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萍见到丁煦羽,心中一喜,激动的热泪盈眶,忙轻轻晃了晃牧大小姐的手,声音兴奋到颤抖:“孩子,孩子你快看!是我儿子,我儿子来救我了!”
牧大小姐听了杜萍的话,眉头一蹙,便抬起了眸子,朝着丁煦羽的方向望了过去,眸底掠过了一抹惊艳。
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生的这么好看的少年?牧大小姐原本惊讶不已,可她听见了丁煦羽唤杜萍这个农妇叫娘的时候,眉头猛地一蹙,对丁煦羽仅存的那一丝好感,都烟消云散了,下意识的厌恶起了丁煦羽的身份,觉得看丁煦羽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她一挥手,便猛地将杜萍的手给甩开了!
牧大小姐恢复了理智以后,一想到刚刚杜萍用她那脏手抱她,顿时一阵的作呕,差点没将昨天吃的饭菜给吐出来!
分明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居然长在了一个身份低微的山村少年身上,可真是暴殄天物!她刚刚还以为,他是哪个家族的少爷呢!
杜萍突然被牧大小姐甩开了手臂,心中一紧,眸色微转,掠过了一抹微芒,忙长叹了口气:“你看你这孩子,又任性了不是?你究竟是要萍姨怎么样,你才肯好好听话?”
这可是堂堂牧家的大小姐啊!若是她能够和这大小姐攀上亲戚,让儿子将她娶回家,可比娶什么游雪瑶要好千倍万倍!日后丁家可是吃穿不愁,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别人说不定还能尊称她一句牧家老太太,牧家人将她接到牧家去供着呢!
杜萍真是越像越兴奋,丝毫没将水牢这件事当回事,只将这当做了意外,包括牧家的小厮,将她从牧家扔出来的事,她都坚定的认为,是那些小厮们,不清楚她的身份,才会这般做的!
牧大小姐斜着一双眸子,朝着杜萍冷视着,几乎快被杜萍给气笑了!
“你这个老东西,是不是有病?”
牧大小姐骂罢杜萍,谁知杜萍长叹了口气,一个劲儿的往牧大小姐身边凑:“孩子啊,你这个性子可要改一改啊!这性子若是不改,日后嫁人了之后,还怎么孝敬公婆?”
车夫抬起眸子,朝着白瑾瑜和丁煦羽瞥了一眼,冷冷笑了一声:“你们两个,也是被抓进来的吧?我特么都告诉你们了,让你们别上山别上山,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我现在看见你们就觉得恶心!要不是你们,我怎么会被抓进来?”
白瑾瑜神情冰冷的望了那车夫一眼,没有搭理于他,而是跟在了丁煦羽的身后,同丁煦羽一同朝前走了过去,站在了杜萍的身边。
丁煦羽桃花眸清冷,似笑非笑的朝那车夫望着:“被抓?呵……”
很显然,丁煦羽懒得同车夫说这般多,转过了眸子,便拍了拍身上的褶皱,不再望他。
“不是被抓的,你们还能是来救人的不成?你们知道这北山上有多少岗哨吗?”
车夫斜瞥了丁煦羽一眼,满脸的嘲讽和不信:“你们该不会以为自己歪打误着上了山,没有被他们发现,就能够将我们给救走了吧?可真是异想天开!”
丁煦羽斜着清冷的眸,瞥了车夫一眼,一句话都未曾理他。
杜萍原以为是丁煦羽一个人来救她的,正觉得她儿子有出息,得意洋洋着想要夸赞几句,突然便看见了白瑾瑜那张脸庞,面色瞬间冷了下来,朝着丁煦羽瞪了过去:“你疯了不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还带了白瑾瑜这个白痴过来!有她在,我们能逃的了吗?”
丁煦羽的神情一冷,正打算说话,白瑾瑜轻轻攥住了他的手,朝丁煦羽摇了摇头,丁煦羽这才没有将白瑾瑜会躲岗哨的事情说出去。
牧大小姐猛地抬起头,朝着白瑾瑜望了一眼,看清了她的相貌后,眉头冷蹙了一蹙,面上带着一丝厌烦:“这个女人是谁?”
杜萍见牧大小姐难得问她话,忙欣喜若狂的回答道:“这是我们村子里的一个半奴,一个狗东西而已,大小姐不必管她!”
牧大小姐的眸中,掠过了一抹揶揄的笑意,心中原对白瑾瑜的相貌有几分嫉妒,如今只剩下了轻蔑和藐视:“这哪里有救人,带着一个半奴过来的?这不是看轻人吗……”
车夫也忙朝后退了一步,不想离白瑾瑜太近,一脸的嫌恶:“早知道就不栽你们了,本来以为是个清白人家的姑娘,没想到竟然是个半奴,回去以后,我的车子不知道要刷洗多少遍,才能洗个干净!”
白瑾瑜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未说,这些人便因为白瑾瑜的身份,对其冷言冷语了这般多,白瑾瑜虽早就已经习惯,垂下了眼眸,毫不去计较,丁煦羽却是看不下去了!
他那双桃花眸中带着戏谑的冷笑,不知从哪儿拿来了几颗石子,便朝着车夫和牧大小姐的后脑勺上各抛掷了一个!吓的他们心中大骇,忙朝四周望了过去,彻底慌了神!
