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请吧,试试我做的菜跟你们的厨子比如何。”乔辰在桌旁坐下说。
张洪坐下后首先便把筷子伸向了糖醋鱼,放进嘴里之后连连赞叹道“嗯,香,酥脆,肉鲜而味美。”
乔辰还没来得及试一试,张洪一个人便把一整盘的糖醋鱼给吃光了,然后又把目标转向水煮鱼,这回他连说话感叹的时间都空不出来了,吃的满头大汗也不停下来擦一擦。
“张老板别光吃鱼啊,也试试其他的菜。”乔辰故意说道。
果然张洪如乔辰所愿的接下话头说“张某此生最爱吃鱼,一天不吃鱼就浑身难受,我自认为已是吃遍天下好鱼,却没有想到跟今日的这两道鱼比起来,我以前吃的那些鱼,实在算不得什么。”
“张老板既然这么爱吃鱼,我这有一本鱼册可以借张老板看一看”乔辰从袖子里拿出一本装订好的册子递给张老板。
张老板翻开册子的第一页看到的便是一副鱼肉和鸡肉的混在一起的汤菜图,旁边写着游龙戏凤,第二页是松鼠桂鱼图……,一页页的往后翻看,这些画全部是彩墨所画,不但画的十分逼真,而且看上去就让人忍不住想要尝尝看,张洪恨不得把眼珠子贴在画册上,嘴里还连连赞叹“真是好图好画,好鱼好菜啊。”
看完之后,张洪将画册拿在手里舍不得还给乔辰,他问道“这些都是公子自己所画?”
“我即喜欢吃,又喜欢画,所以常常将做过的菜画下来。”
“这上面的菜,公子都能做?”
“自然能做。”
“不如公子开个价钱将这本画册和做出这些菜的方法都卖给张某如何?”张洪用商量的语气问。
“张老板是生意人,在商言商,我这有一笔赚钱的大生意,不知道张老板愿不愿意跟我谈谈?”
“张某即是生意人,自然对任何能够赚钱的生意都感兴趣,但却也不是任何生意都会做,不如公子先说出来听听?”张洪的长相看起来一团和气,当却是个狐狸中的老狐狸。
“据我所知,张老板的生意这两年被庆兴楼和瑞福记抢走了不少吧?”庆兴楼和瑞福记都是程景睿的产业,衣食住行,皆有参与。
“确实是抢走了不少,瑞福记专门出些新奇又有趣的东西,我们这些老字号就显得过于呆板无趣了,你说他们怎么就能有那么多新奇的想法呢?”张老板这两年少赚了那么多钱,心中自然非常的不甘心,愁的晚上连睡觉都睡不好,他自然也和其他商家商量过对策,但是人家有永安王当靠山,东西又确实不错,无论用什么手段也治不了他啊。
“要是我能做出比庆兴楼和瑞福记好十倍的东西,张老板愿不愿意跟我合作呢?”这就是乔辰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把程景睿的财力来源连根拔起。
“这……”张洪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乔辰。
乔辰笑了笑,从袖子里又取出一本画册递给张洪。
张洪接过翻看,里面各种点心小吃,凉菜卤味,连只有瑞福记才有的那些什么雪糕都有,而且光是看上去,就让人食欲大开。
“公子开个价吧,这上面的东西,多少钱我都买,不过我有个要求,你只能卖给我一家。”张洪很有魄力的说道。
“这样的册子,我还能画出几十本,其中每一样东西我都可以肯定的说只有我才能做出来,就算是瑞福记的老板程景睿也绝对做不出,不过我想跟张老板谈的是合作。”
“合作?怎么个合作法?”
“我提供制作的方法给你,你负责来做和卖出,然后分纯利润的一半分给我。”
“一半?”张洪惊讶的看着乔辰。
“如果这些东西我自己来做的话,利润可是全归我,所以一半并不算多,只是我现在还不方便出面,张老板要是不愿意,我再别人好了。”乔辰做出要把画册拿回来的动作。
“等等。”张洪把画册往后拿了拿“你总得给我时间容我考虑考虑。”
“那就给张老板三天的考虑时间,这两本画册就送给张老板了,就算我们生意没有谈成,上面的东西我也不会卖给其他人,张老板若是能够自己研究出来就算张老板自己的。”
“多谢多谢。”张洪一听到他要把画册送给自己,好像怕他反悔一样马上把画册藏到袖子里,但是又想起乔辰刚才说过他还能画出几十本这样的画册,张洪便忍不住的心痒。
“今日我来过这里所说的所做的所有事情,张老板必须帮我保密,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道,你的掌柜和小二也不能透出半点风声出去,否者,我们这生意就谈不了。”
“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竟要这般神秘?”张洪好奇的问。
“就算我现在不说,张老板也能查到,索性我就告诉你,我叫程景昀。”乔辰说。
“程景昀?你跟程景睿是什么关系?”张老板心中更加的疑惑了。
“程景睿是庶出,我是程家的嫡长子,前几年一直在南边,这几日才回到洛都。”
“你即是嫡长子,又有这样的能力,为何不光明正大的与他斗呢?”兄弟阋墙,嫡庶之争在任何世家都有可能发生,但是一个嫡长子却如此的避让一个庶子的事情还真是少见。
“我自然有我的原因,不然张老板觉得我一个嫡长子为何会在南边住上这么长的时间呢?恐怕洛都城的人都只知道程家有程景睿,没有几个人还记得有我程景昀了吧?”
