瑜许配给那傻子?”
“千真万确。”
“白家的废物和我们家的傻子结亲,皇城内不知得多热闹。”
她倒要看看,等白瑾瑜嫁给了那傻子,还怎么同她抢世南哥哥!
“去备上一些礼物,我要去白府拜见老太太。”
“是!”
这南家的二少爷,虽同南蔷一样都是嫡生,但南家二少爷的母亲是原配,十几年前便已死了,南蔷的母亲是续弦,南蔷和南家二少爷,并没有什么亲情可言。
南蔷带着几个丫鬟及礼品,上了轿子之后,便有一个身着红裳,身体修长,生得眉目如画的少年,几步走进了这园子内,将一个掉在地上的长剑拾了起来,便在园子内耍弄了起来!
他的一招一式虽然凌厉,但毫无章法可言,无非只是在乱耍而已,而且因为左腿是个坡子,好几次都差点栽到了地上,几个丫鬟追到了他的身后,吓的浑身直冒冷汗!
“二少爷,这东西不能玩,容易伤着你!快!快把它放下!”
一个蓝衣丫鬟面色惨白,忙朝着南子衿的方向跑了过去,要将他手中的剑夺回来!
南子衿原痴傻的眸中掠过的一抹冷笑,神情有一瞬间清明,眨眼便又恢复了一片混浊懵懂,他把玩着那一把剑,呆呆一笑,便将长剑丢到了蓝衣丫鬟的身侧,一屁股坐在了草丛上。
“我都说了,自己不想娶亲,母亲还非要给我娶亲!若是再逼我,我便拿着这把长剑,将自己给杀了!”
南子衿就算再痴傻,始终有着嫡子这个名号,南家家主也是他亲生父亲,虽说不宠他,但有血脉亲情在,不会任由他受什么欺辱,这府内的丫鬟婆子们,便也对他恭恭敬敬的,这南家二少爷想要什么,他们便也会呈来,日日跟哄孩子一般待他。
蓝衣丫鬟忙将那把剑拾了起来,随手丢在了一边。
“二少爷,那白家的大小姐,可是个一顶一的大美人,你若娶了她,不知是多大的福分呢!”
“你们少诓我,莫以为我不知道,这府内的人都说白家大小姐是个废物,丑八怪,我就算是死也不娶他!”
南子衿神色痴傻,满脸的不悦,只躺在了地上,便再不站起来!
“二少爷年纪轻轻的,莫说什么死呀活呀的,省的主母听见了,又该责骂二少爷了!你们几个,快将二少爷扶起来,带到房里,省得着凉了!”
嫡子自然要让嫡女来配,就算南子衿是个痴傻的,也不例外,南家主母近来便夜夜心中不安,担忧南家家主会寻个家中有权势的女子,嫁给南子衿。
若是这般的话,南子衿虽是个痴傻的,不会在南家家主百年之后,同她争夺财产,可南子衿的娘子可就不一定了!但若是让白瑾瑜这个废物嫁过来,情况便大不相同!
白瑾瑜如今无权无势,家族的人只当她是个废物,对她不管不顾,她又有什么本事,同自己争夺财产?
因南家主母是这般的想法,等到白家老太太的人来提成亲时,当即便答应了!
如今南家家主不在府内,正奉皇命在外做事,这南家的一切,全都由南家夫人掌管,南家夫人知道南家家主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便准备等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再向南家家主禀告。
到时就算是南家家主大怒,这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再挽回不了了。
南家夫人坐在高位之上,眸底掠过了一抹嘲讽:“这一个废物配一个傻子,还都是嫡系子女,倒真是绝配。”
南蔷坐着轿子到了白家之后,便直接去拜访了白家老太太,她同白家老太太寒暄几声后,柔笑道:“等我二哥同大小姐成亲之后,我便也能唤您一声奶奶了,到时候,南蔷定当像对亲奶奶一般孝敬您!”
白家老太太正襟危坐,抬起了一双浑浊的眸子,眸底掠过了一抹精明,轻摆了摆手:“你这小丫头倒是鬼灵精的很,莫以为老身不知你是何目的,白婆子,带着南家小姐去见见那蠢物!”
白家老太太知道,南蔷若见了白瑾瑜,定不会让白瑾瑜好过。但是同她有什么关系?那野杂种死了,才正合她心意呢。让她嫁到南家去,也是便宜了她!
白婆子朝南蔷行了一礼:“南小姐,您同我来便是。”
“多谢。”
南蔷依旧一副柔弱模样,但眸底的阴毒和喜悦,却暴露了她的真实性子。
她随着白婆子离开了之后,白家老太太缓缓闭上了浑浊的眸子。
“总觉得这野杂种不会安生,老身倒要看看,她能在这白府,搅起什么风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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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蔷跟着白婆子朝前走了几步,突然脚步一顿,朝着身后的丫鬟望了过去,蹙眉道:“对了,我的金玉坠呢?”
