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瑜点了点头,便从怀中缓缓的拿出了一张残缺不全的药方,放到了依辰的手中,又将墨方身上的药粉,能够使她内力暂时恢复的事情,同依辰说了一遍。
依辰听罢,双眸微动,便轻轻地将那张残缺的药方展开,扫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道:“这药方的确有暂时内力恢复的功效,只不过只能短暂时间内恢复内力,而且服用的过多,还会有一定的副作用。
这副作用,少则一月便会出现,慢则半年,一旦你身上出现了副作用,一定要记得来寻我。”
“师叔,你放心,如今你出关了,我不寻你还能够寻谁?”
白瑾瑜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仰头便喝了下去,眸底有些泛红,她将茶杯轻轻地放在桌上,转过了眸子,朝着依辰望了过去:“师叔是否能将这残缺不全的药方补全?”
依辰尚未说话,白瑾瑜又从怀中拿出了一小包粉末,将其递给了依辰:“这里面的粉末,是我在麻林用剩下的,极有可能是按照这张药方制出的药。”
因为他在麻林之中,基本上已经将那包粉末用完了,所以这里面的粉末,只有零星的一点而已。
依辰将那包粉末接过,将其打开,轻轻闻了一闻,沉声道:“需要时间。”
“多久?半年?我可以等。”
“不一定。”
依辰话罢,白瑾瑜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了,依辰将白瑾瑜告诉她的消息消化了之后,深吸了一口气,伸出了手,轻轻扯住了白瑾瑜的秀发,轻叹口气:“你一个女孩子家,本该天真活泼的模样,怎么整日里跟一座大冰雕似的?”
白瑾瑜眉头微蹙,似笑非笑的朝着依辰望了过去,她还未曾说话,丁煦羽便伸出了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握住了依辰的手腕,眉宇间带着一抹淡笑:“师叔,你弄疼瑾瑜了。”
依辰知道,若是他再不放手,这男人极有可能会将他的手腕给剁了!
这男人小小年龄,怎的和这小丫头一样,眸底尽是杀气?
依辰松开了手,朝着白瑾瑜望着,眉宇间带着一抹无奈,故作伤感:“如今小师侄成亲了,都不准师叔逗了。”
几年前,白瑾瑜还小,依辰自诩是一个慈祥的老爷爷,一直将白瑾瑜当作孙女来的,看来如今也是要避嫌了。
白瑾瑜摇了摇头:“要怪就怪您生得太过年轻了。”
他从几年前相比,不仅没有变老,闭关了这么久,还年轻了许多,若非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都想要跟着依辰常年学习医术,延缓容颜衰老了。
这时,白瑾瑜双眸微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伸出了手,便从怀中拿出了那块从林家拿出来的玉石,是将其放到了依辰的手中。
白瑾瑜先是同依辰解释了一番这块玉石的来历,又道:“师叔,麻烦你看一下这上面的功法,可是上乘功法?是否适合我修炼?”
依辰眯起双眸,认真的看了那玉石一番,沉声道:“是上乘功法,而且还是上乘功法中的顶尖功法。适合你倒是蛮适合的,但是修炼起来难度极大,一不小心便会走火入魔。
你身上的伤还未曾恢复,暂时还是不要修炼为好。就算是修炼,也应当有人为了护法。”
"好,我听你的,师叔,我身上的内伤……你有办法帮我治好么?"
“治好是有可能治好的,只是这件事情比较棘手,我首先要将那张残缺的药方给恢复,才能以此为线索,用药物来治疗你身上的伤。”
“我等你。师叔,今日我们一叙,终要分别,我以后要到何处去寻你?”
白瑾瑜一双丹凤眸微微闪动,同依辰四目相视,目中带着一丝不舍,依辰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拍了拍白瑾瑜的肩头:“老地方吧。”
白瑾瑜知道依辰所说的老地方便是鬼门了,她面色一动,点了点头:“好。”
白瑾瑜说罢,便不再言语。
“你这个小丫头,将正事同师叔说完了,便不会再叨叨一些别的吗?”
“不会。”
白瑾瑜摇了摇头,神情清冷。
依辰一时哭笑不得:“真不知道你从小是在何处长大的,竟会将你一个女娃娃,养成这种性子。”
白瑾瑜垂下了眼帘:“我说过,我无父无母,乞讨长大,后来被师父收留,我才得以有了家。”
“你啊你,都几年了,还是不肯说实话,将师叔当做傻子忽悠,罢了,既然你不想说,师叔便也不问你了。”
依辰又同白瑾瑜说了些话,便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出了这房门,另开了一间房去歇息了。
很快白瑾瑜和丁煦羽,便同依辰道了别,雇用了一辆马车,坐在马车之上,缓缓朝着戎镇的方向行驶而去。在马车后面,还有几辆大马车跟在他们身后,里面正是几千匹提花料子。
他们到了戎镇之后,便将提花料子放在铺子内,开始售卖了,这些提花料子果真大卖,不过几日时间过去,抛去成本,这几千匹料子,他们便净赚了快两千两银子,着实是羡煞众人!