乔辰站起来说“张老板要是考虑好了,三日后便来寒雾寺找我详谈吧,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
第41章 当穿越对上穿越(3)
乔辰起了个大早准备去寒雾寺,出门前遇到了回来这几日才初次见到的程景睿。
“兄长这是要去哪儿?”程景睿见了乔辰也不行半礼,嘴里虽然叫着兄长,语气中却没有半点敬意,他身后跟着的许多侍从更是和只有两个侍从跟着的乔辰形成了对比,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嫡长子。
“去寒雾寺拜佛。”乔辰平静的说。
“是吗?”程景睿拿出几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乔辰说“我娘这几天身体总是不舒服,兄长帮我去添些香油钱,顺便帮我烧柱香,好让佛祖保佑我娘身体安康。”
乔辰怎么会不知道徐氏不舒服的不是身体,而是因为在他母亲面前立规矩立的心里不舒服,程景睿这是炫耀自己财力的同时也想用钱来打发自己,让他们不母子不要太为难徐氏。
乔辰嘲讽的笑了笑说“徐氏不过是个妾室,说白了也就是个奴婢罢了,让我为她烧香拜佛,我怕她福薄了承受不起折寿。”
程景睿一直举着银票,见乔辰不接便又收回来“兄长有事没事的也该多在城中逛逛,若是见到庆兴楼和瑞福记的招牌,报我的名字便可随意吃喝,想拿什么也只管拿。”
“永安王找我有事相商,去晚了怕是要被怪罪,就不与兄长多说了,若是兄长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只管让人来告诉我。”程景睿说完便带人离开,在他心中丝毫没有将乔辰这个一无所能的嫡长子放在眼里,想着等他忙过了这一阵,再解决他娘正在受苦的事情,也要给程景昀母子一个教训他们才会安分下来。
“少爷……”连乔辰的两个侍从都因为程景睿的态度而气闷不已,但是他们毕竟只是下人,说多了话怕给乔辰带来带来麻烦。
“走吧,去寒雾寺。”乔辰的情绪依旧平静,程景睿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也同样没有把程景睿放在眼里,最后的结局如何,较量一番就知道了。
乔辰来到寒雾山上的寒雾寺中。
上了香之后,乔辰对旁边的一个和尚说“小师傅,我这里有一副画要送给你们主持,可否请你帮忙传递一下。”
“可以,施主请把画给我吧。”小和尚似乎对于有人给主持送画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他们主持是很名望的高僧,而且喜欢收藏佛祖画像几乎众所周知。
“小师傅将画交给主持的时候请务必告诉主持,这是一幅佛祖拈花图。”乔辰特地嘱咐道。
“是。”小和尚抱着画双手合十应了,但心中却不以为意,许多有名望的画师都曾给他们主持送画,能让他们主持满意的少之又少,佛祖拈花图更是至今没有能让他们主持满意的。
“我就在望去亭中喝茶,主持若要见我,小师傅可以到望去亭来找我。”乔辰说。
“阿弥陀佛。”小和尚抱着画离开,心中嘀咕着乔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主持会见他,主持都未必会看一看这幅画。
望去亭建在寒雾山的山坡边上,站在亭中可以看到山下的风光,旁边有一处山泉,可供香客饮用,用来泡茶是在好不过的。
乔辰的侍从丰笔和丰书两人在亭子旁边架起一个小炭炉,用壶取了泉水放在烧着的炉子上。
等水烧开,乔辰拿出一个很小的竹筒,倒出里面的茶叶开始泡茶,将第一遍泡茶的水倒掉,乔辰再次将烧热的泉水倒入,没多久便有茶香味散开。
“将军与其站在那里看,不如过来品一品我这茶的味道如何。”乔辰知道树后的人已经站了一阵了。
站在树后的萧启南愣了一下,有些惊讶乔辰不但察觉到了他躲在树后还很确定是他。
萧启南从树后走出来,在乔辰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乔辰倒了杯茶给他。
“这是我从南边带回来的茶,并不是什么名贵的茶叶,只是山间自己生长的野茶,将军试试味道如何。”
“好茶。”萧启南真心赞叹道,有时候好茶并不一定要是什么名贵茶叶,有些野生野长的茶叶反而更加的难得。
“你以前什么时候见过我?”萧启南问出之前心中的困惑。