那金玉坠虽说是因为赵家家主过寿诞,赵世南才按照赵家的规矩,给皇城中的贵女各送了一枚金玉坠的,虽是人人都有,但那毕竟是赵世南亲手递给南蔷的,于南蔷意义非凡,南蔷无论走到哪,都贴身带着。
她对赵世楠的喜欢,也已经有些疯魔了。
“昨日小姐沐浴之时,奴婢将其收起来了,如今在奴婢这儿放着。”
丫鬟从怀中将那金玉坠拿了出来,恭敬的放在了南蔷的手中。
那金玉坠通体是由玉组成的,上雕刻了长春花图案,一看做工便知是名贵之物。
南蔷松了口气,忙将那金鱼坠放在了怀里,不悦的望了那丫鬟一眼,喝道:“这金玉坠让你藏了一晚上,都有些脏污了,以后我沐浴过后,第一时间将其交给我,否则我将你贬到浣衣局去!”
“小姐恕罪,奴婢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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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瑾瑜正在床上打坐,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她眉头微蹙,朝着丁煦羽望了一眼:“你猜的没错,麻烦来了。”
“丫头记得,若是解决不了,立即来唤我,莫要让自个受了委屈。”
丁煦羽依旧用背对着白瑾瑜,声音淡漠。
他之所以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并非是不去搭理白瑾瑜,只是在练一种功法罢了。
“我听屋外那声音,多半是南蔷,我先出去会会她。”
白瑾瑜的声音一冷,便下了床,朝着屋外走了过去。
她刚刚离开,丁煦羽便睁开了一只繁星般的眼眸,一只眼睛轻闭了上去,掠过了一抹深芒。
他倒要瞧瞧,这丫头的手段。
丁煦羽想罢,不过衣袖一挥,便打开了窗户,露出了院中的景象,此刻,白瑾瑜已经将大门给打开了,入目所见,白婆子和南蔷,以及南蔷带来的几个丫鬟,正站在白瑾瑜的面前。
为首的红衣丫鬟,冷冷的望了白瑾瑜一眼,在看清白瑾瑜的穿着之后,眉眼间尽是掩不住的幸灾乐祸:“白家大小姐果然不同以前,就连身上的衣料,都换做了几文钱一米的,往日里,您身着锦罗华服,其他人,可是连您的影子都追不到呢!”
南蔷站在红衣丫鬟的前面,掩唇轻笑了一声。
“呀,翠儿,你少奚落他了,说不定她还以为这身衣裳怪值钱的呢,毕竟在村子里面呆了几年,还下嫁了农夫,成了个农妇般的品味,也实属正常,唉。瑾瑜,多年不见,你可安好?”
南蔷眸中含着一抹浅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柔柔的同白瑾瑜打了招呼。
白婆子眸底一动,见这处快要吵起来了,怕被殃及池鱼,微微屈膝,同南蔷道了个别,便转过了头,离开了此处。
白婆子既将南蔷带到了这处来,同南蔷也没什么用处了,南蔷便也没有阻拦于她。
白瑾瑜只淡淡的朝她们望着,轻声道:“我同南小姐并不熟识,不知南小姐到此处来,所为何事?”
南蔷双眸一转,眸子中列过了一抹深意,步步紧逼,朝着白瑾瑜走了过去。
“三年未见,没有想到白小姐依旧姿容倾世,你马上便要嫁给我二哥了,也便是我二嫂了,我过来,自然是要同你道喜的。”
“你说什么?”
白瑾瑜眸中掠过了一抹冷意。
南蔷轻叹了口气,好笑的朝着白瑾瑜望着,走到了院子里,寻了个凳子,便坐了上去:“我的好二嫂,你迄今为止,不会还不知道这件事罢?白家老太太和我母亲都已经拟定了日子,让你三日后同我二哥成亲呢。”
白瑾瑜闻言,只觉得好笑:“你口中的二哥,可是南子衿?”
“我就只有那一个二哥,不是他还能是谁?你不会嫌弃我二哥罢,他人虽痴傻了些,但相貌却也是一等一的,若是配了你,你也不算是吃亏。”
南蔷说罢,朝着四周望了一眼:“好歹三年前也是皇城内风光无限的大小姐,就算你如今成了废物,白家对你未免也太过分了些。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就连我养的狗,也不来这般的脏地方呢。”
南蔷说话虽是客道,但却绵里藏针,声声句句都是讽刺。
“我早已经成亲,再嫁给你二哥,着实是无稽之谈,还请南小姐快些离开罢,既然此处连狗都不住,南小姐一直待在这里,岂不是连狗都不如了?”
白瑾瑜的神情清冷,悠悠的道。
“白瑾瑜,我看你是我二嫂,今日敬你三分,你莫要得寸进尺!你那算什么成亲,白家老太太同意了吗?四大家族知道了吗?八字都还没有一撇,你莫不是忘了四大家族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