而店小二也按照丁煦羽的吩咐,神神秘秘的将一个本子,递给了丁煦羽,便朝附近看了一眼,赶忙去别处忙了,丁煦羽知道此处不是看的地方,便准备等着回家之后,再同白瑾瑜一道去看。
他们如今在此忙了几日,已经许久未曾回洪村内了,丁煦羽带着白瑾瑜去买了几身衣裳,才雇了一辆马车,朝着洪村的方向而去。
丁煦羽买了两身,白瑾瑜买了一身,另又给杜萍买了三身,丁煦羽原想多给白瑾瑜买一些的,白瑾瑜担心杜萍又因为这件事发脾气,便没有应他,丁煦羽清冷的桃花眸微眯,也没有强求于她。
罢了,反正这镇子里也没有什么好衣裳,日后……他再补给她。
他们刚刚回到家中,白瑾瑜因为有些累,便在床上稍躺了一会儿,杜萍不知是嫌丁煦羽没有及时去见她,还是没有将赚来的银子交给她掌管,一时心中憋了怒火,拿着墙上挂着的鞭子,便推开了房门,朝着白瑾瑜跑了过去!
“贱人,谁让你上床了,这可是我家,你经过我的允许了吗?”
杜萍红着一双眼睛,刚骂出声来,丁煦羽忙放下了手中的茶,便挡在了白瑾瑜的身上!那一鞭子“咻!”的一声,便打在了丁煦羽的手腕上!
丁煦羽垂眸瞧了自己的手腕一眼,薄唇噙着一丝冷笑,毫不以为意。
杜萍微愣了一愣,面色顿时更难看了,顿时心疼的离开,可还是忍着没有上前,沉声道:“煦羽,你这是做什么? 娘都这么长时间,未曾见你了,现在想要教训教训这半奴,你也要挡着吗?”
“娘,瑾瑜这次究竟做错了什么?”
丁煦羽清冷的桃花眸微眯,神情有些冷冽,吓得杜萍右手一哆嗦,差点将鞭子丢到了地上,她面色有些慌乱,忙冷笑了一声:“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这卑贱的女人自己知道!还用我去提醒?”
呵,她打这个半奴,还得挑日子不成?
“我们在从镇上回来的时候,瑾瑜还提出要给你买几身衣裳,可她一回来,你却要拿着鞭子打她。”
丁煦羽冷嘲了一声,眸色又深邃了几分,望的杜萍心中一阵发憷,她扯了扯嘴角,斜着一双眼睛,轻蔑地扫视了白瑾瑜一眼:“娘对人可是宽厚大方的很,可她是人吗?村里上个半奴,临死之前,还拉磨给家里面赚了好几钱银子呢,村里面谁不夸那家的半奴能干!
倒是一提到我们家的半奴,一个个都是满目嘲讽,让我也跟着丢人,但凡白瑾瑜能争些气,出门充当牛羊,拉磨赚点银子,我也不会日日打她!”
丁煦羽薄唇噙着一丝冷意,许多次想说白瑾瑜并非是半奴,但白瑾瑜却攥住了他的手腕,摇了摇头,不准他说。
她还要在洪村那呆许久,将事情闹大了,难免徒生事端,误了大事,现在还不能暴露。
杜萍说罢,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朝着桌子上放着的几身绫罗绸缎走了过去:“这四套女人的衣裳里面,怎么还有一套淡蓝色的?娘年龄都这么大了,哪里还穿的着这么嫩的颜色!
你这个贱东西,就连买东西都不会买,只知道浪费银子!”
丁煦羽眉梢微挑,清冷的桃花眸微眯了起来:“娘,那身浅蓝色的衣裳,是给瑾瑜买的,另外三身才是你的。”
他这句话说的杜萍面色一白,差点没有急的跳起来,当即便歇斯底里的大叫了起来!
“煦羽,你是不是疯了?这么好的衣裳,你居然给她买?这些可都是绸缎啊,这得浪费多少银子?我就知道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整日里就知道乱花你的银子!”
杜萍红着一双眸子,颤抖着手,便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剪刀,“咔咔!”几声,毫不留情,便喘着粗气,急急地将那身浅蓝色的衣裳,给剪成了几半!
“还好还好,娘将这衣裳剪了,重新缝缝,还能当作手帕围巾之类的东西来用,也不算是太过浪费,你以后可得长点心,什么该买,什么不该买,可得分的清楚,不然又给浪费了!
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哎哟,可心疼死我了!”
杜萍将衣裳剪完之后,便抱着那三身自己的衣裳,和那剪得稀烂的浅蓝色衣裳,狠狠瞪了白瑾瑜一眼,啐了一声:“贱胚子!你给我等着,我总会将那一千多两银子给要回来的,你可别想独占!”
杜萍这话说的,就好似那一千多两银子,本来就是她的一般,杜萍说罢,一边转过身子,朝着屋外走了过去,一边冷声道:“成天就会蛊惑我儿子,沾我儿子的光,自己一点本事都没有,在丁家吃白饭,整日里杵在这里,是恶心谁呢?”
丁煦羽扯了扯唇角,任由杜萍这般说,就连理都懒得再理会她了,他垂下眼帘,朝着白瑾瑜望着,声音淡淡的:“戎镇内的衣服一般,日后我给你买好的。”
白瑾瑜摇了摇头,根本就不将杜萍放在心上:“任由她骂,我本就不放在心上。衣服什么的,我也不是很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