“几年前将军带兵经过江城,我远远的看到过将军一眼,将军的相貌并没有怎么改变。”乔辰说谎说的面不红心不跳的,几年前萧启南确实有带兵经过江城,但是那时候还是程景昀的乔辰并没有见过他。
“我之前并没有见过你。”萧启南说。
“我知道。”乔辰点头说。
“可是为什么我只要一见到你,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萧启南问的很直白,实在是他心中过于困惑,为什么他一见到乔辰,就有一种很熟悉和想要亲近的感觉,他居然会对一个只见过两次的男人有想要亲近的感觉,这很不对劲。
“将军问我?”乔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说“或许是因为我们前世相识?我见到将军也有熟悉的感觉。”
“你不怕我?也不厌恶我?”萧启南已经查到了乔辰是程家人,程家属于永安王一派,何况像乔辰这样的文人,看到他们萧家的人总是一脸的愤慨厌恶,但是厌恶之下又藏着恐惧。
萧家手握重兵,当今圣上懦弱无能,被之前的老永安王所控制,若不是因为萧家,现在的皇位上坐的恐怕找就已经是永安王了。萧家原本一心忠君爱国,却多次被老永安王所陷害,皇帝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最重要的是他还生不出孩子。
老永安王虽然已经去世了,但是他的势力却还在,现在的永安王依旧对皇位野心勃勃,而萧家便是他登上皇位的最大阻碍,所以永安王一心想要铲除萧家。
萧家对现在的皇帝已经寒了心,但如果是永安王当了皇帝,他们萧家肯定不会有好结果,所以现在的萧家和永安王都没有将当皇帝在眼里,只想着铲除了对方自己当皇帝。
萧家军个个骁勇善战,尤其是萧启南的飞虎营士兵,连突厥人光是听到他们的名号便闻风丧胆。
永安王担心萧家不但手握军权还得了民心,便让依附他的那些文人故意将萧家的名声搞臭,说萧家把持朝政,挟天子以令诸侯,并说萧家人都是些凶狠残暴之人,自己苦苦与萧家人抗衡,才换得皇帝还能够稳坐皇位,百姓不受欺凌。
而事实如何,两边的人心知肚明,不明白真相的只有普通的百姓,和那些只知道做些迂腐酸诗的文人。
“将军长的如此俊俏,我为何要怕你?我与将军无冤无仇,又为何要厌恶你呢?”乔辰反问萧启南,顺便调戏了他一把。
萧启南以前见过的人当中,敢对他说出这样轻浮的话的乔辰是第一个,若是别人早就被他一掌拍死了,但是他这话从乔辰嘴里说出他却并不觉得厌恶,反而像猫爪子在心口挠了一下。
刚才帮乔辰把画交给主持的小和尚,正从远处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对乔辰说道“施主,我们主持有请。”
乔辰悠悠然的站起来对萧启南说“改日再请将军喝茶。”
“什么时候?”萧启南突然问道。
正要跟小和尚离开的乔辰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笑着说“等我找到可以解除将军心魔的好茶的时候。”
乔辰跟着小和尚穿过长廊,绕过经房,来到寺庙后院的禅房外。小和尚推开门让乔辰进去,然后把门带上守在门外。
乔辰进入禅房之后,走到左侧的内室外,便看到一个老和尚正背对着他盘腿坐在地上的蒲团上,而他面对着的墙上,正挂着乔辰所画的佛祖拈花图。
“此画是何人所画?”主持用有些苍老的声音问道。
“是我亲手所画。”乔辰回答。
“施主年纪轻轻,竟能有如此悟性?”
“悟性不在年纪,而在心灵。”
“施主为何而来?”
“为缘而来。”
“又为何作此画?”
“正如大梵天王为佛祖献上的金色波罗花,景昀献画,为求主持讲经说法。”
主持从地上缓缓起身,请乔辰坐到外间的坐塌上,他既收了乔辰的佛祖拈花图,自然也愿意如乔辰所愿为他讲经说法。
主持在讲经的过程中,觉得乔辰的对佛法的悟性极高,又有佛缘,当乔辰表示自己想画一幅莲花图的时候,主持主动提出将后山莲池旁的竹屋借给他住。
这个竹屋不但风景极佳,而且还有寺庙后院中的武僧看守,外人没有允许不得进入。这次乔辰专门跑来献画,一是为了跟主持空无大师搞好关系,而另一个目的便是这莲池旁的竹屋,现在第一个目的进行的很顺利,第二个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张洪在乔辰离开的三日之后如约来到寒雾寺,只是寒雾寺这么大,张洪从上山之后便四处张望着看看有没有乔辰的身影,就怕错过了。
张洪一直到进入前殿也没有看到乔辰,以为是自己来的太早,便准备上了香后去外面等。