“什么人?是不是土匪?难道发现你们了?你们别连累我,还不快滚!我哥哥待会儿自然会来救我的,用不着你们假惺惺的!你们不就是想要在我哥哥面前立功吗?呵……等我哥哥来了,我就揭穿你们的假面目!你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恬不知耻!”
牧大小姐被吓的浑身发颤,缩在了角落里,满目猩红的朝白瑾瑜和丁煦羽怒吼了起来!车夫也被吓的牙齿打颤,缩着身子等了好大一会儿,见没有土匪过来,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还好不是土匪,八成是老鼠蟑螂什么的……你们两个,现在赶紧给我滚,不自量力的跑到了这里,可千万别连累我们!现在这些土匪们,还能饶了我们的性命,若是发现你们要带我们逃跑,八成会一刀将我们给砍了!”
车夫阴沉着一双眸子,阴冷惊慌地朝白瑾瑜和丁煦羽望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丁煦羽和这车夫是仇人似的!
牧大小姐那张美艳的脸庞上,也浮现了一抹冷笑:“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紧滚!若是你们打乱了我哥哥前来救我的计划,他绝不会饶了你们的!你们知道我哥哥是谁吗?他可是堂堂牧家的家主!”
牧大小姐高高昂起了头,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丁煦羽前来救杜萍,杜萍心中原还是蛮兴奋的,但她听了牧大小姐和车夫的话,又见丁煦羽身边,还有白瑾瑜这个累赘在,顿时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杜萍掀起阴沉的眼皮子,眸色冷戾的朝着白瑾瑜望着,满目都是不屑:“儿啊,你若是没带着这个半奴过来,说不定娘就跟着你离开了,但是你带着这个半奴过来……
她笨手笨脚的,若是娘被她拖累了,这可怎么办?你怎么就带着她来了啊,你不嫌晦气的啊。”
杜萍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子怨气和不满,她说罢,便长叹了口气,低声悲嚎了起来:“我真是倒八辈子霉了,才会让你娶了这半奴!哎呀,你还偏偏不肯休了她,这半奴有什么好啊!我真是苦思冥想不得!”
杜萍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看着牧大小姐的脸色,见牧大小姐似乎对丁煦羽并没有什么兴致,一时心头有些发冷。
她眸子一转,变脸变得极快,突然朝着牧大小姐慈爱地看了起来:“牧小姐,萍姨问你一件事,你可不要不好意思,要老老实实的跟萍姨说,你……你如今可有喜欢的人了?”
牧大小姐原本不想搭理杜萍的,她听了杜萍的话,心中一动,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男子的画像,面上带着一抹自豪,微微扬起了头:“那是自然!”
杜萍脸上的笑意,瞬间便凝固了起来,面色微有些发黑:“是……是哪个村里的少年啊?”
在杜萍的脑海中,如今戎镇内四大家族的人,一般来说,都是各自保持独立,各家族不去联姻的,既然这些大家小姐们,没有办法喜欢同样地位的少爷,自然只能嫁到乡村里了!不然她们还想嫁到哪去?杜萍着实是不解,牧大小姐,究竟是喜欢上了哪个村里的少年。
牧大小姐尚未回答,杜萍便深吸了口气,耐着性子慈爱的笑道:“大小姐,你日后若是嫁到了村里,可不能再摆大小姐的姿态了啊,得学着刷锅做饭,照顾公婆,还得学着下地耕田,有些农家比较严,特别是我们丁家……”
杜萍说的话,牧大小姐一句都没有听到心里,而是满目憧憬的抬起头,朝着窗外望了过去,带着一丝女儿家的娇憨:“我喜欢的人,是大元皇城四大家族之一,赵家的嫡长子,赵世南,听闻他今年不过十七岁,便掌了家族中的大权。
若是我有命活着离开这里,我便立即去皇城寻他,就算是我无法嫁给他作正妻,作个侧室,我也是心满意足的,若是我没有嫁成赵世南,我哥哥自会在皇城内给我说一门亲,将我嫁给朝中大员,或是寻个大地方的首富家,将我给嫁了,亦或者,将我嫁给城镇中的世家公子。”
牧大小姐的话,算是结结实实的打了杜萍一巴掌,她唇角的笑意,瞬间便僵硬了起来!
杜萍原本以为,这些大家族的小姐,因为无法和同等地位的家族联姻,便只能随随便便寻个山野少年,或者镇子内稍微有些钱的员外下嫁了,可她没有想到……人家不能下嫁,还能往高处嫁呢。
牧家在这戎镇内算大了,可若是拎到皇城里面,便什么也不是,牧大小姐就算是进到赵家当个大丫鬟,都是不够格的,她也从未见过赵世南本人,仅仅只见过赵世南的画像,听闻过他的事迹而已。
她嫁给朝中官员,更是无稽之谈,在痴人说梦,之前牧尘同她这般说,大概也是想要凭借白瑾瑜的关系,给她嫁个好人家。
可如今……这位牧大小姐,却已经明里暗里,将白瑾瑜得罪了个通透,白瑾瑜口上虽不说,但心中却早就冷笑不止。
她死都没有想到,赵世南这个少年,名号竟然这么大,在戎镇这样的小地方,都会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